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封禪?

現在白司垣就藏在楚王府內,隻是這裏裏外外都少不得其他人的眼線,故而諸事都少不得小心謹慎起來。

江小魚跟趙淩在聽竹苑廝守了十來日,隻是眼下刺殺事件雖然初定,然則幕後黑手已然認定是長孫懷,且又因為通敵之事已然被判處了死刑,而趙燁中毒的事情,也由二皇子被剝奪職權,夫妻二人軟禁與府上,暫且告終。

長孫家的其他人雖然未曾被過多的連累,然則因為此事到底關係重大,還是有不少人被罷免了職務,長孫家的實力,到底還是被削弱了一截,雖然暫時看上去仍然與周帝保持著相對的平衡,然則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長孫家與周帝的關係,已然是不可能趨於緩和了,不過兩人都是過於穩重的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都在等待著一個可以有把握以最小的代價,將對方一舉打敗的機會。

楚王府周圍的探子尚未完全撤掉,隻是趙淩倒是也沒有再繼續窩在聽竹苑的理由,要開始外出處理公務了。

幾個侍女正在伺候著他穿衣服,江小魚在一旁瞧著,打了個哈欠說道:“薑帥既然未曾派人來催促,你幹嘛非要這麽快去呢?你不過一個副帥,又不是離不得你!”

“怎麽?舍不得我?”趙淩笑著說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不過去個半日而已,你倒是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我了不成?”

“別胡說,誰離不了你了!”江小魚瞧了他一眼說道,“你要去快去就是!”

“你在家中若是無聊了,可以去找柳姨,攢個局子,與族中一些親眷聚聚,這些人你以後倒是少不得接觸的!”趙淩說道。

“現在二皇子的前途不明,他們又豈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找我呢!”江小魚說道,“我自有打發時間的法子,你就不要管我了!”

趙淩簡單的吃了幾口早飯就離開了,江小魚也起床收拾了一下,不過吃過早飯之後,就有些發呆起來,以前這個時候不是跟趙淩兩人去後花園逛逛就是窩在一起看書,眼下剩了自己一個人,倒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她被自己的狀態嚇了一跳,沒嫁給趙淩之前自己一個人不是過得好好兒的麽,眼下怎麽這般的依賴起來,這個狀態著實太過於危險,須得好好兒的調整一下才行了!

她上午的時候在書房內將各處遞上來的情報看了一下,給她的感覺隻有一個,那就是安靜,十分的安靜,而這種安靜後麵倒是藏著強烈的不安。

陛下的幾乎似乎仍舊在有條不紊甚至略顯得強勢的推進著,而長孫家因為長孫懷的緣故,不得不做出各種讓步與妥協,這種妥協可以算得上是對陛下網開一麵隻追究長孫懷一人交換。然而長孫家分寸把握的極好,表麵上陛下似乎處處占了上風,然則終究沒有傷及根本,如果長孫家有任何異動,終究還是會影響到整個大周的根基。

而太後似乎已經對長孫家徹底的失望了,雖然依舊將柳如離與三皇子留在宮中,但是京中已經很少有暗門活動的跡象了。

而從陳國傳回來的情報來看,陳國皇帝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大將軍與太子的黨爭越發的激烈,而關於太子好龍陽的傳聞也在陳國傳的沸沸揚揚,隻怕情況不容樂觀,一旦大將軍取勝之後,就會對大周發動戰爭,如果這個時候長孫家在從內呼應,大周腹背受敵,情況可就大為不妙了。

大周軍方自然知道陳國的動靜,經過周帝之前的運作,邊境之中不少長孫家的人已經因為各種緣故被排擠在外了,又從各方抽調了幾萬兵馬,做好防禦的準備,隻是一旦將經曆放在對陳國的軍事上麵,那麽對於長孫家的鉗製必然鬆懈,這也是長孫家的反客為主最好的機會。

長孫扈在等待這個時刻,周帝或許也在等待某個時刻。

在各種消息當中,有一個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了江小魚的注意,在禺山,某一日天降驚雷,在地上炸出了一個坑,坑中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有“聖主”二字,山中百姓以此為吉瑞之象,報給了官府,當地官府又報到了京中。

禺山?小東好像前幾日去了一趟禺山。

江小魚眸子微微一轉,去了楚王的寢室請安。

屋內,白司垣正在與楚王對弈,兩人殺得難分難解,江小魚不敢打擾,就在一旁默默觀看。

隻見著楚王被白司垣團團圍困,衝殺不出去,陷入了死局,正在蹙眉想著對策。

白司垣看了江小魚一眼,微微笑道:“小魚,你可有解法?”

