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幽鬼?劉丈青?

桃仙道長的還桃劍所攜的劍形像是被壓縮了一般,無數的劍形發出令人發酸的聲音,擁擠著,在那羅漢之上,竟是接近不得,他們的身影還在不斷的下落,眼看就要沉底。

那羅漢如同銅鑄一般的身子裏,蘊含的爆炸力道,讓我等都汗顏,這股子力量,已經是神力,神祇的力量,桃仙道長能夠擋下嗎?

“茅子倦,你且接我這一法!”那人在下落過程中,出言道。

他居然還有後手。

而桃仙道長冷哼了一聲:“不使出來,怕你沒有機會了!”

“否極泰來!力若千鈞,這一法,是我二十年前參悟所得,陰陽互逆,極強的苦難當中,方能有更強的力量,更強的法!我先告訴你,這一法,你接不下來,屍骨全無!”他言語中沒有一點威脅之氣,而是強大的自信。

那股對自己的法,無比的自信。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中竟是鼓了起來,那羅漢法相竟是漸漸的矮小下去。

這?

這不是矮小,而是融身到了鎖木的身子當中。

鎖木的身子發出耀眼的金光,好像自己都成為了羅漢。

“他的法相……修煉到了如此的地步嗎?以人力承受神祇的力量……鎖木他……”一哥忍不住開口。

“別死啊!!!”鎖木張狂大笑。

“多慮!”桃仙道長還桃劍往上一挑,劍在其身前轉了一周。

帶著那無數的劍形成法,已經落了下去。

白……

刺目的白……

漫天都是白色,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兩股道力所形成的白,白茫茫的仿佛一切都消失了。

唯有耳邊的炸雷聲在不斷的響起。

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茅子倦!”洪衍山的聲音響起。

“師傅!”一心等人也大聲叫喊著。

“給我上!”殷山糾趁著這個機會,控著陰屍陣向著出口的位置而去。

“殺!”馬局控著天魁九鬥修士,攔截下來。

血肉碰撞,刀劍不斷。

又是一場殺戮。

“罪!人!”這一聲,是從那石台之下傳來,而洪衍山傳出了一聲怒喝,又與那陰氣戰成了一團。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來自不屬於我們其中任何一方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地底深處,難過,哀歎,不甘,充斥著負麵的情緒,那不甘心在底下被困千年的怨,讓我心裏一涼。

“先秦煉氣士。”我嘴裏呢喃著。

“他,醒了!”阿慶語氣中的顫抖讓人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

這裏麵,隻有他和殷山糾下到了地底之下,兩個人都逃了出來。

白光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視線在緩慢的恢複。

耳邊的金鐵之聲,卻是更加的響亮起來。

那是一聲“罪人”之後,聽到這聲音的殷山糾,幾乎不要命的要往外逃。

身居高位,更是怕死。

我不禁想到,好像殷家不怕死的,周戮,劉丈青,都死掉了……

而殷山糾雖有兩百屍人,可……

在這裏,他反而是最容易死掉的……

他這才拚了命要逃出去。

而這底下,那一聲“罪人”傳出來之後,也沒有了聲音。

紅衍山似乎進入了那地底之下,與不知道什麽的東西戰在了一起。

是陰氣?

亦或是更強大的存在?

等到這白光終於消散之後,一道人影衝著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邊飛邊吐血,仿佛不要錢一般,吐出了差不多一個臉盆。

他的手裏還握著還桃劍,是桃仙道長。

他居然……

敗了!

一心立馬出手,將桃仙道長接著,可巨大的力道讓他臉色巨變,一心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後退了好多步才穩住身子……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許多人一下子就圍了上去。

“師傅,你……”三寶就要哭出來,阿慶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用力安撫著她。

“茅師叔……”他叫了一聲。

“還,還死不了!”桃仙道長強撐著站直身子,握著還桃劍的那隻手在不斷的顫抖著,他受了重創。

二才往他身邊走了幾步,眼中也是淚花閃爍:“師傅,你……”

一心用力的搖了搖頭,讓二才不要繼續說下去。

桃仙道長幾乎是浴血一般,除了臉色蒼白,全身都染上了噴湧的鮮血,一隻手垂在身後,雖不是使還桃劍的那隻手,卻也是斷了……

桃仙道長真的敗了!

