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竹林

“走吧!這東西我們惹不起,還是快些離開,隻能從別處想辦法回去了。”他也沒說什麽,似乎被這突然出現的危險將他的積極性打磨完了。

走了十幾分鍾我們來到三岔河的堤壩前,瀑布聲震耳欲聾,雖然隻有三十多米的堤壩,卻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宏偉感。

可能是因為我知道我爺爺在這裏出過力才有這種感覺吧,想到水裏有要人命的東西,這點稀薄的宏偉幹就消失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堤壩下麵的河水不深,衝擊力也變得小了很多,河道裏的石頭完全夠得著,我們兩個水都沒碰,兩人三兩下就過了河。

這天快黑了,居然飄起了毛毛雨,兩人加快步伐穿過河邊的雜草堆朝著竹林靠近,“上午這天氣還晴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下雨了。”

走了一段,“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下麵的石頭怎麽的這麽多,上麵別說石頭了,連點沙土都沒有。”

周藝峰聽我這麽一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對我說道:“有什麽不對勁的,一路下來看得清清楚楚的,快點走才是真的,別墨跡了。”

我皺著眉頭接著說道:“我們一定是沒有找對思路,一般的溪流都是越來越小,然而這裏的確實從溪流變成了河流,看樣子下去變成江都有可能。

而且這河裏的水溫差別也很大,一頭寒冷刺骨,一頭卻是暖如溫泉,再者三岔河前段河道被水衝得泥沙都沒有,就多了個堤壩而已,這下麵就變了片要明天地。”

我一邊說一邊返回到河邊,一摸下麵的水,果不其然,這水的溫度還是刺骨的涼。

“你來摸一下是不是我的知覺出現了問題,怎麽這裏的水又是這麽冰。”

他走過來一摸說道:“不是你的腦袋瓦特了,的確是這裏的水很涼。”

現在出現的問題就來了,隻有這三岔河河口和堤壩這一段是暖和的,其餘的水都是冰寒刺骨的。

要是把這河比作一個人的手臂,也不可能隻有一個位置是暖和的,一個位置是冰寒的,這樣的事情畢竟是頭一遭遇到,感覺腦細胞完全不夠使用,仿佛找到了一絲爺爺口中不一樣的獨特。

“你說會不會是那些水蛭將這裏麵的水溫改變了?”我心裏也沒答案,這地方的堤壩畢竟是爺爺來修過的,有可能這個答案在他手裏。

我回頭看了一眼七八米高的堤壩,不太確定的說道:“很有可能這堤壩就不是用來儲水的,而是有著別的用處,要不然光是夏天的水流就可以把這堤壩廢掉了。”

“你爺爺就沒告訴你他們當年修這個玩意幹嘛的嘛?”

見他問我,我改了改口氣:“你猜呀!”

“猜你大爺你猜,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真想打你。”看著他咬著牙握著拳頭。

“我爺爺就是這麽給我說的,搞不好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修來幹嘛用的,我能從他嘴裏得到這些答案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感歎著又說道:“這一切對我爺爺來說就是場噩夢,他不願說得太多。”

周藝峰點了支煙對我說道:“你說我倆為了寫點小說跑出來這麽折騰,還不如把你爺爺的嘴撬開,搞不好他說的出來的就夠我們寫個十本八本了。”

見他換著打如意算盤,我眯著眼看他說道:“那你咋不把你外公的嘴撬開呢?我出撬棍!”

“我咋知道,我外公就是這麽告訴我的,他又沒上過學,你爺爺現在還是個教書先生,這些我都覺得說不通。

快走了,現在已經開始看不見路了,再墨跡有狼野豬老虎什麽的,全村就到我兩家吃飯了。”他催促著我。

經過剛才的水蛭,我倆現在精神極為緊繃,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要確定安全才前進。

步伐不快進了竹林已經走了十幾分鍾了,八百多米的竹林我們兩個應該已經走了一半了,這樣下去,很快就刻意穿過這竹林了。

正準備繼續走,我叫住他:“等等!”

