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沉船跳江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行駛到了一片暗礁區,舵手本就在疾風暴雨中難以看清前方,再加上黑衣刺客的攪擾,他對船失去了控製,船撞上了一座暗礁,本來船都搖搖欲墜,眼下更是雪上加霜。

“船要沉了!”有人大喊了一聲。

暴雨的傾盆而下,電閃雷鳴絲毫不停歇,雨水狠狠的砸在臉上,江水洶湧而起,狠狠的拍打著船身,江小魚嗆了兩口水,方才還在看熱鬧,轉眼之間自己就成了熱鬧中的人,這算是什麽運氣!

船劇烈的搖晃起來,建築開始垮塌摧毀,船上之人在自然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有人開始跳水,緊接著在即將覆滅所有人的災難麵前,大家都停止了打鬥,在船即將沉沒之前,紛紛跳入江中。

“公子,船要沉了,趕快跳水吧!”

“船上的其他人呢?”趙炎沉聲問道。

“已經派了人去照顧了,公子放心!”屬下回道。

趙炎還緊緊的抓住江小魚的胳膊:“不要害怕,跟著我!”

“我雖然不會水,但是會龜息!我不會有事的!”江小魚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你不要管我了,照顧其他的人!”

趙炎沒有再說話,隻是拉著江小魚就跳入了江水中。

冰冷的江水瞬間就灌入了鼻腔之中,窒息般的絕望與恐懼沒頂而來,隻是手臂被人捏著,叫她心中微微安心了一些,隨即運用內功龜息,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在水中掙紮,任由趙炎帶著自己。

然而趙炎自己也好不到那裏去,江水翻滾讓他根本就是有心無力,剛遊上去就是一個浪打來。而他必須要盡快遊離這裏,船沉之後將有可能會產生一個巨大的漩渦,若是被吸進去,才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了。

雷聲依舊陣陣,好似老天爺在發怒一般,閃電一次次將被烏雲遮住的天地照亮。江麵上的人各自在巨浪中掙紮著,任憑老天爺的處置著,漸漸的狂風停了,暴雨停了,烏雲散開了,而那艘破船則是慢慢的沉入了江中,江麵之上有些木板斷杆漂浮著,還有幾具漂浮的屍體。

太陽的光芒再一次灑了下來,江麵迅速恢複了平靜。

太陽漸漸的西沉,最後一絲餘暉從岸邊的一堆鵝卵石中掃過,而在不遠處,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影。

“咳咳!”江小魚將嘴裏麵的水全部咳嗽了出去,劇烈的喘息著,疼,全都都似散架了一般的疼。

她睜開眼皮子,看了一眼暮色沉沉的四周,低沉的嘶啞的笑了笑:“還活著,運氣不算太差!”

她立馬想起了趙炎,不會出事了吧?

旋即一陣刺骨的冷意襲來,她上下牙齒開始打顫,渾身冷的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她掙紮著想要找自己的藥,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叫人死死地握住了,她偏過頭看了一眼,卻見趙炎躺在自己的身邊。

她立即去探了一下他的呼吸,還好還活著。

她試著將他的手掰開,可是他雖然昏迷不醒,但是手卻一直牢牢的抓著自己,她根本沒有辦法將手臂移出來,隻好單手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一下,好在藥瓶沒有丟,服了一粒藥丸,在運功調息了一下,身上寒冷的症狀減輕了不少。

她咬牙爬了起來,開始檢查趙炎的傷勢,身上多處骨折,隻怕是在水中保護自己所致,她生出濃烈的歉疚感,開始為他療傷,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出事的!

跟著柳如離這麽多年,隻是勉強習得皮毛,她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多學習一些醫術!

她用銀針紮了趙炎的兩個穴位,他終於蘇醒過來,吸了一口冷氣,幹枯的嘴唇泛起一抹淺淡的笑道:“沒事就好!”

“別管我了,你的傷勢太嚴重了!”江小魚說道,“你先鬆手,讓我為你療傷!”

趙炎這才將手鬆開,身體的疼痛讓他緊緊的蹙起了眉頭:“我沒事,你不用費心!”

“我剛剛看過了,你身上有好幾處骨折,就不要逞強了!”江小魚將自己的外衣撕了,先將他腿上的一道正在流血的傷口包紮好,“你身上還有幾處骨折,我去找木板給你固定一下,在此等我!”

