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拘魂

外麵的雨沒有一點要小的意思,我和一哥在包子鋪呆了好久,這也不是個事,而且一哥有點深不見底的感覺……我說的是胃,這小子太能吃了。

趕緊頭上套了個塑料帶,拉著他出了門,往醫院那邊走去。

“你的意思是一石頭給人家砸昏了?”一哥覺得有些好笑。

“都說了不關我的事,那醫生也說了可能是傳染病什麽的,跟我有個毛的關係,我就是趕上了。”我有些無奈。

“先帶我去看看吧,不過你說你真見到了白三聖?”他有些不敢相信,“那老仙兒是長邙山上的一隻三頭蛇成老仙的,按輩分算起來,跟東北領頭的三大仙也就差了一點,老頭子脾氣古怪,前十好幾年還吃人,這幾年沒聽過他的消息了。”

不止他不信,說實話,我自己都不信。

“你覺得我能編出白三聖這麽個名字?”我看著他。

“我估計你沒這腦子。”他深深的考慮了一下。

“那不就得了,真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他還給了我個鐵盒子,完了你給我鑒定一下。”我想起床底下還扔著個灰不溜秋的玩意。

“不是仙骨吧?那玩意不是應該直接傳給你嗎?還放盒子裏幹嘛?”沒有想到一哥還知道仙骨這玩意。

“他雖然跟我提過仙骨這事,不過肯定不是,那玩意他說會爆的,我可不想先走一步。”我解釋道。

“那是,白三聖的仙骨,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受的起。”一哥說白三聖的時候沒一點的尊重。

“你和他有仇?”我問道,“怎麽一說他你就拉著個臉。”

“有,天師道數百年前追著他殺了大半個東北,愣是給跑了。”一哥神色淩然的說道。

“你說你不好好煉丹修仙,百日飛升都不夠你操心的,整人家幹嗎?”我不平道。

“那我哪知道,你不知道那會啊,全天下有頭有臉的門派都在浩浩****的滅妖抓鬼,天師道那會是法術界的中流砥柱,不出頭哪能行。”一哥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事我有點印象,白三聖小老頭給我說過。

說著說著,已經到了病房門口了,一哥鼻子嗅了嗅,還沒有敲門,就開口道:“此處有異啊,這股子味道實在……”

“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真不知道咋認識這麽一個白癡。

他一愣,傻笑著,引得路過的幾個護士跟瞧精神病一樣。

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人,算上**躺著的那個看起來有點年紀的中年人,是多了三個人。

我看到大叔還在**躺著,吊著葡萄糖。

林醫生說這可能是傳染病,現在還沒隔離,估計也是不敢擔這個責任,所以我們還能探視。

一哥一進來,看著那**的中年人就皺著眉,張口就是一句:“死了?”

“啥?”屋子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估計是**那位的愛人,男的應該是兒子,看著一身疙瘩肉,很是不好惹。

他兒子炸毛了。

“沒死,沒死,暈過去了。”我趕緊擋到一哥和那小夥子身前,我怕兩人打起來。

一哥挨揍倒是沒啥事,重點是挨揍的肯定是這疙瘩肉。

我想起一哥踩詐屍老劉的時候,那狠勁……

“你看,這不是還有心跳嗎?”我把他拉到那流浪大叔的跟前,指著一旁的心電圖。

剩下疙瘩肉在那不明所以,我解釋道:“我這兄弟有些散光,眼珠子不大對勁,不是衝著你們說的。”

女人看起來心情也不怎好,拉了疙瘩肉一下,看著**的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

我遞給疙瘩肉一根煙,他收了起來,說醫院不讓抽煙,我也就沒點。

一哥看著**的流浪大叔,在我耳邊低聲道:“精、氣、神全無,靈台晦氣糾纏,死氣沉沉,活死人無異。”

“都說了是植物人了。”我開口道。

“不,這隻有一個解釋。”說著,他一手探在流浪大叔的天靈之下,掐訣法印一測,開口道:“跟我想的沒錯,三魂七魄隻剩下了一魂一魄,是被人施法拘走了。”

這一句話,可是把我結結實實鎮住了。

被人施法拘走了?

這是啥意思?

陰謀,恩,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一哥,說清楚點。”我小聲道。

一哥又確認了一次,衝著我點點頭,肯定道:“沒錯,他的兩魂六魄的確是被拘走了,具體是什麽人,或者什麽鬼東西幹的,我也沒有頭緒。”

“會有什麽後果?”

“三魂七魄乃是人之精氣神所寄之所,藏於靈台之中,他的三魂七魄已失兩魂六魄,徒留一魂一魄,勉強算是活著,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魂一魄終究會脫離這副皮囊,到時候他就真死了。”一哥鄭重道。

“能找回來嗎?”

