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

漆黑的四周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大腦傳來地陣陣刺痛,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視野裏還沒有找到熟悉的參照物,導致我還不確定身處哪裏,可這黑暗裏到處都散發著熟悉的氣息。

可以初步斷定,我在一個山洞裏!

走到這水邊,水裏一具有些殘缺的屍骨反射著手電的微光,我喘著粗氣,醒目的白骨讓我站不住腳,汗水打濕了衣襟,這屍骨所在的位置,正是當年我倒下去的位置!

“怎麽很害怕麽?”背後突然冒出聲響,嚇得我條件反射的轉身,當看清這高大的身體上是熟悉的麵容時,提著的心才放下了,可這不爭氣的兩條腿還打著哆嗦。

鬆了口氣說道:“是你呀阿森,你走路就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嘛?差點嚇死我了,這好幾年沒見麵,你還是一點樣子都沒變,對了你不在北京好好待著掙錢,跑這裏來幹嘛?”

阿森是我去北京實習的時候認識的,一群人中我兩是最處得來的,幾乎是每天都在一起,我實習期滿後就離開了北京,從離開到現在基本沒有聯係了,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家的位置,對於他這麽悄無聲息的找到我,我這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

這無人區,當地人沒有萬不得已的事情不會進來,他要不是一直跟著我,絕對不可能在這裏看見他的,“別想了,麵對現實吧!這水裏麵的屍骨就是你的,你倆當年就沒活著走出去,喏~他的那一推在那兒。”

他指了指不遠處如柱子一樣的鍾乳石,順著他的手照了過去,鍾乳石邊上的的確確有具白森森的屍骨散落一地。

“不可能,我和他雖然出的時候有些狼狽,可是我們兩個是一步一步的走出去的,不僅出去了,我還和他一起上了中專,不然你怎麽認識我的,明顯就是你在胡說八道,不僅如此,我還結婚了,到世界的很多地方去遊玩過,怎麽可能死在了這裏。”

他見我有些激動,不疾不徐的說道:“騙你有什麽好處嗎?你們兩個也不好好算算時間,你們花了白天一天的時間走到這山腳下,休息了一夜。

一早就爬上來進入了山洞,才在裏麵待了幾個小時就出了問題,兩人出去天就黑了。”

他圍繞我走了一圈接著說道,“請問是這天不準,還是你們當時的時間不準確?”

被他這麽一問我是真的無法回答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多年,卻是一直沒有得到合理的答案。

見我不做聲他接著說道:“光這些也就罷了,那你們兩個人為什麽出去後又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怎麽老是時間對不上現實,這一切還不能表明你倆當年就死了嗎?”

我越想大腦越混亂,隱隱約約的聽見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大腦的刺痛感也越加強烈。

手裏手電光越來越暗,我使勁拍打手電希望它不要滅,可微弱的光沒一會就消失殆盡,他推了我一把,感覺身體一涼,耳邊傳來落水的聲音。

當我再次睜開眼,眼前朦朧的黑暗消失,不知道是我在旋轉還是這地在旋轉,一些煙霧升起,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個不停。

我還在疑惑剛才是什麽情況,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屁娃兒,昨晚上喊你去睡你不去,你家鬆哥都要拜堂了,還不去洗個臉準備哈去要紅包。”

我揉了揉眼睛,根據聲音腦海裏出現小姨的樣子,看著麵前小姨熟悉的容貌,心裏有些感歎,我已經好幾年沒看見過她了,中專剛畢業我就結婚了,因為家裏不富裕,婚後為了生活我就外出打工去了,現在看見小姨感覺很親切。

“睡憨了是不,我跟你講話聽見沒得?”小姨見我遲遲不動也不理她,有些生氣了。

我急忙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姨你怕是在喝我喲,他媳婦不是跑了賣,現在又結婚,是找到個新的了賣,我囊個點消息的沒有收到喲!”

小姨聽完我說的話笑了,又看我那搞笑的樣子說道:“你怕是要造你表哥整,人家還沒娶進門你就說人家媳婦要跑,囊過的,紅包不要了是不是?”

剛才是趴在桌子上的,我的腿現在麻的要死,忍著刺痛走了幾步,看了看四周,這裏的布置確實和當年表哥結婚時一模一樣。

按照小姨的意思說,難道我又活了一次,我夢到未來?還是從未來回來了?覺得很不可思議,咬著牙齒就打了自己兩巴掌,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夢。

這沒頭沒尾的舉動可把小姨逗笑得喘不過氣來:“放心嘛我是不會給你鬆表哥說得,紅包還是有的,打自己也是幹打。”

這兩巴掌下手太重了,差點把自己給打蒙了,剛才還看見自己在和阿森說話,現在我表哥才開始結婚,一時間我自己搞不清楚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了。

我正要問小姨什麽,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我轉身跑了,也不管我小姨在身後叫我。

跑了十幾分鍾我停了下來,現在是冬天,空氣很幹燥,卻沒有一如既往的下雪,可是冬天畢竟是冬天,空氣幹燥不說,溫度也是不怎麽高,運動起來實在受不了。

休息幾分鍾我打開身前的稻草堆,從裏麵拿出一個背包和一把長一米的鋼管,翻了翻背包我有些激動,自言自語的說道,“妖怪!這一切是真的,我居然夢到了未來,夢到了我三十歲時候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真得是太激動了,在夢裏我活的真的是太憋屈了,為了錢沒日沒夜的工作,還受盡了冷眼,現在的我可是有了擺脫那種暗無天日生活的機會了。

