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祠堂內的質問!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啊!”張廚娘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這半年來她的日子過得並不舒服,因為眼睜睜的看著江小魚在江府的地位越來越強,就像是一把屠刀懸在自己的頭頂一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落下來了,畢竟她心虛在先。

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江府,隻是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買了,現在也找不到他們在什麽地方了,她在幾年前嫁過人,後來老公孩子都生病死了,她走投無路又回來江府,大夫人念在當年她也出過一份力上麵,賞她一口飯吃。

她原來想著隻要有大夫人在,大小姐總歸是不會動自己的,而且她也是即將要嫁人的人,自己隻要躲著她就好,可是她是瞧著大夫人如何被一步步的落敗,最後落了個跟那人一樣的下場,從大夫人死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離那一天也不遠了。

後來大小姐離開了京城,她就盼著大小姐死在外麵永遠不要回來了,隻是她的願望落空,大小姐活著回來了,而且還被封侯。

直到四姨娘母女死亡的消息傳來之後,她心裏的防線是徹底的崩潰了,收拾了東西,連夜逃出了江府,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直接被大小姐抓了回來。

“早些時候我就跟你說過,留著你是有用的!”江小魚淡淡的說道,“你自個兒心裏麵也應該明明白白的才是!”

“奴婢聽不懂大小姐在說什麽!”張廚娘渾身顫抖的說道,她根本不敢去看江小魚的眼睛,那雙與夫人十分相似的眸子,此刻全是冷意,仿佛是寒冰一般,看不到一點溫度。

“是嗎?”江小魚突然將手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殘忍的事情!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要逼我做一些我以後都不想回憶的事情!”

張廚娘被滾燙的茶水燙到,但是不敢躲閃,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她突然匍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說道:“大小姐,奴婢對不起你,對不起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一切都是大夫人逼我做的!”

“肯說實話就好!跟我去個地方吧!”江小魚起身淡淡的說道。

張廚娘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忙跟在了江小魚的後麵:“大小姐,我們這是去什麽地方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江小魚淡淡的說道。

江小魚帶著張廚娘一路來到了祠堂,她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默不作聲,隻是耐心的等待著,張廚娘瑟瑟的立在一旁,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著江原,三姨娘,六姨娘都到了,就連老夫人都在輪椅之上被搬了過來。

“這麽大費周章的將我們都找來,你想要做什麽?難道不知道祖母的身體不好嗎?”江原沉聲教訓道,雖然女兒的地位比自己高,隻是在這江府之中,自己是長輩,難道還有做長輩的要聽晚輩的話的道理?這該教訓還是要教訓,不教訓怎麽能夠叫人知道這江府當家的到底是誰!

“請大家過來,是因為有一樁十年前的舊事,需要重新掰扯掰扯,大家應該都聽一聽!”江小魚轉過身子淡淡地說道,她看了一眼角落裏麵的張廚娘,“現在可以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是!”張廚娘咽了口唾沫慢慢的上前,“是關於夫人的事情,十年前關於夫人偷人的事情,其實她是被陷害的!”

江原將她瞪了一眼,沉聲喝問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這裏那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他又怒目看著江小魚問道:“十年前的舊事你翻出來做什麽,難道還嫌丟臉丟得不夠?”

“我的母親也曾是你的接發妻子,你難道就一點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江小魚嘲諷的笑道,“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能夠不在乎!那是我的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她帶著屈辱與冤屈含恨死去!”

她指著祠堂內大夫人的牌位:“她尚且還有能夠入江家的祠堂,我母親卻兩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這公平麽?雖然她也不屑如江家的祠堂的,不過凡這世上之事,總該弄個清楚明白才是!張廚娘,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是了,父親最好還是聽一聽吧!”

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江小魚儼然一副命令的口吻了,叫江原心中一陣憋悶,哼了一聲說道:“你說就是了!”

張廚娘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奴婢對不起大小姐,奴婢對不起夫人!當年老爺撞見夫人與馮封私會,其實並沒有那麽回事,是大夫人讓我將夫人帶去那個地方的,夫人原本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兒,後來也是奴婢在閃爍其詞,讓老爺對夫人的誤會加深的!”

