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 報仇

烏迪猶豫了一下,前方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看上去卻是氣勢壓人,更是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麽陷阱在等著,而蘇迪雅帶著人從後麵追了上來,現在若是被她追上,免不得一番苦戰,能否脫身還很難說,實在是沒有必要陪著齊思遠一起送死!

“齊將軍,不過是幾個趁火打劫的小毛賊,應該難不倒你吧?”烏迪說道,“再說了,他們既然是找你尋私仇的,我在這裏也不合適,我就先去跟旗木會合,然後再殺回來!保重!”

看著烏迪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齊思遠呸了一聲:“一群殘兵敗將,走了也好,免得還得累的我去相救!”

他冷冷的看著江小魚:“你這孽障也多活了十來年了,十一年前就該將你這丫頭殺了的,若非如此,今日也不會生出那麽多的麻煩來!”

“齊思遠,你忘恩負義,死有餘辜,隻是你的人雖然為叛逆,隻是為你所騙罷了,就算是落在陛下的手上,未必會落得一死,尚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不希望再殺同胞,你今日也應該瞧到自己的命運了,就算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也斷然是沒有活路的,你若是個男人,你若是體恤你的下屬,今日就跟我單打獨鬥,十年前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生死有命!你敢嗎?”

“將軍,不必聽信這妖女的激將之法,屬下等人跟你同生共死,我們人多,他們不過百餘人,就是我們的馬匹也能夠將他們踏成肉泥,何須怕她?”

“本將軍與她雖然算不得私人恩怨,不過她恨了本將軍十餘年,今日我就給她這個機會,看她能夠奈何本將軍!你們自可逃命去,不必再管本將軍!”齊思遠雖然這一次是做著魚死網破的打算,在決定做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結局,隻是他仍然選擇冒險,不過是要將胸口的那股對陛下的惡氣出了罷了,他身為一個軍人,仍然是保持著一個軍人的尊嚴,既然她要解決兩人的恩怨,就給她這個機會,死在她的手上,與死在亂軍之中,有何區別?

齊思遠大喝了一聲,驅馬朝著江小魚襲去。

趙謙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將上麵的血水用袖子擦了一下,遞給了江小魚淡淡的說道:“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用這把劍就好了!說起來也巧了,此劍與白老將軍還有些淵源,至於其中的姻緣,待你殺了齊思遠之後,再同你說道說道!”

江小魚將佩劍接過,淡然一笑:“多謝!”

“小心為上!”

“嗯!”江小魚揮劍,驅馬朝著齊思遠衝去。

兩人在原野之上交鋒,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都是恨意與怒火中燒的兩人,都帶著必然殺死對方的決然。

齊思遠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員悍將,招式威猛,招招致命,江小魚招式靈活,又有暗器相助,在夜色裏麵,在冰冷的月光下,馬背上的兩人沒有半點虛招,稍有不慎,或許就會被對方斬於馬下。

“沒有想到這十來年,你竟然練了一身本領!”齊思遠滿是的血跡被汗水衝刷了一下,表情因為用力的緣故,青筋畢露,憤怒的目光之中又暗含了一絲欣賞,“不愧是老將軍的外孫女,這身本事,你外公還瞑目了!”

“呸!你根本沒臉提起我外公!”江小魚恨聲道,“受死吧!”

趙謙緊張的看著前方的戰況,招呼身邊的影衛,萬一江小魚落於下風,就不要顧及什麽光明磊落,直接上去圍攻齊思遠,定然不能夠讓江小魚出事,即便是事後她責怪自己!

齊思遠與江小魚之間已經交手幾十招,齊思遠到底年歲已大,加上這些年身在高位,少有出手,漸漸地體力已經不支了,慢慢的落了下風。

而齊思遠的人見此,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主將就此殞命,欲驅馬上前營救,隻是趙謙又如何能夠讓他們如願,早就讓自己的人將對方阻擋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迪雅的人也追了來,雙方人馬再一次交手!

而齊思遠現在顧不得自己的人馬是否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隻見著他手上的長槍朝著江小魚的胸膛刺去,江小魚側身一躲,隨即從馬背上飛起,左手從靴子內掏出了匕首,將長槍劈成了兩段,然後再回到了馬背之上!

齊思遠心頭一駭,見情勢不對,調轉馬頭準備離開,江小魚驅馬在後麵追,從馬背上跳起,將齊思遠拉下馬來,兩人從馬上落到地上,又激烈的打鬥起來。齊思遠手無寸鐵,再加上體力透支,如何再是江小魚的對手?不過七八招的功夫,已經被江小魚接連兩劍刺中了肩膀,隻見著江小魚一腳揣在了齊思遠的胸口,他吐了一口血水,看著江小魚逐漸的逼近,再也站不起來了!

