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誰是凶手？
趙淩坐在床前握住楚王的手，滿臉都是疲憊。
楚王的麵上泛著黑色，尚未脫離危險。
江小魚蹲在趙淩的身邊，將自己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輕聲安慰道：“叔叔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趙淩歎了口氣：“我恨過他，恨他沒有能夠保住母親，沒有能夠保護好我！後來長大了才慢慢體會到他的難處，當初我堅定的站在老二那一邊，父王看似對我們不聞不問的，可我我知道他就站在我的身後，每一次遇到困難的時候，一想到天塌下來之後還有他頂著，我就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
“這些年來，最懷念母妃的人是他，我也越來越能夠感覺到他對母妃的深情！”趙淩輕輕的歎了口氣，“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有他在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安心，他就是我最大的靠山，所以，他一定不能夠倒下！”
“你的心意楚王叔叔肯定是全部都知道的！他是那麽的充滿智慧，又是那麽的豁達！”江小魚輕輕的笑了笑，“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我總感覺父王是一個很強大的男人，好久沒有這麽看過他了，也不知道什麽開始，他的頭上都有白頭發了！”趙淩自嘲的笑了笑，“父王是個很好的父親，可我卻不是一個好兒子！”
“不要這麽想！”江小魚將腦袋輕輕的低著他，“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叔叔是知道的！”
趙淩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父王中毒的事情，你怎麽看？”
“很蹊蹺！”江小魚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如果對方是要謀害陛下，而楚王叔叔隻是被誤傷的話，那麽誰有這個膽子謀害陛下？如果陛下駕崩，誰才是最得利的人？如此來看的話，至少在外麵的眼中，二皇子與三皇子都有嫌疑。隻是對於知道內情的人來說，如今長孫家的人支持三皇子，而大周半數兵馬都在長孫家的手中，二皇子此行必然是十分的冒險，而且沒有必要，那麽剩下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三皇子與長孫家，而且陛下已經將削弱長孫家實力的意圖表現出來了，那麽長孫家的人完全有這個動機……”
頓了頓江小魚又道：“隻是這太過於順理成章了，還未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陛下也未曾將自己立嗣的偏向表露出來，長孫家完全沒有必要！”
她抬眸看了一眼趙淩，又道：“也就是說最後得利的二皇子與三皇子都沒有非要這麽做的動機，那麽到底是誰會有那麽大的膽子行刺陛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此事本就是陛下安排的……”
最後一句話，江小魚放低了聲音在趙淩的耳邊輕輕的說著。
趙淩想了想說道：“父王這些年來，除了在二皇子之事上麵有所偏向之外，根本就是不問政事，不與朝堂之上的官員結交，更沒有任何不軌的意圖，陛下沒有必要動父王，除非陛下是想要以此離間太後與長孫家！”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江小魚輕聲說道，“聯想起東臨溫泉遇刺之事，你不是到現在都沒有追查到結果麽？或許那也是陛下安排的，我們的計劃是離間太後與長孫家，或許陛下已經早於我們開始行動了！”
“如果是陛下的安排，後續的事情他必然也是安排好了，以他心思的縝密來說，此事必然不會真正觸動到長孫家的根基，如果做得太過於絕對的話，必然會讓長孫家選擇魚死網破的，這樣的話會動搖大周的根基，陛下要做的就是，一層一層的剝去長孫家的外衣，一點一點的削弱長孫家，同時在太後的心上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隻有如此，以後對長孫家的任何行動，都會得到太後的默許！”
“所以為了讓太後下定決心，他不惜用自己的親弟弟做誘餌……”趙淩嘲諷的笑了一聲，“陛下的縝密與絕情，隻怕不是我們能夠企及的！”
“他連自己的接發妻子以及親生兒子都不會放過，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麵前，親情本就是奢侈！”江小魚輕輕的摸著趙淩的頭發，“此事不要告訴二皇子，他秉性剛直，隻怕會去質問陛下的！”
“嗯！”趙淩將臉在江小魚的掌心蹭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父王就好！”
“沒事，我不累，我陪著你！”江小魚淡淡的笑了笑。
而與此同時，皇後與陛下將年歲大了的太後勸回去休息了，皇後親自扶著太後回去，而周帝也在周圍人的勸說下，先回去休息，再回去之間將太醫院的所有禦醫都叫了過來，輪流將楚王守著。