轉過身我從側麵走去,前麵有一個洗潔精的瓶子在一叢竹子之間,撿起來看了看,我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我們是不是來過這裏?”

看著他也走過來,我遞給他看了手裏的瓶子,他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兩一直走的直線,又沒繞彎子,怎麽的回來嘛!我看你是剛才被那水蛭嚇傻了。”

一聽到水蛭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他說的也對,我們沒有繞過路,雖然這裏的竹子,不是一根一根而是是一叢一叢的,竹葉雖然蓋住了天,分不清東南西北。

可畢竟我兩個沒有繞路,“說得也對,隨手有將瓶子丟到地上,砍斷了一根竹子,接著往前走。”

一邊走他一邊念叨:“不要老是神經兮兮得好不好,我們現在的沒有任何外援,疑神疑鬼的把我搞瘋了,我看你怎麽辦。”

“我的錯我的錯,大哥我知錯了,行了吧!”畢竟今天我處處理虧,脾氣硬不起來,隻有這樣服軟了。

剛才我們兩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別出去了,沒在意我們到底時不時走的直線,這一次我仔仔細細的往前走,可以完全肯定我們是走的直線。

又走了十幾分鍾,我們麵前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洗潔精的瓶子,“你看這裏也有一個,都給你說了是你太疑神疑鬼了,現在看清楚了吧!不止又一個瓶子。”

周藝峰越說越得勁,瓶子邊上有一根被砍了一半的竹子,我指了指剛才我砍的竹子說道:“那這竹子怎麽解釋呢,難道也是剛好有別人來路過砍的?”

“這竹子,成哥我們是不是遇到鬼了?”他放低了聲音。

我也是心裏慌得一批,這大白天的出現這種事情讓我真的接受不了,科學家都沒有能證明這個世界上有鬼,遇到點不能解釋的事情就說有鬼,太武斷了。

我故作鎮定得說道:“這大白天的,不!這大下午的哪來的鬼,再說了就算是有鬼,也得到十二點人家才開始晃動,我連活人都不怕,還會怕死人嗎?”

一想當初我為了練膽子找了個公墓,帶著幾個女同學給自己壯膽,我跑到所有公墓前的簡介碑上坐下來。

你還別說,這不坐不知道,坐下來後背真的是拔涼拔涼的,立刻感覺有上千雙眼睛看著你,我還硬著頭皮坐了半個小時,回到宿舍當晚我就連續做了十幾個噩夢,那滋味像極了愛情。

“我聽老人們說,這叫鬼打牆,是有不幹淨的東西蒙住了我們的眼睛,這個畢竟我們都是往前走的,我們得把它找出來,才可以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往四周看,天越來越黑了,雨水也大了些,我們要是在出不去,傷口被雨水弄化膿了就苦逼了。

“我就不信了,老子一個大活人,還出去不了,既然往前走不行,我們就反過來出去,看看是這個竹林有鬼,還是我們眼睛有問題。”我不信邪的在地上畫了個圈圈。

兩人加快速度,這一次走的比較快,五分鍾又看見洗潔精瓶子,邊山還有我畫的圈和沒砍斷的竹子。

這時我是真的有點慌了,“要不然我們兩個分開,你往那邊我往這邊走走試試看?”周藝峰嚐試著說道。

我想了一下回應:“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要是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兩分開不是真中下懷嘛!”從小就在農村長大,被老一輩灌輸牛鬼蛇神是常事,現在遇到這樣離奇的事情,心裏的那一絲革命光明,也快要被黑暗抹去了。

現在已經看得不怎麽清楚了,兩人不得不打開手電筒。

打開手電,也不敢在四周亂照,心怕照到臉啊什麽的看著自己,要是在臉上還吐著長舌頭,那就是真的有可能被嚇死。

明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亂,我還是兩條腿直打顫,“我們那個什麽,要冷靜要冷靜,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不能傳播邪教思想,我們運氣沒那麽好,鬼這種稀有生物不是想遇見就遇見的。”

一想到爺爺說這下麵很刺激的時候,我就想下來看看,可這下來了,雖然對於我來說是兩次,可是在夢裏那次也沒有出現這些情況啊!

