第071章 取決王者

“顧禦醫,現在太後的病情怎麽樣?”寶興帝見顧正涼收了針,沉聲問道。

顧正涼把醫箱給旁邊的小醫童,恭敬一禮道:“太後雖然之前有得方長老的清心丹,裏麵配有還魂草,但是畢竟不是專以治失榮症而下的藥,何況一粒的藥劑量自是不夠,又沒有後續的,所以皇太後今日才有病症加重之像。微臣剛才暫且施過針,也隻能稍事緩解,最主要的,還是要等北冥王的還魂草來了,微臣再行配製對症的藥,皇太後這病便無大礙了。”

婧皇後點頭道:“還好有顧禦醫在,不然,還真不知該怎麽辦。明秋,可知道北冥王現在已到了哪裏?如果離京不遠了的話,你幹脆提前出城去接,一來可以彰顯我們大澤皇朝的尊重之意,二來可以避免出什麽岔子。”

楚明秋起身恭順道:“回母後,兒臣一直都在讓人不斷傳報北冥王的行程。如今他們使團已到白鄲州,按正常行速,大概也就十來天的樣子就可以到。可是兒臣聽說北冥王因為是第一次來我們大澤,一路上已被我們大澤的鼎盛繁華和物資富饒所吸引住,是一邊遊玩一邊行進,恐怕時間還要多拖兩天。兒臣打算在使團距京兩百裏地時去接,不知道是否可行?”

“這麽安排也不錯。”婧皇後看向寶興帝,“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寶興帝略一沉吟,凝重道:“昨日五毒教突然在京城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恐怕他們仍有餘孽要伺機作亂,為小心起見,依朕看,明秋還是多提前幾日親自去迎接,在這個當口,北冥王那邊千萬不能再出什麽岔子。”

靖皇後頗為讚同道:“還是皇上考慮得周到。既然是擔憂五毒教作亂,派明秋多提前幾日親自去迎接北冥王是再適合不過的事,畢竟對於五毒教,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他們的脈絡。”

眾所周知,五毒教為禍大澤已非一日兩日的事。多年前,他們的教主帶了十二護法就到處廣傳教義,大收門徒。因為進了五毒教的徒眾都是不愁吃穿,也不事生產,隻需跟著護法們傳傳教,練練功,過活得無比風光。於是不少地方的平民都為之瘋狂,好些人幾乎是舉家加入,荒蕪了不少田地。

當時,五毒教的猖獗讓國庫虛空,整個大澤經濟一片蕭條,貴族們的生活大受影響。於是先帝派重兵兩次圍剿五毒教的老巢,結果都是折羽而歸,事敗垂成,因為五毒教的毒實在讓所有驍勇善戰的精兵都難以抵擋,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簡直叫人防不勝防。

有段時間,五毒教的名頭幾乎讓官兵聞風喪膽,不少將帥找各種理由不願與他們直麵。先帝無法,後來就派了毫不起眼的寶興帝前去。

那一次的經曆,恐怕是寶興帝心裏永遠的痛——他還隻在半路就被五毒教抓住。為羞辱朝廷,五毒教教主親自出麵,把寶興帝脫光了將他關在籠子裏大肆遊街,如果後來不是國師李虛子經過,與五毒教主一場惡戰才把他救出來的話,他可能早已死在五毒教手裏。

好在那次有李虛子幫忙,在他的布陣防毒下,竟是重傷五毒教主,寶興帝趁勝追擊,一舉殲滅五毒教徒大半,包括十二大護法中的七個,剩下的幾個也是重傷而逃。

寶興帝雖然因五毒教而得利,甚至讓先帝重新開始審視他這個毫不起眼的兒子,但是當時的那種羞辱,卻讓寶興帝聞聽五毒教三個字就生了必殺之心。在他的心目中,隻要有他的地方,絕不允許有五毒教徒的存在。

而自那次重創之後,五毒教主便消聲匿跡,包括五大護法也沒再現麵,然後偶爾有一些教徒作亂,也根本不及之前的陰毒之術。

後來到了寶興十年的時候,五毒教忽然又從嶺南一帶崛起,轉而用一些蛇蟲蛛蟻等毒物威脅人,逼人加入,徒眾很快壯大,聲勢雄渾。寶興帝當即令嶺南大都督剿滅,可是撥下的銀子越多,五毒教為禍越甚。寶興帝有所察覺,寶興十三年,他將此事交給楚明秋查辦,楚明秋深入嶺南,方知雷大都督根本是空報軍餉,中飽私囊,從沒真正針對過五毒教,才讓五毒教徒無所顧忌盛行嶺南一帶。

