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毒煞之物

先說地龍,地龍這玩意就是我們俗稱的蚯蚓,這東西上啃陽間,下噬黃泉,穿梭兩界,端是邪性的很……

這點我深表同意,就憑這玩意能切斷了整個足球隊玩,就夠我做一宿噩夢的。

這東西說好找,也好找,大慶鄉下田裏頭,黑土地理一鋤頭刨下去,都能給切兩截搞個無性繁殖,可是哈爾濱這城裏頭,估摸著是不好找,郊外的話……

一哥好像想到了什麽,掏出幾張符籙就往腿上貼。

“小唐姐那裏也許有,那地方是聚陰地,可能有地龍。”一哥一拍腦門,我還沒清楚他說了點啥,這家夥一著急,起了神行符,蹭蹭蹭的磨著地就跑掉了。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玩的一遊戲裏的角色,馬裏奧就是這麽跑的。

“真是個急性子,跟我當年有的一拚。”齊大爺可能喝多了,恩,他說話的時候就沒斷過酒,現在估計斷片了……

滿嘴吐沫沫,整個一人形紮啤。

我坐在凳子上,一邊摸著吞食天地,一邊想著毒煞之物去哪裏取。

一個自詡名門正派,我信了,你說他手裏連**這種東西都有(齊老頭說的),這毒煞之物是真沒尋到。

齊大爺打了一個酒嗝,滿臉紅撲撲的,跟猴那啥一樣,問:“咋地?尋思那毒煞之物難找?”

“可不是,齊大爺,那啥葉白龍沒給你留點這東西?”我想到了那個蠱毒狂人。

他搖搖頭道:“那窮小子,身上就幾隻蟲子,再說了,毒煞之物本來就難尋,要不然他也不會老實告訴我,這小子就是算準了沒幾個人能找到,那是天生地養的玩意,可能白三聖身體裏就有毒煞內丹,你能取出來?這東西比你要找的玉麟胎也差不了多少,你說難不難找?”

“難啊。”我歎了一口氣,“那你還讓他白費這勁幹嘛?”

我指的當然是現在還跑在路上的糧食燃燒機器張衡一。

“他這麽做,自然是有道理。”齊大爺露出兩顆大白牙。

怎麽看怎麽欠揍。

這老頭說話從來不一句話說完,非得等你問,這不是找存在感嗎?

我終於知道一哥為啥覺得這老頭鬼精鬼精的。

“什麽道理?”我裝的很是謙虛,很是好奇,很是期待的問道。

齊大爺這才滿意的攆了攆不多的白胡子,咳嗽了一聲:“我沒有,他沒有,你猜猜誰有?”

“丟雷老母有。”

“啥?”

“難不成是我有?”

“對嘍,小夥子挺聰明的啊。”

……

長生天難不成是?我看了看胸口的骨墜,在看看齊大爺,他搖搖頭:“你還記得女鬼淚嗎?”

女鬼淚?

是桂兒的女鬼淚。

當初桂兒橫死,厲鬼之身殺了曾家上下,又與鬼槐相契,修煉成惡鬼,後被即將屍解成地仙的鄧先公以三清太和印封了百年,直到一哥來了,用北鬥天罡之陣,加上長生天中的胡碧落相助,桂兒受重創,魂飛魄散之際喚三郎名字,落下一滴鬼淚,以及指甲蓋一點大的長生天殘片。

那殘片自動融入了長生天當中,而女鬼淚一直在我內襯口袋放著。

不為別的,這玩意冰冰涼涼的,大夏天帶著,確實挺享受的。

齊老頭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趕忙衝內襯口袋裏將那一滴女鬼淚取出來。

女鬼淚亮晶晶的,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在燈光下居然不反射光亮,而是宛如黑洞一般將其吸收了,這麽神氣嗎?

“這東西也是毒煞之物?”我看著,似乎有點不像啊。

“女鬼淚又稱府眼白,是極端難得的東西,鬼本無淚,能落下眼淚的鬼物無一都是大愛大恨大怨的存在,並且在魂飛魄散之際心有不甘,化一身陰煞之氣為淚,你能得到,也是運氣,那桂兒照張衡一那臭小子來說,是大愛之淚,更是難得,比那大恨大怨之鬼淚強上許多。”齊大爺解釋道。

府眼白?

桂兒當初百年孤寂之後仍然心念三郎,終求一死,這女鬼淚便是如此大愛所生,不免心中有些歎惋。

“這東西能抵上那毒煞之物?”我問道。

“兩者功效不同,府眼白雖比不上那毒煞之物,卻也是有陰煞之氣凝實,那女鬼百年道行,怕是陰氣低不到哪裏去,蠱蟲喜陰,倒是可以試試,暫做替代之物。”齊大爺說完這話,可能是撐不住了,一倒頭就睡了過去。

我捏著女鬼淚,重新將其放進了衣服內襯裏。

差不多十幾分鍾以後,我聽著齊大爺的呼嚕聲,這呼嚕聲在頭一晚我睡的時候,可是沒少給我添麻煩,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你,你帶上,帶上女鬼淚,就是桂兒那滴眼淚,我,我知道,知道它一直在你,在你身上,來醫院,來市中心醫院,我在,在後花園等你。”一哥那邊氣喘籲籲的,手機裏都能聽到那邊風聲陣陣,跑著真他娘快啊。

我問你地龍找到了?

