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博弈

翌日,估摸著周帝下朝的時間,江小魚與趙淩兩人一起入宮麵聖,而周帝對於兩人的到來倒也一點不吃驚。

不過讓江小魚與趙淩意外的是,這禦書房內不止周帝在,還有長孫扈,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周帝有意為之。

“見過陛下!”

“平身吧!”周帝笑嗬嗬的說道,“果然是新婚燕爾,一雙玉人,登對的緊,叫人看著也高興!還別說,這成婚之後,世子的性子,似收斂了不少!”

“陛下就不要誇他了,隻怕他更是得意忘形了!”江小魚微微笑道。

“你們小兩口這一塊兒入宮,所為何事?”周帝頓了頓問道。

“臣是為了臣的師父柳如離而來的!”江小魚說道,“臣師父隻是一個江湖大夫,受到齊王世子的邀請,為齊王看病,齊王府出事,臣師父也被軟禁起來了,此事他完全是被無辜卷進來的,臣懇請陛下能夠讓師父自由,他的醫術精湛,也好懸壺濟世,多為己任診治才是!”

長孫扈淡淡的開口說道:“此事當真與他無關?齊王給叛逆供奉靈位,就是沒有將陛下放在眼中,視陛下的旨意與無物,這人證物證俱在,齊王府不無辜!說到底,此事還是牽扯到了十年前的舊事,而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情,據說你師父同叛逆白司垣在一塊兒,他可是勾結叛逆,按說,罪名比齊王可要嚴重多了!”

“哦?”江小魚淺笑了一聲,“我師父勾結白司垣?祁陽公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白司垣都死了十一年了,難道還能夠見鬼了不成?就算他僥幸活著,還不怕死的來了京城,你又憑什麽說我師父跟他在一起,這可是死罪啊,祁陽公若是沒有證據,這種事情可不得亂說!”

“此事儷侯竟然不知道?那就應該是謠傳了,畢竟儷侯可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的,若白司垣敢來京城,儷侯也定然會第一個將此事告訴陛下的!”長孫扈淡淡的說道。

“你師父既然與齊王府的事情無關,關著他也沒什麽到底,且他行醫多年,不少人都收到過他的恩惠,將他卷進來也不妥當!”周帝淡淡的說道。

“多謝陛下!”江小魚抱拳說道。

“陛下!”趙淩想了想說道,“老齊王為何會供奉著白家與先太子的靈位我們已經不知道原因了,隻是老齊王也因為此事殞命,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了,此事是否可以不要再牽連齊王府眾人,畢竟十年前的血已經流的太多了,真的不應該有人再因為此事而流血了!”

“不再有人為此事而流血?”長孫扈嗬嗬冷笑了起來,“世子當真是這麽想的?”

趙淩冷悠悠的望著長孫扈問道:“難道祁陽公覺得還不夠?”

“當然還不夠!十年前若是夠了,那些人若是長了教訓了,今日的事情又怎麽會發生?”長孫扈冷笑道。

“那麽以祁陽公的意思,十年前的事情,應該在發生一次?”

“未為不可!”長孫扈淡淡的說道。

“夠了!”周帝冷聲道,“過去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何必再弄得人心惶惶?本來大家都已經將此事忘記了,難道又要提醒大家想起來?大周在朕的治理下順調雨順,國泰民安,八方來賀,朕的江山根基也是固若金湯,尤其是懷念過去的幾個人能夠顛覆的?本就是小事一件,何必小題大做?齊王府雖然供奉叛逆靈位,還未到謀反的地步,他們也沒這個膽子,祁陽公也不必草木皆兵!”

“陛下!”長孫扈抱拳道,“非臣草木皆兵,實在是祖宗法度在此,錯了就是錯了,不罰則是將大周的法典至於無用之地,豈不是在鼓勵他人效仿?”

“那以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周帝淡淡的問道。

“老齊王既然雖然已經身亡,齊王府依然罪不可免,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長孫扈說道,“具體的處罰,自有大周的法典在,臣不敢妄言,還請陛下定奪!”

“此事朕會在思量一下的!”周帝說道,“你們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跟朕稟報,就先退下吧!”

“臣告退!”

三人一起退出了禦書房,長孫扈的心情似乎不錯,笑嗬嗬的說道:“所謂無風不起浪,這白司垣說不定還真就活著,還真就來了京城,世子妃與白家關係密切,可是要萬萬注意分寸,這勾結叛逆的罪名,可是連楚王府都會一起遭殃的啊!”

