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鬥惡鬼

桃木劍握在手裏,輕飄飄的,如果不是上麵的木頭豎紋,我真懷疑這就是個塑料的。

扔過來的一堆黃紙符我捏在手裏。

“急急如律令!”大喊了一聲,衝著大象一股腦的扔了出去。

然後不痛不癢的掉在他身上,大象跟輛坦克車一樣,又怪叫一聲,衝了過來。

我順著客廳的沙發踩著,從他旁邊掠了過去,大象一腳將茶幾踩了個稀巴爛,伸出那肥厚的手掌來抓我,腳下已經是鮮血淋漓,跟臉上的血汙混在一起,宛如是地獄跑出來的惡鬼。

已經看出勢頭不妙早早躲開茶幾那裏,藏百實和藏藍彩拉著物業的女人跑到了廚房,藏百實手裏拎著的擀麵杖都比我手裏的桃木劍有分量。

從沙發上跳下來的時候踩到了二牛,腳下一滑,倒在了二牛旁邊,他歪著頭,一雙充血的眼珠子瞪著我……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心裏想著。

大象已經飛撲過來,跟流星一樣砸了下來,似乎還帶了點助跑的架勢,這要是砸實了,大有彗星撞地球的趕腳,彗星有沒有事我不知道,“地球”肯定玩完了。

“哢!”我高高的屈膝讓膝蓋頂著他的肚腩,被我一頂,大象懸著身子,四肢刨著,凶性不減,我膝蓋承受來這麽大的壓力,堅持不了多久。

又把桃木劍橫在身前,一隻手握著劍柄,一隻手扶著輕薄的劍身,大象叫喚著,張口就咬了下來,我順著將桃木劍向著他遞了過去,本意是想卡住他的上下顎,伺機跑開,沒有想到的是,大象張口一咬,卻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嚎哭聲。

那樣子,好像是烙鐵燙在生豬上一般。

他渾身發抖,嘴裏黑氣直冒,仰起頭腦袋搖的跟風車似的轉圈圈……

膝蓋上的壓力一緩,我用力的蹬在他的胸口,朝後翻了個身,大象趴在地上**著,一邊二牛死不瞑目的看著他,這一幕看的極其的滲人。

低頭正疑惑大象這突然的抽風,再看看桃木劍上,“滋滋”幾聲清響,劍身上幾個牙印,正散著黑氣,絲絲縷縷,當我揮起桃木劍衝著大象掄下去的時候。

大象的慘嚎聲再一次響起。

“我靠,這玩意是神器桃木劍啊,不是擺設。”我感激的看向藏百實,他早就轉過身哆哆嗦嗦的考慮從廚房跳出去生存率有多高了。

“抽他,抽他!”藏藍彩眼珠一動,也不哭了,吆喝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整個一潑婦。

隻有物業的矮女人還理智點,恩,可不嘛,愣的跟個白癡一樣,就差留點口水了,眼神呆滯著,尿了一褲襠……

“奶奶的,讓你他娘的追我!”我這下可是有了底氣。

“抽你個犢子。”

“抽你個苞米。”

“抽你個七葷八素。”

“你還看?”

“你看你妹啊!”

掄著桃木劍基本上一點都不帶停息的,掄開了陣勢的砸下去。

胳膊舞的跟風火輪似的,很快就酸累下來。

而大象雖然被抽的吼聲連連,卻沒有半點要掛的意思,當然我說的掛是把那女鬼抽出來,偶爾還抬起頭衝著我瞪著泛白的眼瞳,嚇得我趕緊補了幾棍子。

“呼哧呼哧。”正當我休息之際。

大象猛地抬起頭,身子挺直,雙手在地上一扒,斜著頂著個大頭就衝著我撞了過來。

我手臂發力,不多的肌肉高高隆起,把桃木劍壓在身後,蓄勢而發,一瞬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道力灌注在桃木劍上的那種韻味,好像桃木劍不是一件法器,是我的手腳一般,劍隨我意。

密密麻麻的劍影如同一張大網將大象籠罩進去,短短的幾秒鍾,不知道在他的身上抽了多少下,等他掉下來的時候,桃木劍在他的額頭一刺……

這一刺,那一聲淒厲的哀嚎之聲,山崩地裂一般,屋子仿佛都在搖晃,我覺得有什麽東西發出“哢哢”的聲音,短暫的破裂了。

而那柄桃木劍應聲而斷,成了兩截,變得灰撲撲的,再沒有了道力。

我身體裏虛弱難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而大象也沒有再醒來。

我隻看到從他的身體裏飛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一下子逃到了臥室當中,那虛掩的門裏頭,才是真正的女鬼。

試著探探大象的鼻息,還有點氣,扒開眼睛瞅了瞅,那眼白也漸漸恢複過來,眼眶中有了許些人的黑色。

“天師道,符水衍卦開冥途!速發陽聲!急急如律令!”張衡一的聲音在樓下想起,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藍彩,藍彩!”他的聲音短促而焦急。

我看向藏藍彩,藏藍彩低下了頭,想應一聲,卻迫於藏藍彩這老神棍的。**。威,不敢張嘴。

接著就是一哥暴力的把門踹開,極其瀟灑的入場,皮鞋踩在地上,身形偉岸,諸星桃木劍被握在手裏,目光如電,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停在了藏藍彩的身上。

壓根看都沒看我一眼。

藏藍彩嬌叫一身,捂住了眼睛,藏百實一手指著一哥,吼道:“流氓,你是個流氓啊!”