這讓我們難以相信。

再次隨著一身巨大的響聲,在石台往前一丈的範圍之內,突然塌陷了下去……

不是從下麵塌下去的,而是被從上落下的鎖木生生的砸出了裂痕……

他站在那裏,拳頭上滴著殷紅的血液,可是眸子裏的精光絲毫不見衰弱。

“茅子倦,這個名字,我記住了,受了那一法能夠活下來的人,你是唯一一個!”鎖木開口底氣雄渾,絲毫不見衰弱,他體內似乎還有用不完的氣。

如此之強。

“可惜,沒能斬你一臂!”桃仙道長說話的時候,氣息已經不足。

他果真是敗了。

沒有一點的疑問,正麵地交鋒。

沒有任何人插手的一場仗,他敗了下來……

我這時才注意到,鎖木的一隻胳膊上,衣衫已經爆碎,露出來的血肉之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可是卻沒有深入進去……

“能夠活下去已經不容易了,茅子倦,茅山現在比以前厲害多了,回去吧,給茅挽應帶……”鎖木話到一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小子,已經死了吧?”

聽聞他們提到了茅挽應的事情,一心等人臉色皆是大變,就連阿慶都深吸了一口氣,桃仙道長更是身子顫抖起來,他顫聲問:“你,認識家師?”

“師傅?哈哈,我就說,還桃劍在你手上,他定然跟你有脫不開的關係,好,他這徒弟,我認了,憑這個,今天你可以帶走茅山門下之人,算是我還他一個人情,茅挽應的徒子徒孫,當年,我答應他,會放你們一馬。”鎖木聽到茅子倦是那茅挽應的徒兒,竟是有一絲惜才的意思。

“喂,我說,他是真的死了吧?”鎖木又問了一句。

他眼神中有一絲的期待,一絲盼望那人活著,許是成了兵解仙,或者屍解仙依舊活著的期待。

“家師四十餘年已經仙逝……”桃仙道長並沒有說出鎖木期待的那個答案。

鎖木精光四溢的眼中……

閃過一絲落寞,他開口道:“廢物!到頭來還是邁不過那一步,茅挽應你這個廢物!你……你怎麽就留下我一個人了!”

桃仙道長聽聞鎖木辱罵他的師傅,剛要動手,聽到後麵的話,那一句“留下我一個人”語氣之悲,心境之淒涼,竟是讓他也無法出手……

這鎖木居然對茅挽應有著這麽強烈的情感……

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茅挽應,當初老子說你弱,說你修道修道,卻沒有一點的天賦,道行微弱,可……可你,可你卻教會了我許多,你……我的兄弟,你就這麽走了,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說著說著,鎖木竟是一抹眼角,已然是垂淚下來。

“你這個廢物,不就是兵解仙嗎?當初我們在九州枯靜被那老東西追殺的時候,你還說,這兵解仙強的離譜,無法與之為敵,讓我感覺溜之大吉,可是,我現在未成兵解仙,憑著我的法,已經殺了那老東西,你那?你那?你卻死了,你到頭來,你這廢物……你……我的兄弟啊!!”鎖木哭的落下淚來。

強如他,最終頁難以掩飾自己的感情。

“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啊!”他悲痛欲絕,一拳將那石台徹底的打垮。

桃仙道長衝著鎖木道:“家師體弱而天賦不高,可他卻有一刻真正的道心,他對我等的教導,遠遠的超過了術法上的造詣,他坐化之際,在大茅峰上看著雲海,曾說過這一輩子他都有一個死敵……都有一個無法忘記的老東西,一定會罵他廢物的,就連小小的一個屍解仙都進不了。”

鎖木已然是淚目。

老頭哭起來,絲毫不掩飾,哪怕他是那強的令人咂舌的鎖木。

登仙道的鎖木。

就在這個時候。

我眼角好像撇到了地上有什麽東西在這白光中動了一下。

在我們的正前方的位置……

好像?

怎麽可能!

天,居然是劉丈青……

“一哥!”我大聲喊著他。

一哥支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腳步不穩,他牽動自己的大腿傷口,又是流出血來。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劉丈青的異常。

明明已經被爆頭了……

一整顆腦袋都被打成了碎片……

他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現在,劉丈青分明在挪動著自己的身子,緩慢的挪著……

一心往前踏了數步,凝神看著那地上的劉丈青,手中的五帝銅錢劍,上麵催生出了道力。

這種情況之下……

兩米多高的身子挪動著,兩米多高的黑袍人影好像還在漸漸的站了起來……

劉丈青居然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這種詭譎的事情,讓人心生寒氣。

隻聽得鎖木低聲道:“幽鬼,這幾個人,不能殺,快快去找我們所需的東西把。”

鎖木居然衝著那具屍體開口……

衝著還在挪動站立的屍體開口。

一聲桀桀的怪笑之聲,伴隨著陰森寒氣從那頭顱的空腔之中傳了出來:“你說不殺就不殺?鎖木,你可是越老越糊塗了,怎麽還哭上了?嗬嗬,要不我把你也悄悄的幹掉……”

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