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大漢側過身,故意亮出大刀。

沈風瑟縮著躲在沈晚身後,透過沈晚的肩膀,偷偷瞄到大漢以及他手上的大刀,腿都開始哆嗦。

這個弟弟,年紀尚小,又一直呆在縣衙,有縣令父親照顧著,的確養德嬌氣了些。不過眼下並非說教的好時機。沈晚隻好牽著弟弟沈風的手,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

好在沈風也並非那般廢材,他緊抿著唇,大力回握,隨後跟著沈晚,一起往前走。

大漢在後麵指揮著該走哪條路,該在哪裏拐彎......

越走越偏僻,最後來到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前,大漢放出了信號,很快就有人來了。

來人的打扮和氣質,跟普通賊匪略有不同,看起來有股書生儒氣。

果然不出所料,大漢如此威脅道:“這是我們山寨的賀軍師!賀軍師會把詳情告訴你的,你要想耍什麽花招,老子先砍了你這個弟弟!”他聲如洪鍾,又站的近,這聲音震的人耳膜疼。

沈晚很不悅的回敬他:“既然是要我來做事的,就要有點合作的態度!你要麽就把我全家都殺了,要麽就閉嘴少說話!”

大漢被這話給噎住了,除了幹瞪眼,愣是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賀軍師倒是態度極好,他揮揮手讓大漢退下,很有修養的行了個禮,待沈晚撿了個還算舒適的石頭坐下後,才開始娓娓道來:

山寨的寨主有個弟弟,人稱二哥,因為看中了山下的一個良家女子,欲以高額彩禮相聘,娶她為妻。奈何女子雖然出身小門小戶,卻對門第出身甚是看中,愣是瞧不上那土匪出身的二哥,三番兩次的拒絕。

寨主見弟弟受相思之苦,心中不悅,就出了個餿主意,希望幫助弟弟如願娶得美嬌娘。

這主意便是:女子家中有個好賭的祖父,早年嗜賭如命,差點輸光家產,後來被家人強行捆綁,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靠人伺候,如此綁了2年,總算好轉,祖父恢複自由之後,也不再往賭場跑,似乎已經完全戒賭了。家人十分高興。

而寨主的主意,就是打在這位祖父的頭上,他吩咐手下弟兄,偷偷將其帶進賭場,並引誘刺激他,祖父壓抑多年的心,開始蠢蠢欲動,外加寨主手下一幫子弟兄的蠱惑慫恿,祖父開始了第一局。

這第一局,他

自然是小賺的,接下來的三局,他都是賺的,賭徒的潛意識裏總有一夜暴富的美夢,祖父也是,眼前的利益不禁讓他產生了自己已時來運轉,有機會把早些年輸掉的那些家當,全部贏回來的錯覺。

然而第四局開始,他漸漸的輸,連輸兩局,中間又小贏一局,如此輸輸贏贏,最終算下來,他已經簽下了好幾張抵押單,不知不覺中輸掉了僅剩的家產。

最後可想而知,寨主讓手下人拿著抵押單,上門去要債,並揚言兩日內要收走房子,勒令他們一家盡快搬出去。

這時,被未來嶽父**千百遍,仍待嶽父如初戀的二哥,雪中送炭來了,他把早就準備好的聘禮全折算成了銀子,借給祖父,讓他拿去還賭債。

祖父一家人對二哥感恩戴德,誓要結草銜環以圖報恩,當然,最佳的報恩之法,就是把自家的閨女,嫁與二哥,如此一來,還了賭債的那一大筆銀子,也就不需要歸還了。

而且此事也證實了二哥的極佳人品,祖父一家對那出身之嫌以及門戶之見,都頃刻改觀,即刻就拍板決定了兩人的婚事。

不料,成婚後第二天一早,就發現新郎和新娘子竟然雙雙失蹤,直到今日,仍未尋見。

祖父一家也是急的團團轉,寨主生怕他們會遭遇不測,畢竟自己建立這個山寨,他也得罪了不少黑道白道的人。故而十分擔心,遍尋不得之下,才去報官。但縣令沈千易,也沒能找到新郎和新娘子,最後也不知是誰提起了屢頗疑案的沈晚,這才有了脅迫其家人,以令她不得不幫忙找人這一粗暴卻有效的計策。

沈晚先一一見過家人,確認他們隻是被軟禁,並沒有收到不公正的對待,並把沈風也安頓好之後,開始著手查案。

她首先去了案發現場,也就是新郎和新娘子的婚房。

婚房是設在山寨中,而且是一間坐北朝南,采光極好的房子,房中布置甚是喜慶,處處整齊有序,不見任何打鬥的痕跡。房中窗戶完好,沒有被捅破後吹入迷.香的痕跡。由此可見:新郎和新娘子的失蹤,要麽是主動出走,要麽是熟人作案。

主動出走的原因,實在難以揣測,明明是剛剛成婚,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什麽都不帶,就這麽走掉?因此,沈晚斷定,主動出走的可能性很小。

那麽,也就隻剩熟人作案

這一種可能了。

山寨人員眾多,每個人都有嫌疑;而且寨主早年得罪了不少人,說不定是對方的故意報複,這條線索,涉及的人太多,且明裏暗裏都有,一來信息並不明朗,二來倘若裏頭當真涉及黑道報複,沈晚覺得,自己就這樣貿然橫插一手,搞不好真的招來殺身之禍。

最穩妥的法子,就是讓凶手主動現身。

沈晚思來想去,都沒想出個周全的主意,很是頭疼。也就幹脆放下心事,拿了個烙餅,邊走邊吃,在山寨走走。寨主通過賀軍師,給了她通行的令牌,這整個山寨,沒有哪一處,她是去不了的。

不過山寨太大,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定然費時,她決定請賀軍師相陪,一道走走看看,順便再多問一些內情。

彼時,賀軍師手中抱著一堆木材,正匆忙行來,許是沈晚所站之處正好被一圈籬笆擋住,軍師也隻顧著快速前行,並沒有注意到她。沈晚吃著東西,不好大聲叫喊,隻得慢慢跟在他身後,兩人之間差了10步左右的距離。

眼看著軍師進了房,片刻後趕到的沈晚,敲響了房門,沒人應答。

賀軍師的房間,外麵看起來挺大,占地麵積寬廣,許是沒聽到,沈晚加大力度,又敲了幾次,仍是沒人應答。奇怪了......

接著一股濃濃的怪味襲來,沈晚本能的轉頭,並掩上口鼻。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兩人突然打了個照麵。

“沈小姐,你,你怎麽在這?”賀軍師看起來有點驚訝和些許的慌亂。

隨著房門大開,味道愈加濃烈,沈晚都快受不了,更遑論說話了。

賀軍師尷尬一笑,示意她往外走,並解釋道:“這時節,蚊蟲肆虐,我,正好在驅蟲......”

燒木材驅蟲嗎?這真是很少見的事。

山寨中其他的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見軍師的房間上空騰起濃濃煙霧,還以為著火了,都急忙提著水趕了過來。

軍師又一次解釋說:“在驅蟲!在驅蟲!”

沈晚隨著眾人進了房,房中熱氣很大,透過濃濃煙霧,的確看到不少蚊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但是,這麽重的熱氣,卻不見房子的地板和牆壁有任何痕跡。而且,她還發現:賀軍師抱回來的那一堆木材,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