“難,沒有一點頭緒,你能把那天的事情跟我詳細說一說嗎?”一哥問道。

我用力回想著,確定絕對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非要說的話就是花壇裏的那隻長翅膀的玩意,不過可能是隻貓頭鷹,也可能是撲棱蛾子,這跟流浪大叔能扯上什麽關係?

我悄悄的瞥了旁邊的病床一眼,那人好像跟流浪大叔一個樣,難不成?

我在林醫生辦公室外的時候,偶然聽到,好像跟流浪大叔一樣的“植物人”不止一個……

“一哥,那個……”我指了指旁邊的那位。

“有可能,不過我得確定一下,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他死氣沉沉,說他死了不是沒有理由的,現在搞不好,兩人的情況差不多。”一哥說道。

我一時也沒有主意,隻能是讓流浪大叔吊著葡萄糖。

我和疙瘩肉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知道他姓王,綽號大虎,**那個是他爹,就是早上我聽到林醫生說的那個淩晨回家暈倒的倒黴教練。

大虎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叫個什麽事啊,我爹身子骨好好的,咋就中風了?”

感情他還以為老爹是中風了。

我有些同情他。

我安慰了幾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開的,一哥一時間沒有辦法,隻是說這事情他不會不管的,不管是什麽東西,敢拘人魂魄,就是邪修,既然是邪修,那就得抓起來,吊著打。

我覺得一哥的脾氣來說,吊著打是輕的,一劍劈成兩截靠譜點。

中午的時候,我和一哥分開,他說晚上的時候讓我去一趟他那裏,帶我去見識點東西,捎帶問幾個老朋友看看哈爾濱有哪些不對頭的玩意,大不了挨個剁了。

聽的我一頭冷汗。

下午到了單位的時候,劉兒一臉痔瘡樣,衝著我苦笑。

“劉兒,下次還敢喝那麽多不?”我問道。

他趕緊擺著手,示意自己**疼,別提這茬。

謝旋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

我在醫院的那檔子事也沒跟他們提,一來是怕麻煩他們,二來這事不是普通人能管的了的,可能會讓他們陷入危險之地。

拘人魂魄這種事情,也就是在電視上見過,真遇到了,你別說挺滲人的。

那就是謀殺啊,看來法術界也不太平。

瞅了半天也沒看見三杯的蹤跡,我問謝旋他見著了沒有。

謝旋搖搖頭,說那天從我家走了以後就沒他影子了,好像今天也沒來上班,要不給打個電話問問?

我一尋思,是這麽回事,三杯那天給我發短信說是去找玉伢子,怎麽就沒影了?

“你說那小子是不是被榨幹了?”劉兒壞笑道。

“得,榨幹你,他都癟不了,你忘啦,人家玉伢子可是會做大力的。”謝旋衝著劉兒故意說道。

大力?謝旋就是說那玉伢子給三杯整的吃的了。

那玩意吃多了,千杯不倒。

有點玄乎勁。

再想想,鄭玉攀好像就是四川苗寨裏的,有點特殊的能耐也說的過去,畢竟那種地方,隱晦難說的東西有很多,我對玉伢子更是好奇了。

差不多三點多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被訓斥的聲音。

衝著窗戶外頭一看,還能是誰?

楚三杯唄,被禿頭主編說的一個勁點頭哈腰的。

禿頭主編是我們的上司,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的,搞文字有一手,整天吹林夕是他校友,姓也古怪,姓剃,剃頭的剃,我們私下叫他鬼剃頭。

剃頭可能是股票又被中石油套牢了,心情不好,唾沫星子賤了半天才放過了楚三杯。

三杯一進來,也沒顧上埋怨,而是直接到了我跟前,遞給我一張紙,上麵用鉛筆素描畫著一個動物,這玩意看著有點像撲棱蛾子,就是東北那種大晚上沒事衝窗戶上尋死的玩意,有點光就跟吸了毒一樣往上撞……

不過這玩意,貌似個頭有點大啊,而且你畫個這玩意幹嘛?

“泉兒,我要貼個尋蛾子啟事。”三杯一本正經的說道。

撲哧一聲,劉兒就笑了出來,笑的厲害,好像是別到**了一陣的咧嘴。

三杯也沒有跟他鬥嘴,又說道:“真不是逗你,這是玉伢子的寵物,前兩天,就是我從你那走的那晚,被我給整丟了,本來是鎖籠子裏的,我那會酒沒多醒,直接把籠子給扔樓下了,心想這麽個玩意,誰養它啊,怪滲人的。”

“結果是你家玉伢子的?”我問道。

“那可不,玉伢子差點拆了我。”他還是搞不清玉伢子養這麽個玩意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