江小魚起身,迅速的在周圍找可以固定傷口的木板,又撿了一些幹柴,現在是秋天,夜晚已經是想當的冰涼,更何況他們身上還是濕的,又采集了一些藥材。

就在她扒開一片灌木林的時候,忽然一把長劍刺了出來,她立即往後一仰,躲了過去,同時手上的兩根銀針射了出去。

灌木叢中發出來一聲輕呼,江小魚不知道裏麵有幾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銀針射中了對方沒有,她等待了片刻才扒開灌木叢。

“我們還真是緣分不淺啊!”江小魚笑了笑,草叢裏麵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姍,她此刻身負重傷,手上緊緊的握著她的長劍,準備站起來跟江小魚拚命,而脖子上麵的兩枚銀針恰好將她的動作完全的封鎖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江小魚將地上的柴火跟木板抱了起來,“我先回去一下,待會兒再給你療傷,你應該慶幸遇到了我,不然以你的傷勢,必死無疑!”

江小魚回去的時候,趙炎又昏迷了過去,他隻好將趙炎拖了一段位置,讓他靠在了一塊石頭上麵,然後又將火堆點燃,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橘色的火焰給冰涼的夜色添了不少的溫度。

“在船上的時候還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真是好大的福氣啊!”

她將趙炎的外套脫下,露出了精壯的身子,幸好他此刻昏迷了,倒是少了不少的尷尬,他胸前與後背各有一處比較嚴重的傷勢,她將藥草嚼碎,給他敷上,將外套撕成一條一條的,給他包紮。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骨折的地方,用木板全部固定好,直到將他的傷勢處理完畢,她才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找白姍。

白姍已經完全的昏迷了過去,江小魚將她的兩枚銀針拔了出來,虧得她這兩枚銀針將她身上的血給止住了,不然此刻怕是早就沒命了。

她受傷最重的地方是大腿上麵,被一塊破碎的木板直接紮穿了,江小魚將木板拔了出來,隻是裏麵殘留的一些木屑無法清理,受傷有沒有稱心的工具,隻得暫時止血再說:“你這腿日後隻怕是會留下大麻煩,我醫術淺薄,暫時隻能夠如此處理保你的性命了!”

又將她身上其餘的幾處傷勢處理了一下,將其拖回了火堆的旁邊。

江小魚癱倒在了地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耍她,她深入西北,連紅衣教的目的都還不知道,就差點一命嗚呼了!

人的性命,何其的脆弱啊!

“咳咳咳!”趙炎開始咳了起來,江小魚趕緊將他已經烤的半幹的衣服給他披上,摸了摸他的額頭,居然發燒了!

這荒山野嶺的,該去何處找到能夠退燒的草藥呢?

隻是讓他們單獨在一處,若是白姍提前醒了,又怎麽辦?

江小魚正想要將白姍綁起來的時候,趙炎卻咳嗽了一聲先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微微楞了一下,又轉過頭看到了江小魚,蹙眉道:“她是紅衣教的人?”

“沒錯!”江小魚還是將白姍給綁了起來,“她就是那日逃走的人之一!你在發燒,先堅持一下,我去為你找藥!”

“不必麻煩,我行軍打仗的時候時常負傷,發燒是常事,睡一覺就好了!”趙炎蹙眉讓自己坐直了一些又道,“你自己也不過是個傷員,先不要管我們,給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吧,你自己未必比我們好得到那裏去!”

方才一直在忙活他們兩人的傷勢,倒是搞忘了自己,現在江小魚隻感覺肩膀的傷口在隱隱作痛,有血絲透了出來,想來本來已經快愈合的傷口經過了下午那一番,崩裂了,而身上也多處有擦傷,不過都是皮外傷,無甚大礙就是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白姍也醒了過來,微微眯著眼睛,聲音沙啞的問道。

“連我們是什麽人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殺我們?”江小魚反問道。

“以你們的身份,以你們的護衛,必然不是一般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應該是朝廷的人,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是我們的敵人,啥敵人應該不需要理由吧!”白姍冷聲說道。

江小魚坐在火堆邊上,看著跳動的火焰,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們是想要為白老將軍複仇對吧?將所有朝廷的人視為敵人,就不怕朝廷當中也有為老將軍說話的人?”

“即便有,十年前也被周帝殺光了!”白姍冷聲說道。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為白老將軍複仇?”江小魚想了想又問道,“或者說你們真的是想要被白老將軍複仇嗎?還是隻是打著白老將軍的名頭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日碰到的所謂紅衣教的人,也不過是騙取村民錢財的敗類罷了!”

“那些混賬不過是紅衣教的叛徒罷了,敗壞紅衣教的名聲!”白姍冷聲說道,“我們真正的目的當然是為白老將軍複仇,鏟除朝廷奸佞!”

“老將軍一生為國為民,若是他在,真的願意見到西北變成現在的模樣?西北以前是什麽樣子,現在有變成了什麽樣子,你們心裏難道沒數嗎?你們在這裏煽動百姓如何鏟除朝廷奸佞,最後也不過是造反一條路,死那麽多無辜的人,這不是白老將軍願意看到的!”江小魚說道。

“陣痛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