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 老夫人的心願
盡管秦輝一臉嘲諷，隻是齊翹嫣倒是顯得不怎麽在意，她不是同情他，隻是到底糾纏了一場，今日恩怨兩清，她算是讓自己心安了。
在那個孩子失去之後，她曾經想要去找他說清楚的，但是那個時候他卻因為一些願意被外調了出去，她以為是父親暗中動的手腳，大發過一次脾氣。隻是父親跟她徹談過一次，說起了自己的固執跟後悔，如果他早知道今日，當初也不會以各種手段強迫她嫁到秦家去。
齊翹嫣在那個時候看到了父親的衰老與對她毫無保留的愛，多了很多的理解，對父親那些怨恨也煙消雲散了。如果她的孩子能夠順利出生了，她也希望他能夠有更好的生活！
她本以為在擺脫秦家之後就可以和他無所顧忌的在一塊兒了，隻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又有了很多的顧忌，他好不容易出人頭地，自己是否還配得上他？自己是否會影響他的仕途？孩子沒有保住，他會責怪自己嗎？
在休養身體期間，她想了很多，叫他沒有想到的是，曾經那麽反對他們的父親居然會鼓勵她去找他！
雖然猶豫了許久，最終思念戰勝了她的怯弱，她還是鼓舞了勇氣去追尋自己的幸福！至於這京中的風風雨雨，她擔憂過，為父親擔心過，為江小魚也曾捏過一把汗，隻是這世間事，除了自己的幸福她尚且能夠為之努力，其他的事情她到底還是無能為力，那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也抹去了她不少的驕傲與心氣。
宮裏麵的熱鬧的選秀完畢之後，周帝倒是開始準備另一件事情了，琴科草原是他繼位不久之後就臣服了大周，這期間太後功不可沒，若是琴科草原的歸順，隻怕他繼承帝位也沒有那麽的容易。
琴科草原的可汗年事已高，他的兒子篡奪了汗位，並且對大周屢次侵犯。老可汗逃到了大周，並且在大周軍隊的幫助之下奪回了汗位，如今又重新歸順於大周，而周帝則是打算親臨琴科草原，一來為了懷柔，二來為了徹底的清楚反叛的勢力，還有一個原因是老王妃是太後的親妹妹，如今病入膏肓，想要見姐姐最後一麵。
“奇了怪了！”隨著天氣逐漸暖和起來，趙謙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的搖著他的扇子了，“陛下這一次決定去琴科草原，帶上你我跟小魚，還有老三，卻獨獨把老二留了下來，你們說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因為陛下信不過老三？”
“長孫家的狼子野心如今是昭然若揭，陛下豈能夠放心離去，老二不管是人品還是軍功方麵都不遜色，留他在自然是要放心許多，至於跟長孫家有莫多聯係的老三，更是不能夠將他單獨放在京城了，不過陛下留了一個長孫遲在京城，隻怕也是為了牽製老二，總歸陛下不會做任何的冒險的事情，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定然會做出更多的安排的！”
“可把我帶上是什麽意思啊！”趙謙仰天長歎，“京城多麽的美妙，誰願意長途跋涉去那個鳥不拉屎的草原啊！”
“也許是為了把你留下做駙馬呢！”江小魚打趣道，“我聽說琴科草原上有一位十分美麗的公主，年芳十八，據說比天上的月亮地上的鮮花還要漂亮，而且老可汗似乎也有意跟大周聯姻，現在皇室之中最玉樹臨風又沒有婚配的，似乎也隻有你了！那位公主的祖母可是太後的親妹妹，太後定然不會委屈她的！”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啊……”趙謙拖著下巴想了想，“要是這位公主真的這麽漂亮，娶了也無妨啊！”
“老可汗的兩個兒子三個孫子都已經死於叛亂，如今膝下就隻有這一個孫女兒，你隻怕不會將人家公主娶回來，而是要被嫁過去吧，不過白得一汗位也是不錯啊！”趙淩揶揄道。
“這不就是上門女婿嘛！”趙謙哼道，“我父王母妃也隻有我一個兒子，我才不幹呢！”
“對了！”趙謙露出一副標準的八卦臉來，“聽聞此次陛下還將帶著新封的才人一起前去，陛下的性子你們知道的吧，對美女根本就不感興趣，這一次的這一位美人可是陛下親口開口納入後宮的，就是不知道是何等的盛世美顏，竟然能夠叫陛下動心！”
“背後議論陛下的妃子，這可是要殺頭的！”趙淩淡淡的說道，“趕快回去收拾一下吧，準備好做上門女婿去！”
江小魚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琦雯的事情這些日子繁忙倒也未曾過問，她想了想問道：“不如也帶琦雯出去散散心吧！”
“昨兒個，太後將母妃召入宮中，說的就是琦雯的事情，那個長孫遲不是留下京城了嘛，太後就害怕我們把琦雯帶走，特意囑咐將琦雯留下，讓兩個人熟絡熟絡感情！長孫遲那小子，雖然現在不再作妖了，隻是畢竟對琦雯沒有真心在，到底不是良配，若是跟琦雯真的成了，隻怕日後還會辜負琦雯！”
“現在長孫家二公子新喪，今年之內不會提及婚姻之事，這段婚事或許還有其他的轉機！”江小魚說道，“我們一起再想想辦法！”