江小魚冷眼看著齊思遠,長劍橫在他的脖子上麵,淡淡的說道:“可有什麽遺言要說?”

“我知道你恨我,不過我從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齊思遠自嘲的笑了笑,“就是因為我從未做錯過什麽,才會有今日的行動,就算死,也該將罪名坐實才不至於白死吧?”

“你是外公一手提拔上來的!”江小魚冷聲說道,“白家軍是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帶兵埋伏,圍剿,親手殺死了你的兄弟,親手砍下了你的恩師的人頭,隻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難道你覺得自己做的很對嗎?”

“我圍剿叛逆何罪之有?”

“白家是否謀逆,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江小魚厲聲問道。

“我乃奉旨行事,陛下說白家謀逆,那就是謀逆!我做錯了什麽!”齊思遠笑道,“我既然是奉旨行事,而如今陛下卻要將當年的罪過推在我的身上,叫我如何甘心?”

“可是我們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聖旨!”江小魚冷聲說道。

“那是口諭!”齊思遠嘲諷的說道,“以陛下的心思,對白家的冤屈難道不是心知肚明,隻怪白家當年風頭太甚,在民間的聲望太好,又與太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陛下如何能夠容忍?陛下也不過是想要借刀殺人,但是又不希望將汙水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最後一切的汙水都會落在我跟長孫家的身上,陛下幹幹淨淨的做出被奸臣蒙蔽的樣子就好,再殺了奸臣,為白家翻案,至此他還是千古一帝!你若是真的想要報仇,知道自己的真正的仇人是誰嗎是陛下!你殺得了他嗎?你沒這個本事!故而也隻能夠將仇恨轉移到我跟長孫家的身上,以此**罷了!”

“閉嘴!”江小魚冷喝道,“我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我也會一步步的報仇,不需要你多言!你雖然是奉周帝的口諭行事,可是你捫心自問,你難道沒有一點私心?麵對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你有想過為白家求情或者說過話?可曾對你曾經的兄弟們表現出來半點的憐憫?沒有!你從來沒有想過那些人是你的兄弟,你想要的隻有跟周帝邀功,隻有你的地位跟財富!”

江小魚說著,一劍劃破了齊思遠的喉嚨,她轉過頭,透過夜色,冷冷的看著齊思遠的人,冷聲說道:“齊思遠已經死了,你們也不必做無謂的抵抗了,投降吧!”

主將一死,他們麵對的不僅僅隻是蘇迪雅的這幾萬人,更是整個大周!麵對著如此強悍的君主與他背後的鐵血軍隊,真的還有活路嗎?除了投降,還能夠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呢?

手上的武器落地,這些人放棄了抵抗……

趙謙急忙驅馬上前,看著地上的屍體,又將江小魚看了一眼,問道:“你沒事吧?”

江小魚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水與汗水,仰頭朝著趙謙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趙謙瞧著江小魚的笑容並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意,反而多了幾分迷茫,心中微微一愣,沒有再追問下去,笑道:“沒事就好,如此終於可以跟趙淩那小子交代了!”

蘇迪雅留下一部分看守俘虜,他們是大周的人,最後還是要交給大周的手上,隻是烏迪卻是無論如何再也不能夠讓他逃走了!

“烏迪朝著什麽方向跑了?”蘇迪雅問道。

“自然是朝著旗木草原的方向去了,還想著跟旗木草原的會合,再給你反戈一擊呢!”趙謙說道,“你若是去追,自然得小心行事!”

“知道了,多謝!”蘇迪雅揮手,招呼自己的手下,再一次朝著烏迪追去!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趙謙拖著下巴說道,“這天都快亮了,但是旗木草原那裏似乎並沒有什麽動靜傳來?”

“你的意思是旗木草原或許違背了跟齊思遠之間的盟約,選擇了按兵不動?”江小魚問道。

“還有其他的什麽解釋嗎?”趙謙微微笑道,“陛下籌劃必然周密,許了旗木草原什麽條件讓他按兵不動也是正常的事情,隻要旗木草原按兵不動,其他的幾個草原的人也不敢妄動,那麽他要對付的就隻有齊思遠跟烏迪兩人而已!”

“隻是按照陛下原來的計劃來說,他要的是整個草原,難道旗木願意歸順?”江小魚疑惑的問道,“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不會這麽輕易的歸順大周的,更何況旗木草原的背後還是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