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譴成仙路

“天法身!”

“師法地!”

“道無極!”

這三句咒言,將天師道貫徹真諦,強如阿慶,握著鍾念的手,也因為激動而顫抖著,鍾念上的月華都被壓製下去。

“天師道,無上法催諸星伏魔劍,這一法,我聞所未聞。”阿慶出言無不恭敬。

諸星伏魔劍,如今它所顯示的力量,僅僅是一把高階的法器,可是那傳說中可以壓住吞食天地,而且又是天師道第一法器的伏魔劍,能有多大的能量?

我不知道,一哥或許知道,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回答了。

處於無上法狀態的一哥,已然是超脫了這一世俗,他心中唯有那一道法。

“諸星附魔,四百年前可以與夏荼一戰的法器……無上法催生下,會有什麽樣的變化?”阿慶緊緊的盯著那壞繞祥瑞異獸的諸星伏魔劍。

夏荼?

阿慶提到了夏荼?

那是什麽東西?

我依稀聽過這個名字。

是什麽時候?

是……是胡碧落!她在召出十殿轉輪王之後,曾經悵然的提到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就是夏荼,在阿慶口中,曾經與天師道諸星伏魔劍交鋒的夏荼。

比起神秘莫測無法揣測的一哥無上法,我對於夏荼這個名字,更是好奇,能夠讓胡碧落心心念想的一個人,他究竟又是什麽來曆?

強如胡碧落,那是她的死敵?朋友?亦或是戀人?

夏荼這個名字已經烙印在我心中,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和夏荼之間,竟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是後來話了。

而空中,那團小小的血霧之上,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似乎是什麽飛禽,可是看不真切,因為下一刻,一哥手中的諸星伏魔劍在他手中竟是一劍刺了過去……

看似平淡的一劍,讓阿慶呆立,無法言語。

他不知是看到了什麽,鍾念之上的光輝已經暗淡了下去,仿佛被這一劍抽空了,整個不穩定通道中的能量都被抽離進入這一劍當中……

一劍,那血球爆開……

化作了漫天的星光流影……

眼前仿佛出現了漫天的星辰隕落,地動山搖,巨大的飛鳥遺落,巨獸俯首,又有道人移山填海,執掌乾坤……

這種種的跡象,讓我心生厭惡……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一股極大的厭惡感突然從內心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洶湧出來……

“可笑!”我竟是吐出這一句。

所有人都被這一劍吸引了心神,沒有人聽到我這一聲,可是無上法狀態下的一哥竟是回頭看了我一眼,諸星星光一閃,這光,比起鍾念皎月要亮上百倍……

腦中一沉,一種如同大錘捶打腦子的聲音讓我身子一軟,承受不住而暈了過去……

眼前的黑霧當中,隻聽到了一聲。

“天師道,諸星一劍世無雙,**邪魔!”

接著就是一聲爆裂聲,似乎有什麽東西破裂了……

黑暗,又是黑暗,眼前隻有黑暗。

沒有冥河,沒有長生天,沒有巨獸咆哮,沒有漫天雷霆,也沒有授我道法的烙印,僅僅是一片的漆黑,沒有一點的聲音。

我仿佛沒有軀體,也沒有意識。

在這黑暗中遊離,在這黑暗中行走,在這黑暗中沒有目的的尋覓……

“你來了?”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聲音。

心裏有無數的疑問,張了張嘴,卻吐出一句話:“你來早了。”

“我等你好久了。”又是一聲,這聲音竟是與我的聲音一模一樣,沒有一點的變化瑕疵。

隻不過這聲音更顯得自然而輕鬆,仿佛是很自然的一句話。

可我分明不認識他。

你小子是個什麽東西?這又是哪?冥河?奈何橋?

你是誰?勾魂使嗎?

你認識無瞳嗎?

她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出聲的時候,無盡的黑暗中發出的又不符合我的意思。

“你還不死心?”我言道。

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死過一次,就不想死了,嗬嗬,倒是你,怎麽,還要這樣跟豬狗一樣活著嗎?”

豬狗?

嗬嗬,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

正準備反駁,隻看到那黑暗中,突兀的出現了一點光亮,亮的讓人一時呆住了。

因為那光亮中,竟是一襲錦衣,上麵道力流轉,宛若是瀑布一般傾斜下來,一哥的道法跟這上麵的道力比起來,如同小孩一般,弱小的跟嬰兒一樣。

這錦衣一出現,竟是讓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隻不過這東西一閃而過,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聲音再一次響起:“你現在還不夠格穿它,好好活著啊,有機會的話,別讓我,吃掉你,又一次……”

“吃掉你!”黑暗好像變成了一張大嘴,一口將我吞了下去。

耳邊有潺潺的流水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股腐臭的味道讓我一下子醒了過來,嗆的我一陣咳嗽,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慘白臃腫的臉,一顆眼睛正盯著我,這死人眼嚇的我一軲轆爬起來,卻被人一把摁著。

“醒了?”阿慶開口問道。

三寶在一旁探過頭來問道:“還好吧?”