“憑你一麵之詞,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麽?”江原喝道,“當年你會受人指使,難道現在就不會受人指使在此胡言亂語!”

“父親是寧願相信她在胡說,也不願意相信娘親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麽?”江小魚自嘲的笑了笑,“可笑!真是可笑!母親當年到底看上了你那一點!”

江小魚與江原吵了起來,其他的人本就對當年的事情不敢插嘴,此刻也隻是看著,更是不敢出聲了。

“你當年懷疑母親與人有私情就是因為你看到母親給人寫的情詩!”江小魚將手上的手心打開,將上麵的情詩念了一遍,問道,“可是這一首?”

“嗬嗬!”江原冷笑了起來,“她居然連自己給別人寫的情詩都交給了你,簡直惡心之至!”

“這首所謂的情詩我也是這兩日才知道的!”江小魚冷冷的說道,“不過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一個疑點,母親當年以詩情聞名與京城,那馮封更是有名的才子,母親又怎麽會寫出這麽一首平庸至極的情詩來?”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因為這首詩根本就不是母親寫的,以至於你當初看到的那封信就根本不是母親寫的,不過有人模仿母親的筆跡罷了,而這人是誰,我不說,想來你心裏也有數!”

“不錯!”三姨娘開口說道,“夫人還在的時候,我入府還沒有多久,但是對於夫人的才名卻十分的欽佩,我並不懂詩,但是這首詩在我看來都十分的乏味,卻不可能是夫人能夠寫出來的!”

“當年的事情本就是大夫人與四姨娘合謀陷害我母親,這個計劃本來有很多的漏洞的,因為你不相信母親或者你更願意選擇,弄一個理由讓你過分完美的妻子不再那麽完美,而母親則是用自己的剛烈證明自己,我那時候小,不懂,到現在慢慢想來母親會做出那麽絕望的事情,不知道之前是經曆過多少的失望累積起來的!說到底,都是你辜負了我的母親!”

江原氣的臉色發紅,正要說話的時候,江小魚靠近他說道:“我知道你還是不肯相信,此事的細枝末節都是四姨娘告訴我的,如果你不想給江家惹來更大的麻煩的話,就不要再追問四姨娘的下落,就讓她安安靜靜的做個死人,先太子被陛下懷疑是因為什麽事情,你要是夠清醒的話,就好好的想想!”

江原回想了一下,突然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他的呼吸加快了很多,咽了口唾沫,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江小魚問道:“你想要做什麽?”

“給母親一個清白,讓母親的靈位能夠入江家的祠堂!”江小魚說道。

“你母親是清白的,此事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老夫人突然說道,“但是讓她入江家祠堂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母親乃是白家之後,白家乃叛逆,如果公然如此,豈不是有勾結叛逆的嫌疑!”

“首先母親在白家的事情之前已經過世了,其次父親從未有過休書,那麽母親就還是父親的亡妻,陛下當年說過,對江家人一概不追究,那麽母親跟白家的關係自然不用在追究下去!最後,有什麽時候,由我來承擔,你們隻需要做就好!”江小魚態度強硬的說道。

老夫人自然是氣呼呼的不肯再說話,她對事情的真相並不關心,她關心唯有那個女人的事情是否會連累到江家!

“父親的意思呢?”江小魚又問道,“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丈夫,你應該有自己的態度!如果父親不敢的話,我明日就入宮,將當年事情原委全部講清楚,跟陛下請旨就是了!”

“閉嘴!”一個男人,一個父親的尊嚴再三的被挑釁,江原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讓她的靈位放在江家的祠堂裏麵沒有問題,但是日後若是出了任何問題,那都是你的緣故!”

“有任何後果我來承擔,而我要得東西很簡單,隻要一個公平,隻要一個公正罷了!”江小魚冷冷的說道,她看著大夫人的牌位,“世事難測,你又要跟母親在同一個屋簷下呆這了,你死的太早了,有些真相自然也是隨著你一起埋在了地上,隻是這世上的公理與公正,在天地間永遠都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