“我現在擔心的事情是琦雯本就對那小子有意思，這些日子我們不在，若是那小子又來勾引琦雯怎麽辦？萬一她到時候要死要活非要嫁怎麽辦？”趙謙歎道，“這丫頭就沒有讓我省心過！”
“其實長孫遲也並非一無是處！”趙淩說道，“至少他現在很得到陛下的看重，與長孫家其他的人不同的是，陛下是信任他的！如果是琦雯是自主想要嫁給他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反對！長孫遲……不等同於長孫家的人！”
牢騷歸牢騷，既然陛下發話了底下的人在沒有完全必要違背周帝的意思的時候，該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該告別的告別。
江小魚倒是沒什麽好操心的，需要的東西燕燕一大早就準備好了，這丫頭沒有出過京城，對這一次的草原之行倒是很期待，一整天都忙進忙出的準備著，畢竟此去至少也是一兩個月，該帶的東西不少，不能夠落下讓小姐不方便。
這一去時間不少，江小魚對於月月他們的事情還是擔心不已，又思考了半響，還是去決定去跟父親與老夫人告別一聲。
踏進老夫人屋子的時候，裏麵那股陳舊的帶著死亡氣息的腐味越發的濃重，幾乎讓人透不過來氣，而老夫人近來瘦的越發的厲害了，現在幾乎隻有一層衰老的皮膚包裹在骨頭上麵，她的眼窩越發的凹陷，在陰沉沉的燈光下，顯得有幾分陰森恐怖。
江小魚的確怨恨過老夫人的無情，想過要對江家報複，隻是麵對著這麽一個行將就木，充滿了絕望與痛苦的老人，她心裏到底還是生出幾分波瀾，那些憎恨與報複的心情減弱了不少，她非冷酷無情之人，見她這般模樣，倒也難免會想起在幼年的時候，自己也曾在她的膝上嬉鬧過。
“祖母！”江小魚蹲在床邊，喚了一聲。
“嗯！”老夫人應了一聲，聲音低啞，胸腔內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像一隻準時準備戰鬥的老貓一樣，她略微緩了緩說道，“聽你父親說，你要伴駕去琴科草原？”
“是！”江小魚垂眸說道。
“琴科草原，那是個好地方啊！”老夫人睜大了空洞的眼睛，可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地方，神色突然變得向往起來，“當年送長孫家的小姐出嫁琴科草原的時候，我也在其中，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有藍藍的天空，有白白的雲朵，有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冷漠自私的，在汙泥之後打滾而過，總會懷念起少年時候單純天真的時候吧，任何人都不例外，江小魚不知道這些年老夫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如現在這般的模樣，隻是她也不確定自己將來是否也會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模樣。
“在琴科草原，你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江小魚問道，“若是能夠辦到的，我會盡力！”
老夫人略微沉默了一下：“我這輩子隻怕是沒有機會再回到琴科草原了，心願嘛倒是有這麽一件！”
提到琴科草原的事情，老夫人的心房好似打開一般，這祖孫兩人稍有的沒有防備與試探的交流著。
“你要是去了草原，去找一個叫做摩多的人，他要是還活著，現在也應該跟我一樣老了，問問他是不是還記得一個叫做蘭蘭的丫頭……”老夫人笑了笑，“當然回京城的途中發生了意外，是相公救了我的命，後來我就交給他了，他臨終前將江府托付給了我，至此跟原兒相依為命，這一耽誤就是一輩子再也沒有回去草原過了……”
“我會找到摩多的！”江小魚說道，“我會幫你完成這件事情的！”
江小魚沒有想到一向跟她陰冷感覺的老夫人，會突然間流露出溫柔的神色來，叫她有略微不適應的感覺，從少女時代走過，老如今衰老到無以複加，沒有人事天生的壞人，她說到底也是可可憐人吧！
“嗯！”老夫人輕聲應了一聲，“你也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的，就是拖也會拖到你跟世子成婚之後！”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雖然你父親現在得到陛下的重用，隻是這江山到底還是要傳到某一位皇子的手中的，如果將來這皇位落到了二皇子的手上，這江府，你還需你看著點兒！”
江小魚想了想說道：“浩然遲早會是江府的頂梁柱，他真心當我是姐姐，若那時候我還活著，若我力所能及之處，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老夫人點了點頭，江小魚將來不對江府趕盡殺絕她已經很滿足了，“你也回去休息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