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一怔,眉頭一皺:“公子請自重!”說著便要甩開他的手,卻不料他越握越緊。

鳳兮頓時有些惱了,雙眸朝紫衣少年一瞪。

“噗嗤!”紫衣少年忍俊不住,朗然輕笑:“這麽多年來,在下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家厭惡。”說著,目光朝她掃來:“姑娘就這般討厭在下?”

“我不是討厭公子,而是我當真得回去了。如今大街之上,還望公子莫要對我拉扯。”

紫衣少年終究是鬆開了鳳兮的手,道:“本想與姑娘相交為友,卻不料竟是惹姑娘討厭了。在下先行對你賠個不是。隻是,今日黃昏,紫薇河畫舫雲集,歌舞升平,姑娘不想去瞧瞧?在下可是聽聞,你們夜府主子,也是在受邀之列呢?”

“夜府主子也在受邀之列?”鳳兮微微一愣。

難不成夜流暄也會去?

隻是,不久之前夜流暄才被管家慌張喚走,也不知出了什麽事,難不成,就是因要準備著去今晚的紫薇河觀賞什麽歌舞升平?

可瞧夜流暄那高雅疏離的姿態,也不像是要參與歌舞之類盛會的人啊。

“姑娘怎發呆了?”朗潤帶笑的嗓音道來,拉回了鳳兮遊走的神。

鳳兮轉眸朝他一望,默了片刻,才問:“紫薇河的歌舞升平,有九曲河的燈節好看嗎?”

“各有千秋!隻是,紫薇河重在畫舫歌舞,舞女芊芊,絲竹繞耳,而九曲河的燈節則重在拋燈許願。”

說著,他淺笑一番:“說來,後兩日九曲河便要舉行燈節了,在九曲河上的九曲水廊上,興許還會遇見自己命中注定的未來如意郎君。怎麽?姑娘對九曲河的燈節有意?”

鳳兮目光一黯。

她的確對九曲河有意的,夜流暄也答應過帶她去參加九曲河燈節的。隻是,若是伏溪今夜出事,她怕是沒心思去觀燈節了。

不知為何,雖說與伏溪認識不久,但這一路下江南,潛移默化中,她卻是覺得那爽朗幹淨的少年格外的親切,令人想忽視他,想排斥他都難。

再者,她鳳兮孤單得太久了。

命途孤星帶煞,鮮少有人如同伏溪那樣似是朋友一般與她隨意言笑,是以,那笑容燦爛的伏溪才能讓她記憶猶新。畢竟,他是她打心底第一個想交的朋友。

“姑娘怎又不說話了?”耳畔再度傳來紫袍少年的嗓音。

鳳兮轉眸瞥他,良久才道:“公子,我當真不能與你去紫薇河。我得回去了。”

“既然都出來了,不去看看黃昏之際的紫薇河,你怕是會後悔。黃昏時,畫舫雲集,各地才子皆至,詩詞相交倒也精彩。再者,江南之主的掌上明珠今夜怕是得在紫薇河挑出一名才貌俱佳的公子為夫,你們夜府的主子既然在受邀之列,興許也有可能成為江南之主的女婿呢!姑娘,你身為夜府婢女,就不想去紫薇河瞧瞧熱鬧?”

“你這話之意,可是說江南之主也會出現在紫薇河?”

“正是!”他答得坦然,笑意淺淺柔和。

鳳兮目光一閃,有些跑神。

若是江南之主會去紫薇河,那伏溪豈不是也會去紫薇河了?

她默了片刻,忙點頭,問:“紫薇河離這裏遠嗎?我不能外出許久,若是被夜府之人發現了,我定是會惹他們不高興的。”

“半柱香的腳程,倒也不遠。嗬,姑娘這話之意,可是答應隨在下去紫薇河了?”

“我從沒出過遠門,更沒見過畫舫雲集、歌舞升平,此番心頭的確有些好奇了。”鳳兮微微低頭。

她才不會說她是因為伏溪會去紫薇河之由才去紫薇河。

再者,這紫袍少年雖身份尊貴,平易近人,但她對現在的他,的確是沒太大的好感。

被她那嫡出姐姐姚霜喜歡的人,她不會與他太過走近。隻是,與這小端王也算是半年多未見,他竟是全然脫離了半年前的微稚,變成了如今這副言笑晏晏,朗潤無底的模樣。

就連此番相遇,即便他對她笑著,對她言語溫和恭敬,但她卻莫名覺得他是帶著麵具在說話,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