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光骷髏

仙人洞並不難找,就在山陰麵的山腰處。洞口的石板還在那,小時候隻聽說過並沒真來過。現在真的看見了孩真有點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仙人洞’我指著洞口對他們四個說。

馬思哲繞過我走到仙人洞前麵,小心翼翼的朝洞口看了看。‘現在這個點,蛇應該都曬完太陽回去了吧’。

‘你就進去吧’我朝馬思哲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腳,這一下就把他踹到了洞裏,可能洞口並不是太高,進去的時候腦袋狠狠的磕到了洞頂。

蔣六讓我們走在前麵,他在後麵防著點什麽突**況。為了照顧女人,我讓霍英走在前麵,她也沒多推辭,程叔跟在我身後,我們就這這麽前前後後的進去了。

洞裏一片漆黑,借著手電筒的光隻能看個大概,程叔讓我買的這款手電筒,照清十米之內沒有問題,可看這遠處的漆黑一片,這洞是不會小了。

洞裏散發著一種潮濕的氣味,聞得人感覺黏黏的。霍英的手始終捂著鼻子沒有放下了來過。洞裏的空間並不是很大,隻有一人的寬度,還不能站直了,得一直彎著腰走。這樣的姿勢極累人。馬思哲在前麵拿著手電,走了沒多久就抱怨了起來。‘這洞怎麽越走越窄啊,我都快卡住了’

手電筒照過去,前方依舊漆黑,根本看不到頭。這就說明離終點還遠著呢,可這越走越吃力又是為何?這樣下去,不用走到頭我們就沒法移動了。而且我明顯能感覺腳下的路並不是平的,而是向下傾斜著,坡度不大,但隨著路程變長,坡度越來陡。

‘這不會是條死路吧’蔣六咳嗽了一下問程叔。

‘不會的,如果是死路的話,我們走了這麽遠早該呼吸困難了,現在氧氣這麽夠用就說明前麵一定有出口’

現在的地理位置不太好分辨,我在腦海中設想了一下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仙人洞位於帽兒山的半山腰,我們從洞裏進來到現在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走的路有整體向下傾斜的趨勢,所以現在我們在的地方就應該是帽兒山靠近底部的山體內。

在經過一段狹窄的小路之後,前麵的路突然寬闊了起來,從隻容一人通過一直到兩個人的空間。我們都直了直腰,腳下的的步伐也加快了。

走在最前麵的馬思哲突然哎呦了一聲,我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好大喊‘怎麽了?’

馬思哲沒有搭話,走在我前麵的霍英伸頭看了看,之後兩個人就都沒說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我看沒人管我,隻好自己快步跟上,剛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就著實嚇了一跳。手電筒差點沒拿穩。

那是一具頭骨,正麵朝上,在手電的照射下發著慘白的光。再仔細看,上麵還附著著一層乳白色的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在我們之前還有人來過這裏?看那頭骨的石化程度不像是最近幾年才死亡的。

‘難道是村子裏的人,因為誤闖了仙人洞被困住才死得?’蔣六湊過來問。

我想了想‘應該不會,你看我們進來的路,幾乎就是直的,根本沒有拐彎的地方,怎麽會被困住,況且,從這頭骨的石化程度上看,死了起碼有上千年了。不可能是被困死的’

‘能困住人的,可不一定是路’馬思哲看著地上的頭骨緩緩地說。

‘把手電關了’他突然抬頭說。

我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馬思哲臉上有種少有的嚴肅,所以乖乖照做了。在手電關閉的一刹那,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剛剛隻顧往前走,沒來的及抬頭看。原來不知不覺的我們走到了一個極開闊的空間,有幾百平米的大小。四周都是筆直的峭壁,足有六層樓高。在各個角落閃著點點的熒光。好像星球大戰中的某個鏡頭一樣。看的人眼花繚亂,每個點發出的熒光大小均等,光亮並不是很亮,完全沒到可以照亮洞內的程度,隻是足夠密集。

‘我的天,這都是人的頭骨’蔣六好奇的走到亮光的地方,卻被嚇的跌坐在地。

我聽到以後也蹲下仔細的看起了其他亮光的地方。這一個個閃著熒光的,竟然都是人的頭骨!我抬頭看了看,就目前看到的規模,這裏的頭骨少說也有一百個。我們陸續把手電打開,發現地上的熒光色不見了,頭骨卻變得越發清晰。