一哥不明就裏,自己這麽帥氣的出場,明顯還在破門而入之後還擺了poss,咋就成流氓了……

還是我低低的說了一句:“一哥,你沒穿褲子……”

然後他就捂著襠,羞紅了臉,眼睛直盯著我的下半身。

我趕緊把皮帶勒緊了一點。

“出門著急,出門著急,泉兒你沒事吧。”他問的人是我,眼睛卻看得是藏藍彩。

藏藍彩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大象躺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哼哼聲。

我知道現在不是聊閑話的時候,何況還死了個人。

我讓藏百實和藏藍彩先帶著物業的那女人下去報警和打10,二牛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大象還有救,一哥已經給他把過脈,說是心力不濟,而且精神狀態很差,需要靜養,也需要一些藥物治療。

靜養?怕是下半輩子隻能在看守所裏靜養了,畢竟二牛是他殺的,我總不能跟警察解釋什麽是鬼上身吧?

後來想了想,如果當時被鬼身上的人是我……

依舊有點後怕,握了握長生天,應該不會的,畢竟還有長生天護著我。

等能動的走了以後,我指了指臥室了,示意一哥裏麵還有“好東西”等著你。

一哥狂奔了一路,又被心上人看到了自己隻穿了個大褲衩的窘迫樣子,心裏有氣沒處發,哼了一聲,抄起桃木劍就往臥室裏走。

至於二牛,他隻是皺著眉頭瞟了一眼,就沒再理會了。

也許在他看來,生死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大作悲戚,也不知道他是心狠那,還是……

恩,就是心狠,沒別的。

一哥脾氣暴躁,這點我深有體會,也不管這裏是命案現場,一腳就蹬開了臥室的門,隨即兩道符中火竄出,屋子裏光亮一閃而過,還沒怎麽看清,就聽到一聲女鬼的慘嚎,在陽台那邊,一個白色的身影掉落下來,趴在地上,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

一哥抄起諸星伏魔劍,衝著她後腦勺就要捅下去。

這份果斷,看的我心驚。

“不要……”說這話的不是我,也不是外頭的大象,二牛喉嚨都捅爛了,更不可能,那隻能是……

地上的這女鬼。

我看到她慢慢的抬起頭來,本來以為會是一張腐爛的臉龐,可是卻是一張慘白纖弱的臉,顯得有些可憐,那一雙眸子裏,居然有人性的光輝在閃爍,那是哀怨和痛苦,臉上又是深深的悲戚……

“陰陽有隔,死後不去冥府清算前身債,好入輪回,還在此逗留於世界,傷人性命,沾染人魂之軀,怎可留你性命?”一哥冷哼一聲,提劍就要刺下。

我眼看到這女鬼已經有了意識,跟之前那隻知道鬼哭狼嚎著要撲殺我的女鬼有了本質的區別,想來已經是被打散了怨氣,如今重新恢複了意識,我拉住了一哥。

他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我告他,不妨聽聽她有什麽話說。

隨後我又悄悄的問了他一句,這女鬼的怨氣已經被打散,應該不會再作惡了吧?

一哥沉思了一下,說怨氣凝在玄府之上,這女鬼玄府已經出現了裂痕,而且怨氣已消,其實已經無害。

我問他既然無害,你為什麽非得弄死她?

一哥歎了口氣說,壞就壞在他來遲了一步,在三樓的時候,被鬼打牆所攝,一時半會沒有掙脫出來,等到趕到的時候,這女鬼已經沾染了人魂性命,沒法度了,已經不能再入冥府,而任由她在人世的話,又難免會徒生禍端,不如砍了來得痛快,對她來說也是個解脫。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那女鬼終於站了起來,麵對著我們,其實她挺好看的,按照劉兒的話來說,這是個被包養的十八線女明星,我說怎麽看的有些眼熟,可能是在哪部婆媳劇裏演過戲。

她抬起頭,我如臨大敵,一哥更是手裏捏了一把的符中火,這要是扔出去難保屋子不會炸掉。

隻是她的手,指了指臥室的那張覆了一層灰塵的淡藍色的雙人床,眼睛裏都是悔恨……

一哥也沒有猶豫,臨了也要弄清楚這女鬼到底是幾個意思,他用劍很輕鬆的劃開了那床被子,接著是床單,褥子,然後是天鵝絨的床墊……

他的劍碰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再刺不動,屋子裏一股腐臭的味道彌漫開來……

我想,我已經知道床底下,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