“多謝祁陽公提醒!”江小魚淡淡的說道,“小魚一定會注意的!這跟白家有接觸是有罪,這根齊思遠的餘孽勾結也是有罪的吧,之前的事情似乎還有些事情沒有徹查清楚呢!”

“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查下去嘛!”長孫扈說道,“是否需要我來向陛下跟太後請旨?”

“祁陽公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此事我們雖然年輕,倒也應付得來!”趙淩微微笑道。

“我還有去鳳禧宮陪陪太後說說話兒,這人來了,就是喜歡回憶回憶當年的一些事情!”長孫扈微微笑道,“世子,世子妃,我就先告辭了,如果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隻管來找我,別忘了,雖然久居祁陽,到底也是你們的長輩!”

“多謝祁陽公!”

江小魚跟趙淩出來皇宮,馬不停蹄的前去楚王府,將師父接出來。

“我本以為師父的事需要一些難度,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簡單,看來陛下也不希望十年前的事情再鬧大!”江小魚說道,“若是嚴懲齊王府,必然又會再一次引起討論的,隻是長孫扈不肯鬆口,齊王府隻怕也少不了吃些苦頭了!”

“長孫扈跟陛下雖然都知道舅舅在京城,但是卻是有著不同的想法,長孫扈想要抓到舅舅私下解決麻煩,他害怕的事情是舅舅會落到陛下的手中!”

“其實若是舅舅真的落到了陛下的手中,陛下也會根據形勢來判定舅舅的生死,長孫家服軟的話,舅舅沒有再存在的必要,若是長孫家想要硬來,由舅舅親自翻起十年前的舊案,比我更有說服力,說到底,不過是陛下手上的棋子而已!”江小魚輕聲歎了口氣說道。

“陛下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維持現在的狀況就好,讓長孫家心急,越是急動作越多,就越是容易犯錯,他現在不會希望舅舅真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那麽他將不得不對舅舅動手,那麽到時候不光是長孫家,我們的目光也會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不會知道我們會為了救舅舅做出一些什麽事情來,而這些事情或許會影響到他的大計!”

江小魚與趙淩兩人將柳如離接出了齊王府,一上了馬車,江小魚就急忙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我能夠有什麽事情?”柳如離說道,“隻是齊王府,可惜了!”

“那師父現在有什麽打算?”江小魚說道,“現在定然有許多的人盯著師父,師父暫時住在我們府上吧!”

“隻是……”柳如離微微有些擔憂,“你舅舅的身體不知道是否能夠離得開我?”

“總是先回去再說!”趙淩說道,“反正有辦法讓師父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齊王府就是了!”

八月的天氣已經泛著微涼了,在歐陽渠在江府一直無所事事,除了調戲侍女真是無事可做,不過他一直都覺得自己一定是大有可為的,今日他終於被請到了楚王府,一展所長了。

他的易容術高超無比,沒有花多少工夫就將自己易容成了柳如離的模樣,又將柳如離易容成了一個普通的陌生男子。

“怎麽樣?還行吧?”歐陽渠得意的問道。

江小魚將兩人打量了一下:“果然毫無破綻!你就回江府去,自會有人跟著你,那麽師父則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我的技術,當然不需要任何懷疑啦!”歐陽渠挑著眉頭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情要說一下,我師妹一直想要回去找師父,畢竟你也不在江府了,我們繼續住下有些不妥當!”

江小魚想了想說道:“也好,此事我會安排的!不過一點,你盯著我師父的臉,不可做什麽奇怪的事情,更不可調戲侍女,不然師父以後的臉往哪兒擱!”

“我做事有分寸的,你隻管放心好了!”歐陽渠說道,“告訴林軒一聲,若是他得了空,記得來找我玩兒!”

安排妥當之後,歐陽渠大搖大擺的離開楚王府去了江府,因為頂著柳如離的臉,在江府被當做貴賓,而柳如離則是穿著小廝的衣服,消無聲息的離開了楚王府。

當然,此事不會就這麽簡單的停止的,一來不知道齊王府將來麵臨的刑罰是什麽,二來不知道長孫家下一步動作是什麽。

“他們勾結齊思遠餘孽的事情,此事是否需要再繼續調查下去?”江小魚問道。

“自然是需要的!”趙淩淡淡的說道,“一件兩件事情或許對長孫家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但是幾件事情一起揭發出來,他們就算是沒有傷及肺腑,也必然會大亂陣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