‘這玩意還是夜光的’蔣六不可思議的說‘這個仙人洞竟然是一個亂葬坑’

沒想到帽兒山內部竟然是中空的。我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夜光,我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場麵太熟悉了。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雲南,我曾經見過這東西。

大概兩年前,我們考古隊前往雲南昆明,挖掘一座古滇國的遺址。

古滇國是戰國中後期出現的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國家,後來由於瘟疫等等原因覆滅,最終卷入滾滾曆史長河之中。其中最值得一說的就是滇文化。那是一個神秘又古老的文明,也是一種燦爛的青銅文化。雖然至今我們都沒能完全解密滇文化的內涵,可當時昆明這座遺址的出土,讓整個考古界都為之一震。

規模最大,出土文物最多。但是這兩項就足夠引起重視。我還記得那一年的昆明多雨,天無三日晴,這給遺址的發掘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事情是被考古隊裏最不愛說話的李慶海發現的。

在結束了一天的考古工作後,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有人提議找一個茶館喝喝茶放鬆一下,李慶海推辭說要給銅器排編號,就沒有加入我們。

我們走之後,李慶海一個人數著今天發現的銅器和其他東西。忽然,儲藏室停電了。他剛要出門看看情況,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手中的銅器竟然開始發出一種幽綠色的光。不是整體,而是星星點點,像水滴濺的一樣。再看其他銅器也是一樣,周身有像被水濺過一樣的熒光色的點。

後來經過化驗,出土的所有銅器的表麵,附著著一種叫做夜光藻的微生物,遇水反應。因為出土的時候被淋過雨,所以才會形成這種熒光色的點。

不過這種微生物多半存在於水裏,為什麽會附著在銅器表麵也沒人清楚。

難道這墓中的頭骨也是因為那種微生物的影響,才會有現在的效果?可是相隔千裏的兩個地方為什麽會有這種聯係?

‘不奇怪嗎’馬思哲抬頭問我。

‘什麽’

‘頭骨’

我突然明白了馬思哲要問什麽,頭骨,就隻有頭骨,沒有身體。

我突然意識到,這上百個頭骨都沒有身體,就說明這裏絕對不是亂葬坑。不過誰會變態到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再把頭割下來,像插水稻一樣,一個一個的插在這裏。

‘這是一種祭祀的形式’程叔在四處觀察了一圈,之後問我‘聽過踏骨升仙嗎?’

我搖搖頭,身旁的馬思哲解釋說‘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統治者會砍下九九八十一個未婚配的處女的頭,用頭顱鋪路,身體燃火,來完成祭祀。以求長生不老’

‘這隻是少數民族曾經短暫的存在過的一種祭祀儀式,並沒有流傳開來’程叔說。

我心想還好沒有流傳開,這玩意要是普及了真不是什麽好事。我在工作中接觸到的多半是史料記載的,中規中矩的墓葬儀式。像這種民間流傳,或者少數民族中曾流傳的巫術邪術還真是一無所知。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扭頭問馬思哲,馬思哲得瑟的說‘我這知識啊,都學雜了’馬思哲有點故意逃避我問題的意思。

說實話,我總覺得現在的馬思哲和當年大不一樣,雖然說話還是一樣的欠扁,雖然他在我麵前努力的裝傻充愣,但我就是覺得他的神情裏多了點…故事。我不知道我們分開的這五年裏都發生了什麽,可能是馬思哲所處的環境,讓他不得不過多的接觸一些東西。

‘真不知道誰能想出這麽變態的方法’蔣六咧著嘴說。

‘這個祭祀習俗,最早發現是在雲南。據推測應該是古滇國流傳下來的’霍英終於開口了‘就是不知道這裏怎麽會有這東西’

霍英說的雲淡風輕,我心中的疑問卻更深了。又是古滇國,難道,這兩個地方真有什麽聯係?

‘不管這怎麽會有這個東西,現在事情的走向和我們預想的越來越接近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帽兒山下麵,真的沒有那麽簡單’程叔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

馬思哲蹭的一下站起來‘我們加快速度吧,沒準裏麵真有什麽寶貝也不一定’馬思哲衝我擠眉弄眼。

‘你這是職業病啊’

馬思哲沒有理會我的吐槽,轉身剛要走。

霍英突然伸出手拽住了馬思哲的衣領,‘你們聽,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