楚明秋年紀雖輕,辦起事來相當狠辣,對雷大都督先斬後奏,自己充當總指揮,調兵遣將,對五毒教所有據點進行搜查屠殺,隻三個月時間,就將死灰複燃在嶺南幾年的五毒教清剿幹淨,立了大功。

那次的行動回京之後,寶興帝才開始看重他這位四皇子起來,並且派給他不少實務,讓楚明秋手中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權勢。

不過五毒教徒眾太多,斬得一部分,逃了一部分,他們從此化整為零,從明到暗,從嶺南轉向東西二部,繼續他們為禍大澤的營生。

像這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教派,朝廷也實在拿之沒法,隻能督促各地盡量查辦。

而楚明秋能重創嶺南的五毒教,隻因五毒教已不如當年,他們如今的護法除了能驅蛇蟲,最拿手的,也就是竹筒簧尾蛇。這種暗器加喂了百毒蛇的玩意,可以攻敵不備,傷人必殞。而且被簧尾蛇咬者,必定是渾身漆黑,肉一層層腐爛脫落,直至剩下骨架,相當殘忍。

眼下寶興帝派楚明秋提前幾天去接北冥王,自是考慮他對五毒教最熟悉,萬一真有五毒教犯亂,由他應付起來,自是經驗豐富,不怕出亂子。

楚明秋當下神情一緊,“既是父皇安排,兒臣當提前四日去就是。”

這件事才商議好,這時躺在**的陳太後忽然插言道:“怎麽不見太子過來?如果昨日不是因為他的事,哀家擔心他真的走了邪路,又如何會病發?難道哀家因他而病,他這個當長孫的,就連來看一眼都不成?”

楚霸的生母文貴妃嚇得連連請罪,“請母後息怒,就是因為發生了昨天的事,太子覺得份外冤枉,才急急四處去找他之前丟了玉佩的證據。那孩子突遇此事,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一時才輕忽了母後為他生病的事,還請母後恕罪。”

陳太後哼了一聲,半坐起來拉長聲調道:“皇帝,先不論昨日的事究竟是不是冤枉,做為一個一國之太子,一遇事就變得如此沒主見,將來若是遇到更重大的事,豈不是要人事不醒?你的繼承人這麽個樣子,難道就沒想個更好的法子?”

此話如此明顯,嚇得文貴妃身體一顫,卻知道這個當口什麽話都不能說,以太後的能耐,好話在她這裏也會變成殺人的話,亂上加亂。

此時明妃聽得暗自和顧正涼對視了一眼,太後分明也在暗指楚霸不適合儲君之位,事情出乎意料的好。

楚明秋沉眉不動,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寶興帝眸色深沉,掃了殿內所有人一眼,最後把目光投向婧皇後。

婧皇後暗點了下頭,朝陳太後微笑道:“母後,太子雖然現在是太子,可是這麽多年來,畢竟順風順雨慣了,嬌氣向來都是養出來的,俗話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等太子以後經曆的多了,自然不會六神無主,肯定能處事得宜。”

聽她辯解,陳太後一臉不悅,正要說話,就有太監進來稟報,“皇上,陳太傅和花大人來了。他們還帶來了中了巨毒的花七小姐,說請求顧禦醫現在馬上為花七小姐解毒。”

所有人聽得一驚,寶興帝略驚道:“花七小姐怎麽會中巨毒?他們現在在哪裏?顧禦醫,你趕緊過去看一下,這個當口可不能再出事。”

一聽花著雨中毒,陳太後也忘了挑太子刺的事,微慌道:“把人給哀家帶到偏殿,顧禦醫快去看看,勿必要把毒解得幹幹淨淨。”

慈寧宮一片慌亂,楚明秋目泛精光,隨顧正涼等一起往偏殿走去,如果想判定花著雨是不是昨日的神醫,隻要看她左臂有沒有毒蒺藜的傷即可。可是她現在身中巨毒又是怎麽回事?她若是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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