皇後伺候太後就寢之後，立即將三皇子叫了來，此事已經不隻是楚王中毒了，而是已經涉及到有人要謀害陛下了，幹係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當然宮裏麵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不管是皇子還是大臣都不敢睡下，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宮中傳出來的消息，而三皇子對於宮中的事情得到的信息也不全麵，所以在皇後召見他之後，立即來了鳳棲宮內。
“見過母後！”三皇子給皇後請安之後，蹙眉問道，“母後深夜召見兒臣，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皇後揮了揮手，讓宮人們全部退下，然後起身來到了三皇子的身邊，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本宮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母後這可是將兒臣難住了！”三皇子淡淡的說道，“兒臣不知道母後指的是什麽事情，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少給本宮裝蒜！”皇後氣呼呼的問道，“本宮指的是楚王中毒的事情，這麽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
“兒臣倒是聽說了此事，隻是尚且不知道前因後果，還想要問問母後呢！”趙燁一臉無辜的問道。
“此事真的與你無關？”皇後狐疑的看著趙燁，將事情簡單給他說了一遍。
“母後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謀害父皇？”趙燁托著下巴，眸子沉了下來，“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難道是長孫家？他們行事之前難道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
二哥？不會，以二哥的性子，不會做這種事情，而且此處楚王中毒，更是將二哥的嫌疑洗清了！
難道是有人想要借此陷害自己？那麽後續呢，會不會將髒水往自己的身上潑？
趙燁的麵色沉了一下：“母後要密切關注此事，此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本宮眼下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皇後嘲諷的笑了笑，“陛下一直看本宮都不順眼，隻是本宮一直沒有出什麽大的差錯，陛下也不好說什麽！內宮之事都是有本宮主持的，而這一次險些危及到了陛下的性命，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本宮？今日他們在憂心楚王的傷勢，隻怕明日就該一個個的處置了！”
趙燁輕輕的攬著皇後的肩膀，安慰道：“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父皇都是要給楚王一個交代的，畢竟皇祖母的眼睛盯著呢，而母妃定然也是要受些委屈的！不過隻要母後一日還是皇後，你就還是後宮之主，她們啊，翻不了天！而父皇也絕對不會因為此事廢了母後的後位的，而宮中的情勢危機，很多時候還是要靠母後主持大局，所以母後你萬萬不可自暴自棄！”
“本宮也不過發兩句牢騷，本宮是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到的！”皇後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才反應過來與趙燁的距離有些近，雖然有母子的名分，到底不是親母子，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你方才也說了，此事關係重大，宮內本宮會盯著，你在宮外也要萬事都小心為上！”
“兒臣記住了！”趙燁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母後早些休息吧！聽說若是睡不好，女人可是會老得很快的！”
皇後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眼角的一絲魚尾紋，自嘲道：“早就老了，還會在意那些？”
“是兒臣說錯話了！”趙燁急忙賠罪，“母後不老，一點都不老！比十八歲的小姑娘看著都要年輕漂亮呢！”
“好了，別在本宮這裏拍馬屁了，你也趕快回去吧！”趙燁的語氣有些輕佻，皇後心中略覺得不妥，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將話題打住，想了想又道，“明日主動去跟你父皇說說話兒，這弑君的嫌疑可是一絲兒都不能夠沾上的，陛下疑心重，如果陛下真的懷疑你了，日後的日子可是難過了！”
“兒臣知道了，兒臣告退了，母後早些休息！”趙炎抱拳退了下去。
皇後看著悠悠的夜色歎了口氣，她已經習慣了這寂寞的長夜，隻是今日或許是一貫的平靜被徹底的打破了，讓她覺得害怕與緊張了，這才發現，這在深宮之中，這一家子都是骨肉，血脈相承，齊貴妃有二皇子，錦嬪有五皇子，太後有陛下，唯獨自己是個外人，真真兒的連個依靠與寄托都沒有！
她想起趙燁方才那直勾勾的眼神，心中略有些紛亂，急忙將那些嘈雜的心思摒棄，卻是絲毫睡意全無，讓宮裏麵的下人去盯著楚王的動靜，盯著陛下與太後的動靜，盯著宮中其他的人的動靜，總之，日後怕是也難得有平靜的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