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播音室

今晚接電話便感覺那丫頭說話不對,夏桐這才慌忙給警察局打了電話,希望她們能盡快找到那個女孩,別讓她做傻事,難道還是晚了一步?如花似玉的年華,就這樣消逝了,還有她的母親,怎麽會母子兩個都?

夏桐將目光看向了鍾子衿,她身著白色睡衣,長發披肩直達腰際,也正看著自己,隻是目光中少了一些溫情,多了一絲冷漠,很多時候,夏桐都非常同情鍾子衿,對於她,也總是以禮相待,並且從不表現出任何不悅,可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總是對自己有所戒心,這種有戒心的眼神,有些刺痛夏桐的心。百度.新文學

夏桐有些尷尬,上前走了兩步,這才說道:“子衿,今晚我接到一個女孩電話,昨晚他的爸爸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所以她的情緒非常不好,不知你看到的這對母女是什麽樣子,她們叫什麽?”

鍾子衿慢慢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們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她們叫什麽?”

鍾子衿的話令夏桐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她疑惑的盯著鍾子衿,希望她能說得詳細些。

“今天,為了趕上海時裝會的參賽作品,我工作到很晚,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從那邊到這裏正好是順道,又好久沒來了,於是我開車到了這裏。你知道,路上需要經過一個鐵道口,當時已經亮起了紅燈,我將車子停在那裏等待。”

“突然”說到這裏,鍾子衿對著夏桐睜大了眼睛,臉也貼到了她的近旁,聲音裏透著顫抖,夏桐媽呀一聲,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隨即,鍾子衿剛才的表情不見了,又恢複了不溫不火的聲音:“突然,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對母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耀眼。母親走在前麵,女兒跟在後邊。正要通過鐵道口。可就在這時,聽到了女孩的尖叫,並且蹲下了身子。”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是女孩的鞋子正好卡在了鐵軌中間,鞋子好像一時半會脫不下來,母親就站在旁邊使勁拉那個女孩,但是,遠處的火車已經傳來了汽笛聲,馬上就要到了。透過燈光,我能清清楚楚看到女孩和那個母親臉上的恐懼。火車的速極快,尤其是動車,就在那個母親拚命拉扯的時候,火車呼嘯而過!頓時血霧飛濺,幾十塊血肉拋在道路兩旁。

“啊”

夏桐忍不住驚呼,鍾子衿的聲音遲緩一下,繼續說道:“我是為了那偉大的母愛禱告,她完全可以不管她的女兒,完全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選擇了死,寧願一起死去也不願意苟且獨生。”

鍾子衿的聲音突然激憤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子衿。你什麽時候來得啊?”夏桐轉過頭,婆婆披了一件衣服正走過來。

鍾子衿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她麵對著婆婆。一字一句似乎從牙縫中向外擠:“不像有些人。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可以把自己親生女兒拋給別人,讓女兒過著非人地生活。過著地獄般地生活。”聲音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地憤怒。隨即。聽到了關門的聲音,鍾子衿沒有再看婆婆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此時地夏桐終於明白了,原來,鍾子衿心中有恨。她恨自己的媽媽,為什麽當年要拋棄她,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婆婆在自己地女兒麵前。一直表現的謹小慎微,似乎虧欠了她許多許多。

婆婆呆在遠處。衣服從身上滑落。卻渾然不覺。她跌坐在沙發上。又那樣默默地坐著。銀色地月光灑在她地身體上。似一尊雕塑……

天終於亮了,夏桐忍不住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昨晚沒有休息好,眼睛發澀。看看窗外刺眼地陽光,她忍不住將眼睛眯了一下。

起了床,家裏又恢複了平靜,奶奶房間裏的門開著,床鋪疊得整整齊齊,鍾子衿應該已經離去了,婆婆房間裏也沒有動靜,她也出去了。房間裏又是致命的安靜,這令夏桐非常不舒服,開了廣播電台的音樂,正是湯彥主持的節目,嗲嗲的聲音,又讓夏桐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從一名普通的導播到知名主持人,湯彥也的確付出了,付出了自己的軀體,付出了自己鮮活的靈魂。夏桐輕歎一口氣,她將音樂關閉,去了廚房。

今天的早餐非常豐盛,牛奶,麵包,稀粥,小菜,荷包蛋,還有特色湯包,這應該是婆婆特地為鍾子衿準備的,可惜,所有的食品都依照原樣擺放在那裏,沒有動一筷子。

想到鍾子衿,想到昨晚暴死的陳旭母女,夏桐也沒了食欲,穿好衣服,拎著自己的包,出了家門。

她應該去台裏請幾天假,晚上最後一個電話出現的恐怖場景,自己再也不希望看到,那種窒息和驚懼,到現在依然敲打著夏桐的神經。

她沒有去車庫,今天天氣很好,走走,走在大街上,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夏桐的心中悄然安靜下來。

現在正值清晨,大家都在忙碌著,有趕著上班的,有晨練的,還有遛狗的,穿過一個小公園,甚至聽到了孩子的嬉笑聲,這令夏桐的神經又緊繃起來,昨晚那個小女孩,打進熱線的小女孩,她怎麽樣了?

不知道報紙上有沒有她的訊息,想到這裏,她走到最近的報刊前,買了一份城市快訊。翻開報紙,醒目的一行大字映入眼簾:喪心病狂的後母殘殺幼女!

“天啊!”夏桐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定格在了報紙上。

上邊寫著,昨晚淩晨,警察到了城南的漁陽小區。一刻鍾後,警察撬開了304居室的房門。隻見一名幼女倒在床鋪之上,而她的身體則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手指上還被紮滿了銀針。

更令人感到觸目驚心的是女孩的眼睛,已經被活活的摳下來!當警察趕到的時候,女孩已經死亡多時,在她僵硬的屍體上,有一個女人渾身是血,正在用刀切割著女孩的屍體,嘴裏還喊著,做菜吃,做菜吃咯……

經鄰居指認,這個女人是孩子的繼母,她的父親剛剛出差,把女孩獨自留在家中,經初步斷定,這個女人患有間歇性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