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取匣子

我還以為一哥對四目灰瞳有什麽印象才叫出聲來,一轉頭就看到這蠢貨吐著舌頭,舌頭上燙起了幾個小泡。

“燙死我了,好燙,好燙。”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喝了好大一口汽水。

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看到桌子上都在苦笑,玉伢子眼睛裏閃過一絲的不屑,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可能也不是怎麽好。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的,我覺得挺對不起雨絲兒的,本來是說好的給她接風的,沒曾想這頓飯大家都在繞著玉伢子東問西問的,特別是有張衡一這攪場子的,完全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

而且臨走的時候,雨絲兒已經把賬結了,剩下我們幾個大男人一臉尷尬。

外麵天色灰沉,星月無光,透著些許的蕭瑟,偶爾有幾個人行色匆匆掠過,剩下的就是飛掠的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而且喝過酒以後感覺有些冷颼颼的。

跟三杯他們分開以後,雨絲兒叫住了我,問我回家走不走富力路,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以順路帶我回去。

我一看,這小妞還挺有錢,開著四十多萬的A6,怎麽看怎麽別扭,當然我暫時是買不起的。

我笑著說你一小姑娘開這車,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她挽了挽頭發說這是她老子給買的,拗不過,如果不是她堅持要低調點,這A6就是s600了。

富二代啊……

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姑娘,幹嘛來我們這上班?

鍛煉?搞不懂啊。

我看了一眼一哥,他正打著飽嗝,在前頭等著我那。

我一指他,嘿嘿笑道:“這哥們還等我那,今天不回富力那邊,謝謝大小姐的好意。”

本來她聽到我前麵的話還有些失落,後麵一句話倒是把她逗笑了。

看著雨絲離開以後,一哥靠了過來:“這小妮子喜歡你?”

我白了他一眼:“你該吃藥了,我們今天才見,是新同事。”

“是嗎?吃飯的時候我可是看到她一直在盯著你看。”

“吃飯的時候你隻顧著往嘴裏塞東西,還有這閑情?”

“愛信不信。”

“切。”

路上我問一哥去哪,他說能去哪,回紅燈街啊,這麽晚了,也不知道老頭子吃過飯了沒有。

一哥還是想著那齊大爺的。

“老頭子沒飯吃倒是沒什麽,別把小白餓壞了,小貓太瘦弱了,餓一頓受不了。”他歎了口氣。

我想起那隻黑線貫穿全身的大白貓,跟個豬崽子一樣,跟它比起來,齊大爺倒是顯得有些可憐了,那單薄的身子,沒事還總是爬房梁。

回去的路上買了點方便麵什麽的,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還記得白三聖老頭給我的那個匣子,長條狀的那匣子被我扔床底下了。

跟一哥提了一下,他讓我去取回來,畢竟老仙兒給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差。

造孽啊,早知道就跟雨絲兒回去取了,現在又得打車回去,來回得四十塊錢……

最近是真窮啊。

回了富力的小區,暫時是租的人的房子,房東是個五十來歲的大爺,人還不錯,最起碼在我沒錢交房租的時候沒放狗攆我,上樓的時候感覺陰森森的,樓道裏陰暗泛著深綠色的銅鏽,轉角的地方好像有一團又一團的黑影,不自然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哢嚓”一聲,是有人擰動把手開門的聲音,我對門一向是沒有人的,空著的一件房子,這次上樓的時候剛好看到有人從對門出來,新來的鄰居?

他個頭很高,差不多有兩米,幾乎是個巨人,身形削瘦,穿著黑色的袍子,從頭罩到腳,顯得詭譎而陰暗,好像在搞行為藝術,我並沒有感到什麽奇怪,前幾年還有個搞行為藝術的男人。裸。著身子在馬路上打滾,結果被碾斷一條腿,這年頭,什麽人都有。

我剛想打招呼,一伸手,傳來一股惡臭,讓我一陣嗆鼻,這家夥剛才是不是放屁了?

“你好,我是你對……”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下了樓,絲毫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還真是一個怪人,我心裏想著,看來不怎麽好打招呼。

還沒等我開門,鑰匙剛捅進了鎖眼裏,就覺得身後有什麽不對,似乎有人在我的背後站著,而且是那種無聲無息的站著,我能肯定那是一個男人,映在牆上的影子顯得寬厚而強壯,能夠看到兩側手臂的隆起……

我正準備回頭,就聽到一聲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別回頭。”

“為……”剛說出口,脖子後麵一股寒氣撲過來,伴著一股惡臭,我腳下站立不穩,這股惡臭直衝我的心窩,沒有忍住,弓著身子就吐了出來。

仿佛是腐爛屍體的味道,眼前黑的很,直到我嗓子眼都快吐出來的時候,一隻手呃著我的咽喉,不知道塞了什麽東西進去,我搖著頭,極其不情願的要吐出來,他並沒有跟我囉嗦,而是直接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我嘔了一聲,他一隻手往上一抬,那東西就順著我的嗓子眼滑了下去。

