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歸途遇故人
臘寒之季，大雪紛飛，落雁山百裏蔥綠，也算是一方奇景。
雲邪等人從山腳起步，慢悠悠地向山頂林寨走去。
數日前，武陽大軍奪回失地，追殺敵軍兩千餘裏，連破數城，太黎國五十萬大軍，僅殘餘十萬之數，西疆戰事徹底平定。至此，雲天才停止追擊，返回虎門關，整軍固守，等待太黎國使臣前來議和。
武陽將領皆明白，己方雖取得勝利，但眼下實力，還不足以**，攻打太黎國，能以震懾之威，談判議和，博取利益，才是最好的結果。
這一戰，太黎國大傷元氣，對武陽基本上沒有威脅了，雲邪便請辭返程。
歸途行至落雁山，雲邪想到了此處的地心火脈，於是上山去瞧瞧。
“火脈可還穩定？”
行走在山林間，雲邪突然問道，眾人停下腳步，目光四處遊走。
“屬下臨走前，並無異樣。”
雲四撓著腦袋，輕笑道，嘴上雖這麽說，但他心裏卻是沒譜兒，因為他明白，雲邪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及火脈。
“走吧。”
他們幾個遠不如雲邪的敏銳感官，自是查不出什麽異樣，方才在山腳，雲邪便感覺到了火脈有些異常，愈接近山頂，空氣中彌漫的火息愈發躁亂。
半個時辰後，雲邪眾人來到火脈源地，深淵巨口，滾滾岩漿冒著濃濃黑煙，周圍土地幹裂，寸草不生。
而雲邪所說的地心火脈，便在這岩漿之下。
“下去。”
雲邪率先撐起靈力防護，縱身躍下，其後的三人皆是板著一張苦臉，搖了搖腦袋，咬牙跟著雲邪跳了下去。
四人潛行約有百米處，雲邪停下身影，伸出雙手，撲麵而來的火浪化作數條火龍，在眾人身邊交錯飛舞，片刻後，一座火陣出現在這火海中。
“進去，一個時辰後出來。”雲邪轉身望著雲大三人，淡淡吩咐道。
“一個時辰？！”
雲四縮起脖子，急聲尖叫道，雲大和雲二兩人也是腳步踉蹌，嘴角抽搐著。
這火域，起初是雲邪想要借此煉丹，後來有了混沌火，便擱置下來，少有過問。
然而，此處除了煉丹之外，也是雲大等人“煉骨”的場所，以往也來過數次，由雲邪布下陣法，他們在其中淬煉根骨，磨礪己身，每次都是在半個時辰左右，便被摧殘的死去活來。
要知道，在這火海中，到處都是狂暴的火息，靈氣稀薄，雲大三人體內的靈力用一分則少一分，到最後不免被烈火焚燒。
“嗯？有意見？”
雲邪閃身出現在雲四背後，一腳踹了上去，雲四連滾帶爬的跌入火陣中。
“看什麽看，還想讓少爺我送你們一程？”
剩餘兩人一陣哆嗦，迅速進入陣法中。
待三人進去後，雲邪右手一揮，周圍又被無盡的火浪埋沒，陣法之內時不時的傳來數聲慘叫。
雲邪才懶得理會他們，繼續向深處行去。
到達深淵底部，雲邪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單憑靈力，已是無法阻擋地心火的侵襲，索性露出混沌火的氣息，周圍火浪瞬間退避三尺。
果真有了靈智！
雲邪心中歎道，此處火脈存在長久，昔日他便猜測其中的地心火早已脫凡成靈，此時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走在火岩上，雲邪細細搜索著四周，想要找到這地心火的本源所在，但這火脈寬廣，短時間內也不好尋到。
盡頭處，一方暗紅色火池靜靜流淌著，周圍沒有了火浪波動，格外安靜深邃。
“就是這裏了。”
雲邪輕笑道，神魂之中的混沌火已是焦躁不安，想來那地心靈火便是隱藏在這火池之下。
隻是待雲邪準備下去時，抬起來的腳忽然僵硬在空中，雙眸疾速微縮，周身靈力瞬間暴起。
那火池裏，竟有一道身影！
火池裏的人，似乎也覺察到了上麵的異動，徐徐起身，來到池麵。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皆是詫異。
這人雲邪認得，是荒江鬼渦邊撐船的那個老頭兒，不想今日又在此遇見。
“咳咳……你這娃娃，怎麽會在這裏？”
那老頭兒閃身來到火岩上，與雲邪站在一起，麵色蒼白，氣息浮亂，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本少爺占山為王，此處是我的地盤，為何不能在這裏？”
“倒是你這老頭，有些不厚道了啊……”
雲邪撤去靈力，咧嘴笑道，這老頭兒雖然實力超然，但為人和善，並無惡意，否則荒江之時，雲邪百般戲弄，早就被他一掌拍死了。
“嗬嗬，是老朽唐突了。”
這老頭兒明白雲邪所言，不經主人的允許，擅自取用此處的地心火，理虧在前，便拱手輕笑賠歉道。
此番動作，卻把雲邪嚇了一跳，他不曾想到這老頭兒會這麽客氣，畢竟自己在他麵前，猶如螻蟻般，即使他身受重傷，捏死自己還是很容易的，故而鎮定道。
“無妨無妨，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您老隨便用，隨便用，哈哈。”
“不知老丈如何稱呼？”雲邪說話也客氣起來。
“老朽絕塵。”
絕塵？
雲邪細細嘀咕著，確定記憶中並無此人後，才回過神來。
“晚輩雲邪。”
“認得……”老頭兒說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像是在壓製著內傷，“武陽皇城第一少，老朽認得……”
而這話傳入雲邪耳中，卻是一個激靈，這老家夥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表明他曾經調查過自己嗎？
雖說自己實力強於常人，在他麵前露過兩手，但這也不至於令他大老遠的從荒江跑來，專門調查自己一番吧？
自己有什麽引起了他的注意？雲邪思來想去，望著麵前的一方火池，沉默不語。
靈火！
雲邪茅塞頓開，這老頭兒昔日守候在鬼渦旁，想來也是為了其中的靈火，不料被自己捷足先登，後來鬼渦消散，他便尋著蛛絲馬跡，來找自己。
好強的洞察力！
望著麵前滿臉笑容的老頭兒，雲邪似乎怎麽也看不透他，那一雙深邃悠然的眼眸，足以讓自己沉陷。
“老丈這是怎麽了？好像受傷了啊……”雲邪扯開話題，不敢再直視他。
“舊疾複發，故而借用此處的地心火來壓製一番。”
“哈哈，咱倆果真是有緣。”雲邪伸出右手，開懷笑道，“來來來，晚輩不才，略懂丹道，可否讓晚輩診斷下？”
老頭兒雖知雲邪深淺，但也很是配合，緩緩伸出手去。
雲邪伸出去的手，搭在對方手腕間，指尖靈力成絲，向老頭兒體內探去。
果真慘重啊……這老頭兒的五髒六腑竟沒有一處完整的……
似乎還摻雜著劇毒……
嗯？！
突然間，雲邪眉頭一皺，雙眼眯起來，徹骨的寒意突兀而出，腳下的火岩竟凝結出了一層冰晶。
雲邪抬起頭，死死盯著麵前之人，一字一頓道。
“敢問老丈……”
“傷你之人，是否姓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