我摸著自己腦袋,剛剛又是夢嗎?

這種詭異而又讓摸不著頭腦的夢簡直是讓人抓狂,不過看樣子,還好是蘇醒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阿慶開口道:“我們已經入了冥河了,相信黃泉墳就在不遠的地方,畢竟這裏與現世的交點最近,而這交點還是因為黃泉墳所影響的,想必我們已經離黃泉墳不遠了。”

一哥這話我是讚同的,想起在宗教事務處的時候,我曾看到桃仙道長他們入黃泉墳的景象,雖說那是在香坊外拍攝的投射影像,算算時間的話,他們自出發入冥河再到黃泉墳也不過短短幾天的意思,他們進入冥河之後,想來也是沒有有耽誤多少的時間,便入了黃泉墳。

我聽聞已經入了冥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在周圍看了一圈,入目都是一團的黑紅,我們所處在一片荒瘠的地方,抬頭望過去的時候,天際沒有分割線,往前是冥河水在靜靜的流淌,其中有不少的森森白骨,又有奇怪的東西露出脊背。

天空被一股股的怨恨之氣遮蔽起來,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那白骨便是黑紅,就連樹木都是黑紅之色,葉片上都是粘稠的**,不用聞都知道,肯定是那冥河鬼氣的腐臭味道。

這就是冥河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不至落到那冥河當中。

伸手摸到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顆人頭……

額……

和那死人眼又一次的相對,我這才發現,這是個幽麵……

不過死的有點慘,又被剁了頭。

周圍還有幾具殘屍,想來是阿慶師兄的手筆,將那幽麵的腦袋扔的遠遠的,在地上蹭了蹭,看著這無盡的黑紅和幽暗,終於有些理解,這冥河鬼物為什麽那麽凶殘,那麽的想要逃脫出去……

這根本不是生命能呆著的地方。

環境惡劣的隻能用寸草不生來形容,而且沒有日月星辰,隻有那單調而又讓人發狂的色彩……

生活在這種條件下,生生世世,永無止境……

殺戮和戰鬥,生存之間的鬥爭,讓冥河鬼物已經消磨了意誌,唯有那殘忍的本性遺落下來。

“一哥那?”我突然想到了他。

三寶扭頭指了指後麵的一個山洞,看樣子是生生開辟出來的,上麵還有劍劈過的痕跡,看起來整齊的很。

“讓他休息會,還沒有恢複意誌。”阿慶的話聽起來好像沒有那麽嚴重,看來一哥的狀況,還在可以掌控之中。

“他剛剛使的真是那無上法?”我不禁問道。

“這個?怎麽說那,本來我以為衡一他已經修成了無上心,因為那催動諸星伏魔劍的道力和意境,已經不是我等能夠揣摩的,大有返璞歸真,道而求存一的大意境,可……”他苦笑一聲,“這種道法,是要遭天譴的。”

“天譴?”兩個字宛若驚雷一般,在我腦中炸響。

三寶也轉過頭來,靜靜的聽著阿慶的話,她也是有些不明了。

“怎麽會?天譴不是針對妖怪魑魅的嗎?”我有些不解,怎麽一哥還有這劫難?

難道是因為那三劫九難?

我把三劫九難的疑問拋出去,阿慶搖了搖頭道:“非也,三劫九難是他本身的劫數所在,可那天譴,卻是他自找的,本來修那無上心便是一條極端路線,大道三千,衍生無數道途,無一例外都是那在三千大道中,可那無上心,卻是超脫這三千大自在,衡一他走的是那……”

他語氣一緩,眼神中竟是一抹向往,而後歎了一口氣道:“他走的是成仙路啊!”

“什麽!”三寶突然大叫起來。

“可你知道嗎?自先秦煉氣士之後,世人稱之為仙的,已經不是仙了……”阿慶說話間,帶著無數的失望和歎惋。

“什麽意思?可那白日飛升不還存在嗎?”我實在是不理解,這道法高深者可白日飛升,那不是仙嗎?

阿慶悵然道:“白日飛升謂之仙?可笑啊,屍解仙,又豈是仙?不過是尋常人實在渺小,看那禦劍而行,呼風喚雨便稱之為仙?白日飛升?如今隻不過是在塵世中的仙,而不是那天道之上的仙。”

天道之上?

才能稱之為?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