“劉川,怡和,把財神帶進去。”他的聲音雄渾。

我暈頭轉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到身後傳來劈裏啪啦的身影,又隱約有不知名的咒言或者是其他的法訣,隻覺得身後獵風陣陣,又聽見有什麽東西刺入皮肉的聲音,端是令人頭皮發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頭腦清醒了一點,這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該死的,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嘴裏呢喃著,身後早已經空無一人,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對門緊閉著,裏麵沒有一點人活動的跡象,死氣沉沉,好像根本沒有人住一樣。

一眼望見了對麵的防盜門之上,有一個深深的凹陷,像是被巨大的力道硬生生砸進去的,難不成是黑社會尋仇?

我心裏一想,先軟了半截。

聽剛才的動靜來看,很有可能,我想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擰開鑰匙,進了屋子,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好奇心之心趴著貓眼從外麵看過去,正是那兩米高的黑袍人上來了,他在那凹陷的地方頓了一下,隨即敲門。

門開了以後他似乎在跟裏麵的人說話,不過我聽不到。

他弓身進去以後,我偶然瞥見屋子裏煙霧寥寥,點著幾盞油燈,像是在舉行什麽儀式。

屋子裏亂糟糟的,也沒有時間收拾,我從床底下把那個細長的匣子拿出來,差不多有半個手臂長,上麵刻畫著惡鬼妖物,最明顯的是匣子之上,糾纏的一惡相,從前到後,相貌猙獰,羊臉牛角,兩顆獠牙正好在匣子一端,像是扣著什麽機關。

略微有些重。

這東西我真看不出什麽名堂,因為匣子前端上有一個把手一樣的東西,我曾經試著拔了幾次也沒有弄出來,似乎就是被那怪獸的兩顆獠牙扣死了。

我拿了幾張報紙給它卷了起來,給一哥打了個電話,一哥還在原來的地方等我,我出了門,對門明明那麽多人,可是還是寂靜的沒有一點腳步聲,就好像都是一群死人。

打了輛車,接上一哥往八大會館紅燈街走,那裏依舊是熱鬧的很,我甚至看到了吊睛白額虎一臉的媚笑,看著進門的小年強。

真是可怕。

到了地方以後,我問一哥,覺得玉伢子怎麽樣?

一哥說,別叫她玉伢子,叫玉奶奶還差不多。

這話一說,我更是一頭霧水,問他是什麽意思。

他停了腳步,轉過頭來問我:“你覺得她多大歲數?”

“跟你差不多歲數。”我老實回答。

一哥看我的眼神,就想看吳老六……腦血栓的吳老六。

“我不是提醒過你嗎?”他說道。

提醒過我?

我努力的回想著,吃飯的時候張衡一這小子除了吭哧吭哧的嚼著半生不熟的牛筋,就是說一些從qq空間上看來的東西,實在是想不起來說過什麽東西,如果非要說的話……

等等,眼眶。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曾經讓我留心玉伢子的眼眶。

眼眶之下的法令紋很深。

可是這有什麽關係那?

從鼻子兩邊出現的皺紋,是衰老的象征,當時玉伢子確實有法令紋。

“你的意思是光憑法令紋這種東西,你就能斷定她的年紀嗎?”我不解道,這種解釋似乎有點太牽強了吧。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的話,那麽我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神棍,捎帶著還有敲他兩磚頭,一哥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吃飯的時候,玉伢子那種跟我們格格不入的狀態,就像是有很深的代溝一般。

“這隻是一方麵,那個女的叫什麽名字來著?”

“鄭玉攀。”

“鄭玉攀這女人確實是來自苗寨,她的指尖有淡淡的黑紫色,那是常年跟毒蟲藥蠱打交道的原因,麵色雖紅潤,卻有一股腐朽之氣,靈台之上有灰氣纏繞,兩耳垂鬢青絲摟白,相貌可以騙人,一身灰氣可是衰老腐朽的象征,就算是她掩飾的再老,也騙不過我的望氣之術,若是能試一下她的骨齡,自然是一清二楚。”一哥解釋道。

我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要是聽不懂的話,那肯定是一哥說的有道理,我聽著就是了。

突然想到了玉伢子養的那隻大蛾子,我問一哥你真不知道那四目灰瞳是個什麽種嗎?

一哥搖搖頭,七門八類巫蠱之術,就算是常年浸。**。此中的巫女也不敢說都了解,他一個門外漢,沒聽過也是正常。

“那也許齊大爺知道那?”

“有可能,那糟老頭子,畢竟歲數在那擺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