今天是我和周藝峰約定去探險的日子,我還記得我們在洞裏碰到一個玉墜,可惜沒在意也沒撿,後來才發現那玩意老值錢了,兩人都痛惜的要死,對於這件事情我倆常常感歎。

既然能夢到未來,我就當我自己又活了一次,現在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得用什麽眼神來看我。

欲望和仇恨的種子在我心裏開始發芽,現在感覺老天爺真的是太眷顧我了,背上包拿起管刀我就往約定的地點走去,這一次怎麽也不能把那寶貝玉佩給忽視了。

夢裏的我出社會也是受盡了冷眼,每天有無數的想法與抱負,卻困於解決一日三餐而無法施展半分,在別人眼中我是如此的高傲,可在自己心裏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不是我高傲,而是他們的生活我想要卻得不到。

貴州山路崎嶇,雖然我們這裏已經用挖掘機挖出來了一條馬路,還是遲遲沒有打混泥土,為了加快趕到目的地,我抄了已經廢棄的小路,即使抄了近路,還是花了四十分鍾才到了相約的地點地躍水。

周藝峰家在鎮上,我家呢在山溝裏,十幾公裏的間距,他是今年轉校來的轉校生,剛好和我分到一桌,兩人脾氣又很和,我又聽我爺爺說有個地方很神奇很刺激,於是也就產生了出去探險的念頭。

反正是個寒假也不能浪費了,為了明年的中考,也得放鬆放鬆。

在地躍水有三座橋,我們約定在拱橋上碰頭,在我夢裏滑稽的是我們兩人一人在一個拱橋橋上互等對方兩個多小時,他又是個高度近視眼,我的視力也不怎麽好,還是他去地躍水村裏唯一的小賣部買煙才被我看見了,要不然我們兩的冒險計劃也估計黃了。

相當於活過一次的我快速來到他當年等我的拱橋橋頭,看著那依舊猥瑣的背影,我心中不知道為何出現暗喜。

他這個人很謹慎,我才靠近幾步他就發現我了,起身轉過來看著我說道,“你來了,我這也才剛到,你怎麽沒從這裏下來?”

他指著回我家的那條馬路問我,我笑著說道:“我走的小路,所以……”還沒說完我就發現了問題,皺著眉頭問他,“不對呀!你今天怎麽的沒帶眼鏡,你那麽高的近視不戴眼鏡看得見路嗎?”

他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道:“我視力需要戴眼鏡嗎?對麵山上有蚊子親嘴我都看得見,我還需要戴眼鏡?”

我思緒有些轉不過來,在夢裏我明明白白的記得他是個高度近視,現在卻連眼鏡都不戴了,是我記錯了?按照記憶我又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買包煙?”

“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爸不攔著我抽煙,昨天還給我兩包中華,還說這些東西要從小抓起,不然以後沒人給他買煙抽。”他轉念一想接著說道,“你今天怎麽了,一驚一乍的,老是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腦殼瓦特了!”

我聽到他的回答,心裏不是個滋味,本以為我夢到未來記住了所有的一切,我可以叱吒風雲一把,可現在才半天不到就接不上鏈子了,搞得我心裏有些焦灼。

“希望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改變了才好,洞裏的玉佩一定要在原地呀!”我內心默默地祈禱。

“我和你開個玩笑,不錯不錯,思想很獨立,很堅持原則,看來咱們這一行定能馬到功成。”我轉移話題的說,對於現在有接不上拍的現象,我怕記憶和現實混亂,不斷從他口中套出信息。

兩人一路上閑扯下來,我發現好多事情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卻好多事情又一樣,現在我也不會知道我這個夢還有沒有價值了。

順著溪流我們一路往下遊走去,陽光的雖然不怎麽強烈,確實使得空氣更加的幹燥。

我喝了口水指著對麵山頭上的一戶農家對他說道:“看那兒,這個就是我們能看見的最後一戶農家了,前麵的那座拱橋就是分界線了,往下一段路是暗溪河,暗溪河過後是三岔河,三岔河下麵有個竹子林,走過這些我們才能到山羊洞的入口。”

他順著我的手看過去,對我說道:“你說的無人區就在這下麵?反正你認識路,你帶路就可以了,隻要你不走錯我們是不會走丟的。”

見他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指明說道:“我的意思是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下麵以山羊洞為中心,方圓十公裏都沒有任何人,這樣是下去遇到什麽意外的話我們可就玩完了,我是無所謂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險了。”

說這些倒不是想一個人獨吞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現在出現的變化已經無法確定下麵有沒有玉佩了。

周藝峰白了我一眼:“說的我好像很怕死一樣,雖然活著是比死了強,可是平白無故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我告訴你,我都做好回去吹牛逼的準備了,現在讓我回去不是開玩笑嘛?走吧走吧,老子周藝峰現在是一名探險者,跟上跟上,別掉隊了。”

聽著他的話,我是無奈的笑了,一下勾起了我很多的回憶,往前走一步跟上,沒踩穩險些摔倒,一晃間聽見一個聲音,等我穩住身形,四處查看是誰在講話時,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周藝峰見我遲遲不走,有些不耐煩說道:“你走不走,再不走天黑也趕不到目的地了,還在那裏轉圈圈,咋了看見美女了,想要心花怒放示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