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不停,雨勢漸大,一直停留在原地並不是個辦法。車夫很擔心這雷一下子劈過來,又有別的大樹倒下擋住去路和回路,真正把人生生困在此處。於是再次出聲問陸汲遠:“王爺,可是即刻改道?”

奈何陸汲遠被沈晚纏上了,而且她的表現太過強烈,以至於他根本找不到委婉推遲的空隙,自然也不能硬生生把人推開,對於這無盡的索取,他隻能配合且適度迎合,待沈晚盡興後主動撤離。

久未得到回音的車夫,豎起耳朵聽,隱約中似乎聽到王爺“嗯”了一聲,想當然的就認為王爺是默認了他的提議,於是,車夫輕甩馬鞭,就趕著馬車朝大覺寺而去。

馬車走的很慢很穩,快到大覺寺了。

沈晚滿臉緋紅,低著頭,靜靜窩在陸汲遠懷裏,她發覺了自己的失態,但似乎有點晚了,因為她的索取無度連啃帶咬,陸汲遠的唇角和脖頸間赫然兩處顏色鮮豔的痕跡。

沈晚努力想著彌補過失的法子:“那個......要不,我給你揉揉吧......”她伸出一根食指和一根中指,就要去揉他的唇角。

陸汲遠捉住她的手,一臉促狹的笑著安慰她:“本王身份尊貴,在這等地方,哪個敢抬頭,還瞧那般仔細!”

這話說的有道理,礙於他的王爺身份,別人見了他,都是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根本不會仔細看他臉上的細節。

近來由於徐王爺離世,皇權更替,大覺寺失去靠山,往日的繁榮不再,如今頗顯蕭瑟。

雨還在下,因為沒有足夠的雨傘,沈千易等人一直留在馬車上,由車夫一個個接送。

沈晚自顧下了馬車,立在寺外,定定望著大門上的“大覺寺”三個燙金大字,心中無比堅定--不回去了,留下來!

車夫好不容易又翻出一把油紙傘,陸汲遠撐開它,快步趕過來,把傘挪到她頭頂,關切道:“當心著涼!”

沈晚回頭溫溫一笑,接過傘。

然而,有些尷尬,因為陸汲遠很是高大,沈晚站在他身邊,得把手舉得老高,否則,陸汲遠隻能

彎著腰走路了。

“還是我來吧!”陸汲遠輕笑著從沈晚手中拿過油紙傘,輕輕鬆鬆的護著她,一步步朝大覺寺行去。

此刻的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大覺寺裏麵,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小心!”剛進寺門,陸汲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盡管隻是一種直覺,但他向來謹慎。他即刻也通知了寺外的士兵,讓他們原地待著不要進來。

然而沈晚已經一腳踩中了一處機關,機關往下陷入了兩寸,陸汲遠這一句“小心”,生生的把她逼停。

她緊張的立在原地,雙腳一高一低的踩著。心中有些許忐忑,因為陸汲遠麵色很是凝重,似乎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沈晚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後問道:“我該怎麽做?”

陸汲遠環顧四周,打算帶著她往後撤。

卻是晚了,轟的一聲,寺門頃刻間關閉了,陸汲遠試圖重新將其打開,卻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給擋住。如此一來,寺門被巨石壓住,已成了死門,根本無法出入。

門外的眾人均吃了一驚,奈何這大覺寺隻有一道門進出,沒有後門可供出入。除非挖牆打洞,否則一時半刻的,根本無法救人。

更要命的是,連挖牆打洞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有一群黑衣人迅速的將他們圍住了,陸汲遠的大部分兵力,都因羈押山寨的犯人,先行出發了。餘下的小部分兵力,根本不足以對抗這群黑衣人。

“終於等到你們了!”是個老者的聲音,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是誰?”陸汲遠已經拉出了沈晚,並躲過了機關後麵的暗箭。

對方口氣極大:“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知道,你們活不久了!”說完就來了一輪暗箭攻擊。

陸汲遠帶著沈晚左躲右避,堪堪打落所有利箭,保護了沈晚,自己也沒有受傷。

“功夫果然不錯!”對方似乎在欣賞他的身手。

“你是南疆人!”陸汲遠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老者頗感興趣的聊了起來

:“你如何猜到的?”

陸汲遠語帶嘲諷:“各國之中,唯獨南疆之地,鐵礦匱乏,這種粗糙濫造的短箭,也隻有你們南疆人拿來當武器用!”

老者不怒反笑:“但很快,我南疆就要用這種粗糙濫造的武器,打敗大啟!”他看起來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來人!”老者一聲令下,埋伏各處的黑衣人紛紛現身,沈晚一掃而過,粗略估計,有五十多人。

靠陸汲遠一個人對付這五十多人,恐勝算不大,沈晚有些擔憂,倘若隻有陸汲遠一個人,他或許有辦法脫身,可要帶著她,就沒那麽容易了。

“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老者居高臨下,一派恩賞之意。

陸汲遠早已看出這五十多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倘若單打獨鬥,他定能一個個將其打趴下。但若群起而攻,他的勝算很小,即便僥幸脫困,也無法護沈晚周全,於是他問道:“你的條件?”

老者讚道:“爽快!你們自廢雙腳,自斷雙手,自挖雙眼,自割舌頭,我便放你們離開!”

看來根本沒有退路了,越是被逼入絕境,陸汲遠反倒輕鬆了不少,此時此刻,有沈晚在旁,即便是死了,也沒多少遺憾!

他輕嗤一聲,說道:“看來我二人必死無疑了?”

老者望著兩人年輕氣盛的臉,故作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後揮手,示意屬下進攻。

“等等!”沈晚高聲製止道:“我向來是個愛追根究底的性子,既然很快就要死了,你可否讓我死個明白?”

老者眼睛一亮,竟然點了點頭。天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心神,作了多少暗線,才讓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當然有必要讓對方知曉,他的計劃是何等的高明,何等的算無遺策。

而沈晚,看中的也是這一點。從老者說話的語氣,就大約能判斷出,對方是一個極度孤傲自負的人,這種人安排了一場極度縝密的陰謀,麵對他們兩個必死之人,自然是不吝相告的。

“讓我來告訴你,我的第一顆棋子--你們的好友,江子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