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西秦撤兵

楚闊幾乎每日都要來質問慕容灼為何還沒有行動,顯然慕容灼派人去挖土之事他並不知情。

而慕容灼也沒有令他失望,完全置之不理。

楚闊真不是一個衝動之人,但再是沉穩之人麵對如此困境恐怕也要被逼得心火躁動了。

鳳舉也曾好奇地問過:“灼郎,你為何不將你的計劃告知他?我看如今莫說是他,便是軍中那些將領都對你頗有微詞了。”

慕容灼冷冷地說道:“當初本王便是將作戰計劃告訴了慕容烈,才以致後來他與楚家勾結,本王被擒。前車之鑒,同樣的錯誤本王絕不會再犯。”

對此,鳳舉深以為然。

等了兩三日,沒有等到宇文擎主動撤兵的消息,也沒有等到絲毫下雨的征兆。

就連鳳舉都有些耐不住了,可慕容灼卻穩如泰山。

然而……

到了第四日,清晨宇文擎帶兵叫陣,慕容灼沒有理會,秦軍便在陣前不斷地用各種惡語謾罵諷刺,激將之意十分明顯。

宇文擎料定以慕容灼的驕傲此法必能激得慕容灼出戰,可惜他錯了,如今的慕容灼早已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慕容灼。

一計不成,當天夜裏,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楚闊的大帳。

卻不知……

慕容灼和鳳舉挑起簾子,將黑影的行動看得真真切切。

“宇文擎其人還真是……”鳳舉想了想,覺得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無恥。”

最初是他背叛了與楚家的約定,如今仗打不下去了,便又舔著臉來找楚闊。

慕容灼鄙夷道:“他一向如此,不過……”

鳳舉輕笑著補充:“即便楚闊再心胸寬廣,也不會答應他的。”

“嗯!”

果然,在楚闊的大帳裏……

聽到對方的來意,楚闊陰沉著臉,冷冷一笑。

“今晚我便當沒見過你,回去告訴宇文擎,我可不想被他反咬第二口。”

“將軍,您還是再考慮……”

“夠了!我話已至此,你若再不走,那便長留此地吧!”

黑衣人無奈,隻得離開。

楚闊坐回到了桌案後,從書冊中抽出一封已經拆閱過的信函,上麵依稀寫著:慕容灼,不可留,歸京之前,務必殺之,人手已備。

信函落款寫著“妹,令月”。

“與其與虎謀皮,再被反咬一口,不如等著兩虎相爭,一死一傷後,再一網打盡,滿載而歸!”

黑衣人一走,慕容灼便攬了鳳舉往大帳內走。

“夜深了,該睡了。”

“我看天色,明日也許會變天。”

“嗯!”

翌日,天還未亮,外麵便傳來悶雷陣陣。

鳳舉好奇,剛睜眼想要起身看看,便被慕容灼壓回到榻上,重新摟緊。

“沒什麽好看的,再睡會兒。”

鳳舉輕聲道:“恐怕很快便會有人來了。”

“管他們呢!”

鳳舉想了想,安心縮進了他懷裏。

是啊,管他們呢!

不多時,外麵便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聽雨而眠,總是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歡呼雀躍之聲伴隨雨聲傳來,令人再也無法忽視,兩人才默契地睜開了眼睛。

“將軍!”

“將軍可在裏麵?”

兩道洪亮的聲音在大帳外傳來,滿含欣喜。

守門小兵悄聲道:“兩位將軍還是稍後再來吧,將軍還沒起來呢!”

“什麽?都這個時辰了!”

另外一人顯然是高興壞了,衝著帳內大喊:“將軍!喜報!秦軍天還未亮便匆忙撤軍了!秦軍撤了!撤了!嗨呀,還睡什麽……”

喊話之人太過興奮,直接掀簾而入。

“將軍……”

一聲“將軍”戛然而止,尾隨他進來的另外一人因為他忽然停滯的腳步險些沒刹住撞上去。

慕容灼利落地將薄被提起,把鳳舉遮擋得嚴嚴實實,目光冷厲如刀睨向兩人。

兩人不約而同地吞著唾沫。

“那個……我等告退!”

“告退!”

鳳舉看了看自己的裝扮。

其實慕容灼本沒有必要如此緊張,鳳舉與他是和衣而眠的,基本上也看不出鳳舉是個女子,然而他還是不願讓人看見,也許,這就類似於野獸護食?

“灼郎,你在軍中的威名可算是崩塌了。”鳳舉幸災樂禍。

慕容灼睨了她一眼:“早在你聲稱本王是你鳳氏阿舉的男寵時,本王之名便已然毀之一旦了。”

“灼郎此言是說,阿舉毀了你的清白?”

“哼!你是在提醒本王毀了你的清白嗎?”

鳳舉啞然。

不久,那些在河道旁挖土的士兵們也回到了軍營,至此,慕容灼施計的過程迅速在營中傳開,全軍冒雨歡呼。

楚闊站在自己大帳之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他身邊站著一個依附於楚家的將領,向他匯報著此次的情況。

“河流原本是向南的流向,可慕容灼派人在河道上遊動土,做出要將河道改向的假象,事實上,若是河道真的改向西南方向,一旦遇上這樣的天氣,駐紮在西南方向的秦軍大營勢必要被洪水淹沒,這便是宇文擎今早匆忙撤軍的原因。”

楚闊疑惑:“那他為何不直接去做?反而做出假象讓秦軍有機會撤兵?”

“主帥有所不知,就在秦軍駐紮的方向,還有幾個村落聚集著我們大晉的百姓,一旦河水真的改道,不僅秦軍要被淹死,我們的百姓也不可避免。末將猜想這應該便是宇文擎遲遲猶豫不肯退兵之故,他也認為慕容灼不可能置百姓生死於不顧,隻不過……慕容灼畢竟不是我們晉人,恐怕宇文擎也拿捏不準他是否真會在意大晉百姓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