周藝峰瞪著眼睛語氣有點激動,“這還真的是刺激呀,剛才命都差點折水裏了,現在遇到這種走不出去的竹林,我感覺我都快被逼瘋了。”

不僅僅是他快被逼瘋了,我自己都快被逼瘋了,本來我就沒搞明白我自身的記憶是個什麽情況,現在還來這一茬,心裏越來越毛躁了。

“我日怎麽現在突然間這麽冷了。”周藝峰搓這手,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覺現在冷的要命。

他這一說我也感覺到冷得有些異常,看了一下地上有幹的竹子說道:“我們就在這裏先燒個火堆吧,沒辦法了,現在出也出不去了,萬一來個野獸我們還能有個應急措施。”

見他點頭同意,兩人紛紛收拾起幹竹子來,現在竹林裏到處都在滴雨水,溫度的降低,使我兩個感覺越來越無力,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在心頭。

加上兩人又受了傷,現在回去也不是辦法,三岔河裏有這麽多水蛭,想要過去和拚命完全沒有區別,這裏的竹子太小,做竹筏的話不知道得砍多少竹子才能行,最關鍵的是我倆連出去都出不去。

兩人不敢分開太遠,收集來的幹竹子省著點應該可以撐到第二天早上,剛把火堆升起來,我砍了一叢竹子,幹的生的一起燒,爭取更多的溫暖。

一叢竹子的倒下,漏出來一絲夜空,一些白色雪花飄順著我砍出的洞飄下來,“你個烏鴉嘴,真他媽倒黴,我都想帶你去買彩票了。”周藝峰抱怨道。

我心裏也拔涼拔涼的,全身從腳到頭都是濕的,現在居然還下雪了,“這老天爺真的是會和我倆開玩笑。”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我反倒有留下來的感覺,不那麽想出去了,這裏麵沒什麽風,要是出去了,下雪天衣服又是濕的一吹風,就我倆的小身板坑定扛不住,傷口化膿破傷風是沒得說的了。

生好火堆取暖,一天了我還沒吃東西,從包裏掏出兩個麵包,遞給他一個說道:“我帶的吃的不多,可是米油鹽我倒是帶了不少,現在沒有水,我們就將就著吃一下,你要是餓的很我包裏還有兩瓶八寶粥。”

“不怕不怕,我這裏還有吃的,你的八寶粥不到山窮水盡我們還是不要動用的好。”周藝峰一口就將麵包吃掉了。

我出門太急了,還沒來得及給家裏麵報個信,他們也不知道我去哪裏了,我表哥今晚就結完婚了,明天找不到我,不知道得急成什麽樣子。

雖然平時他們都不管我,我愛怎麽發揮就怎麽發揮,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的學業一直就沒在意過,看著火堆慢慢的發著呆。

“我靠什麽情況,剛才瓶子不是在我左手邊嘛,怎麽現在跑到你後麵去了?”周藝峰震驚的看著瓶子,不僅是他害怕,我也是怕的不得了。

我還沒平複下來,他已經拉開他的背包,掏出來三支香靠近火堆,“打擾了打擾了,我倆來得匆忙沒帶什麽的貢品,就帶了幾支香,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我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又見他掏出來幾張紙錢,徹底打破了我對他的看法,“留條後路,他日定當帶好貢品,好酒來看望,這點紙錢還望笑納。”

刹那間我感覺有人在我背後推了一把,身體受著慣性就要往火堆裏撲,條見反射的雙手按在地上,往前一翻。

我的頭從火焰中穿過,頭發燒焦的味道撲麵而來,周藝峰見我差點栽進火裏,連忙丟掉手裏的香起來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