一哥那邊沒有回應,duang的一聲,好像是掉坑裏了。

一哥你好運。

我帶著吞食天地,前腳剛出門,齊老頭說了一句:“把門帶上。”

等我到了醫院後花園的時候,發現一哥已經等在那裏了,正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吭哧吭哧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看著他腳上露出的腳趾頭,得這耐克又報廢了。

這甲馬神行符是快啊,跟個發條一樣,可是也架不住費鞋啊,三天兩頭一雙耐克,誰也整不起啊,得,剛給一哥找了個活幹,準備讓他去送快遞,泡湯了。

看到一哥身邊放著個黑袋子,我剛走近一哥跟前,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家夥腦袋上好大一個包在正中間,充血發亮,我本來還憋著,後來實在憋不住,大笑出來:“一哥你這是,這是幹嘛呀,你這造型想讓四目灰瞳笑死啊。”

“。次奧。,老子真是來氣,誰他娘的挖了坑不把鐵鍬收好,非得扔路中間,不是老頭頭硬,非得交代了不可。”一哥怒完,躺下繼續喘氣。

“給整點東西吃。”他開口道,“跑累了。”

我來的路上想到了這點,給帶了兩根巧克力,這家夥啃完以後,長出了一口氣,盤坐在地上,開始行吐納之法。

嘴裏念著的應該是道家的《大黃庭經》之類的東西,不過上半部分我還能聽懂一點,後麵的就晦澀起來了,估計是不對外所傳的版本,也是天師道的底蘊之一了。

我感覺周圍氣場隱隱跟一哥有所共鳴,就連我自己也感覺心神平靜了下來,能夠感覺到道力緩緩的流轉,神奇的很。

我想到,現在的一哥身逢三劫九難,道力隻有十一歲的水平,要是他恢複全力那得有多厲害?又或者成功紅塵曆練蛻出凡胎,會達到什麽樣的程度那?一哥肩負著整個祖庭的傳承,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說實話,平時調侃歸調侃,我還是很佩服他的。

他調息了好大一會,才站起來,頭上的那個包怎麽看怎麽搞笑,我估計要憋出內傷了。

我問他說土龍逮到了?

一哥說逮是逮到了,天寶地寶給抓的,就是有點……

他看著地上的黑布袋,裏麵有什麽東西一拱一拱的,在扭曲著……

“不是得弄死,磨成沫嗎?”我又問道,剛問出去,我就覺得一陣惡心,碾成沫……

“這個,你來吧。”一哥看向我。

“還是你來吧。”我往後退了一步。

“諸星伏魔劍不能沾染汙穢之物,這東西我下不去手,還是你來吧。”他誠懇的說道。

“那不是有磚頭嗎?”我一指小公園的地上。

……

兩個人估摸著都嫌滲的慌,最後想了一個法子,這地龍不管怎麽說都得整死,就拿了跟棍子活生生給敲死了,最後打開布袋一看,好家夥,跟人手臂差不多粗的個玩意,要不說聚陰地那,養出的蚯蚓都比別處大啊。

不過這東西已經是跟漿糊一樣的一團,發著一股土腥氣,不至於作嘔,但也好受不了,一個在四處畫下陣符,又拿出幾張符籙在放在地龍身前,四方堪位上都設下了冥器,再以女鬼淚,地龍為引,輔之菹草,豬草,青芒葉

等布出四方墳,一時間陰風陣陣,卷的周遭草木搖曳,四方墳為中心半丈之內的草木開始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枯萎下去,還好是在醫院的小花園處,這地方平時沒人來,要不非得嚇死人不可。

“天師道,正君邪,速叱酆都幽染陰三百道,起!”一哥咒言之下,那地龍身前圍著的數道空符發出陣陣的幽寒陰氣,幾乎凝成旋風一般,在地龍周圍打著旋。

眼看著已經是成功了,我和一哥趕緊躲了起來,醫院這地方本身就是陰氣重,天魂飄**,加之四方墳,也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一些其他人,隻是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我和一哥藏在小花壇裏,也不知道誰在花壇裏種仙人掌,疼死你大爺了。

陰氣愈演愈濃,而慢慢的也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了。

從那小花園的門口當中,一個黑影慢慢的,慢慢的挪了出來。

這是……

我和一哥相互看了一眼,幾乎暈菜,來了個什麽鼻涕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