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門外不斷有壁壘居民陸陸續續的離開,朝著西北方向前進。

他們在門口救濟站領取屬於自己的食物,然後踏上這個亂世裏注定的漂泊之路。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沒見過張景林的,甚至住在144號壁壘也沒太多機會見任小粟,所以一開始人群看到任小粟他們也並沒有太多反應。

但是當張小滿過來大吼少帥的時候,人群便激動起來,有個別人神情很出奇的狂熱,尤其是年輕女孩。

張景林笑著說道:“你在144號壁壘很受愛戴,我想,以後你在西北的聲望還會更高的,走吧,去見見那些剛剛從雪山上歸來的朋友。見完他們,你再出發去西南也不遲。”

騎士組織歸來,這是一個連任小粟都要感到驚訝的消息。

當初彼此分別後,對方說要攀登世界第一高峰,那時候任小粟心想雙方再見麵恐怕就要很多年後了吧,又或者再也見不到了。

因為他知道,攀登世界第一高峰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死在雪山上也是很正常的。

人類進入高原以後,隻需要登上6000米海拔,就很有可能得高原肺水腫之類的急性病症,短短二十分鍾就能要人命了。

到了7200米海拔以上,所有人的思維都會開始漸漸遲鈍,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所以,想要征服高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對方回來的方式是如此特殊。

之前趙萬昆把密鑰之門開到了雪山上,連趙萬昆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他以前確實喜歡爬山,但也沒有具體的說過想要爬什麽山。

所以當密鑰之門打開後,他也不確定那是哪裏。

現在大家知道了,那扇密鑰之門背後,竟然是世界第一高峰……

似乎,那就是趙萬昆內心裏最想征服的地方吧。

回到軍事管製區,任小粟遠遠便看到秦笙、李應允、張青溪、許恪等人向他招手。

這群人一個個背著碩大的登山包,腦門上麵還頂著一副防風鏡,全身登山衝鋒衣,腳下踩著釘鞋。

在炎熱的夏季裏,這些人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任小粟下車問道:“你們是怎麽發現這個密鑰之門的?”

“奧,我們剛從峰頂下來,在7900米海拔的營地裏進行短暫的休息,結果就遇到你們的人了,”秦笙亢奮道。

之前,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扇密鑰之門開啟失敗了,但任小粟依舊選擇了幾名士兵去進行初步探索。

主要是想知道門背後到底是哪。

如今他們想要躲避人工智能零,也不一定就非要去178要塞,隻要門背後能夠居住,又不會受到戰火波及就行。

所以,秦笙等人是遇到了探索新地圖的士兵。

“你們成功了嗎?”任小粟問道:“我聽你剛才說,從峰頂下來?”

“成功了,”秦笙興高采烈的說道:“為了適應高原氣候,我們先在6000米海拔駐紮了營地,足足適應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才繼續向上攀登……”

“那裏的氣溫很低,每天晚上睡覺都要蜷縮在睡袋裏,可是每天看到日出與日落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

“登頂的那一刻,我像是看到了新的世界。”

少年秦笙與任小粟是好友,十二名騎士之中,他的年紀最小,所以性格也最跳脫。

登上世界第一高峰的事情,足以讓他興奮的睡不著覺。

而且最關鍵的是,有了密鑰之門以後他們甚至都不用下山了,直接穿過密鑰之門就可以。

任小粟心裏尋思,這密鑰之門雖然沒法成為新的撤離通道,但一定要留好才行。

若是以後戰爭結束,他完全可以用這扇密鑰之門幫那群有錢人圓夢啊……

廣告他都想好了:隻要你足夠有錢,世界屋脊距離你便隻有一步之遙。

這時候,老成穩重的李應允好奇道:“小粟,這是144號壁壘對嗎,我看壁壘裏的居民怎麽都在離開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秦笙也不再說話了,興奮過後的他自然也發現了異常。

任小粟表情凝重的將現在麵臨的情況說了一下,原先青禾集團的董事長許恪突然問道:“你是說,整個中原都已經淪陷在人工智能手裏了?”

這件事情讓所有騎士都忽然有了一種窒息感,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而且他們曾經守護的洛城,此時恐怕也不複存在了。

似乎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李應允問道:“我們能做什麽?”

任小粟遲疑了,雖然他也很想得到騎士的助力,但他必須把話說清楚:“你們願意幫助西北嗎?”

李應允搖搖頭:“要澄清一點的是,我們並不是要幫助西北,而是幫助你。”

事實上,李應允他們很早以前就通過DNA鑒定,確定了任小粟的身份。

所以騎士組織這兩個世紀以來尋找的創始人繼承者,就是任小粟。

而現在,任小粟也知道這一點。

原先李應允和張青溪其實是持有兩種觀點的,李應允覺得找到這位騎士後人,他們就應該效忠,但張青溪覺得,大家雖然以那位騎士為信仰,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還要拿對方的後代來作為信仰。

如果對方人品不行、實力不行,那騎士們完全沒有必要效忠。

然而當他們發現任小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之後,他們之前的分歧便徹底消失了。

不管是李應允、張青溪、秦笙,還是聞蒙、吳定遠他們,全都對任小粟心服口服。

實力就不用說了,關鍵是大家對任小粟的人品也異常認可,尤其是在任小粟成為洛城守護者後,大家覺得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任小粟這時笑了起來:“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李應允笑道:“從此往後,你的意誌,便是騎士組織的意誌,但憑驅遣,永不反悔。”

任小粟說道:“那我也不客氣了,這場戰爭要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艱難,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看到希望。”

一直旁觀著的張景林這時才開口說道:“是的,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力量。小粟,去西南吧,這場戰爭裏慶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