楚王也笑看了江小魚一眼:“本王已經連輸兩局了,你來試試看吧!”

江小魚觀看了一下局勢,沉眸想了想,撿起了一枚黑子,微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落下一子,白司垣與楚王都看了去。

白司垣微笑著不說話,楚王拍手道:“妙!妙極了,英雄斷臂,這死局活了起來,我怎麽沒有想到!”

“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江小魚謙虛的說道,“舅舅今日的身子如何?”

“經過你師父的調理,眼下已經好很多了!”白司垣笑著說道,雖然精神不錯,說話到底中氣不足,本來就消瘦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雖然秋意漸濃,不過天氣卻為至寒冷之季,他身上卻裹著一件厚重的鬥篷。

“那就好!”江小魚將心中的酸楚壓住,將那封信拿出來,問道,“我記得前段時間小東去了禺山,此事可是小東作為?”

白司垣沒有看信上的內容,知道她在說些什麽,淡笑道:“不錯,此事正是他做的!”

“為什麽?”江小魚大為不解,“花這麽多功夫,做這件事情有什麽意義?”

“給陛下一個理由!”

“什麽理由?”江小魚蹙眉不解。

白司垣笑道:“你將信給你父王看看!”

江小魚依言將信遞給了楚王,楚王看了幾眼。

白司垣不動聲色的落下一子,對楚王說道:“王爺怎麽看?”

“早些時候,皇兄跟本王聊天的時候,倒是有此意,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此事倒是耽誤了下來,你說的不錯,這倒是可以給皇兄一個理由!”楚王說道。

江小魚更為不解,問道:“到底什麽理由啊?”

“封禪!”白司垣淺笑著說道。

“封禪?”江小魚蹙眉,“搞這一麽一出,就是讓陛下有封禪的理由?”

“若封禪,必然離京,到時候該露出的獠牙也該露出來了!”白司垣說道,“該斬去的惡龍的利劍也該拔出來了,所謂遲則生異變,我也不過是推上一把而已!是非成敗,按人謀,按天意,總該有個了解的時候!”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楚王,問道:“不知道王爺對此事作何想?”

“本雙方已無回頭路,此事推上一把倒也不是未為不可!”楚王沉思了一下說道,“何況陳國現在蠢蠢欲動,在趁著陳國大亂,我們將內疾治愈,方能夠禦外啊!”

“若王爺也同意,此事隻怕該由王爺前來做了!”白司垣抱拳說道。

“既然是公心,本王沒有推辭的理由!”楚王說道,“此事交給本王就是!”

晚上,江小魚等著趙淩回來一起吃晚飯時候,又收到了一個消息,說是一位小吏發現了林丞相死亡的疑點,一件上報了朝堂。

在江小魚跟趙淩以前的預測裏麵,估摸著此事或許也會跪在長孫懷的頭上,但是以現在的證據來顯示,此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往長孫家身上靠,而是直指鄢書齋。

而就在三日之前,關於林丞相所謂的“反詩”也不過是好事者捕風捉影之說,完全沒有證據,陛下還親自為林丞相寫了祭文,其在世之時的功勳也再一次被提及,既然林丞相是冤枉的,那麽對於其家人的通緝之令也一並解除了。

林軒親自現身,要為其父討一個說法,他在親城內的這些日子早就將證據收集齊全,鄢書齋有莫大的嫌疑,陛下十分重視此事,立即派了白丞相專門調查此事。

而這一切不過在一日就發生了,叫江小魚感到疑惑的是,這林丞相所謂“反詩”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隻怕京城的人也早就忘了這一茬兒了,為何陛下會突然想起來?他似乎知道林軒的所動的行動一般,為他提供了這麽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

“小姐,先吃點東西吧!”燕燕端著一碗燕窩入內,“這天色不早了,方才世子傳來的消息,估摸著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夠回來呢!”

江小魚正在研究著手上的這些消息,並無胃口,淡淡的說道:“我現在沒什麽胃口,你喝了吧,不要浪費就是了!”

燕燕瞧著江小魚現在這麽專注的模樣,知道她現在定然不會吃東西,微微搖了搖頭,捧著燕窩吃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楊星突然入內,臉色著急的說道:“世子妃,不好了!世子讓樹下回來給你說上一聲,薑帥在遇刺,現在生死未卜,他現在無法抽身,不過讓世子妃你不要擔心!”

“將帥遇刺!”江小魚心中一驚,驍騎營防備何其嚴密,薑帥怎麽會遇刺呢?

就在這個時候,燕燕手上的碗突然摔在了地上,她捂著肚子喊道:“小姐,燕燕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