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又見禿頭主編

昏昏沉沉的半夜我聽到屋子裏有碎小的腳步聲,又好像是有人趴在我的床頭,養魂香有安神的作用,這種不安的感覺應該是確實存在的,可是我實在是足夠的乏累,眼睛都睜不開。

模糊間隻感覺有一團黑影在我的床頭縈繞著,一會近,一會遠,我胡亂的拍打著手臂,卻一下子碰到了一個冰冷刺骨的東西,那東西觸感仿佛是鐵器,卻帶著一股透徹人心的陰寒,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森羅,我一個激靈,幾乎就要被驚醒。

“幫幫我~”這一聲沉沉的,帶著哀痛,不甘,甚至是懇求的聲音,語調淒慘而備受折磨,聲音甚至都變得因為沙啞而模糊不清。

“幫幫我~”他再一次的開口。

這聲音可憐的讓人沒有辦法拒絕,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我甚至都張不開嘴,隻能聽到他的懇求。

“幫我拔掉,拔掉……”他的話說了一半。

拔掉什麽?我心裏疑惑,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遭遇的鬼壓床一樣,周圍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明明意識已經清楚的很,卻沒有辦法作出回應。

突然,一陣急促而刺耳的鈴聲響起,聲音悠長而伴隨著一陣嗡嗡的青銅撞擊聲,我手邊那個冰冷刺骨的東西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猛地一下子,我就睜開了眼睛,從**彈起來。

天已經亮了,溫暖明亮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裏照了進來,驅散了屋子裏的一些潮濕氣味。

我有點不明了的回想著就在剛才經曆的那似夢如幻的場景,說是場景,我並沒有看到什麽東西,隻是感覺,感覺到那團不幹哀痛的黑影子,這代表了什麽?

是有什麽東西纏上我了嗎?還是我的一個逼真的夢境而已。

陳婷婷並不在屋子閑著晃**,可能還是菩提燈裏倚靠著女鬼淚修煉著,這對她來說也是極好的一件事情,對我來說,每天早上我探著狗頭把我嚇醒,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起來洗漱了一下,鏡子裏的我臉上竟然有幾個泥點,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蹭到的,簡單是收拾了一下,去公司上班,今天還有兩篇稿子要趕出來。

關於劉兒的那篇訪問後續還沒有出來。

畢竟是在凶宅隔壁住了那麽久,劉兒作為陳婷婷身前的唯一接觸人,八卦一下,也是有點料的,唉,搞新聞就是這樣。

當然,我答應了馬自來警官,關於陳婷婷的死因我不會跟外界披露的,那三個鬼臉人頭,實在是駭人,也怕引起恐慌。

去了公司的時候雨絲兒已經杵著腦袋在想明天怎麽排版出稿子了,最近似乎也就香坊那邊的山體滑坡有點情況,我彈了她一下腦門,她沒精打采的衝我笑了笑,說:“愁死了,愁死了,最近都沒什麽新聞,整天不是這家丟貓,就是那家丟狗的。”

我勸她說,年輕人還是得多動腦筋。

我指指劉兒,你看劉兒,剛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也整天因為這沒新聞稿件的事情發愁,後來你猜咋?劉兒直接開新聞標題,把那些走丟的貓貓狗狗說是受不了現代社會的快節奏生活而得了抑鬱症,追求大自然的懷抱去了。

“後來怎麽樣了?”雨絲兒似乎很敢興趣。

劉兒幽幽的回了一句:“能怎麽樣,被禿頭處分了唄。”

幾個人咯咯的笑了起來,一大早沒看到謝旋的消息,我問他去哪了。

劉兒說謝旋去找副主編了,謝旋說三杯不在了,主編又躺醫院賴著,自己實在是幹不下去了,再熬下去也要成第二個禿頭了,他強烈建議給她配個女助手。

“其實他就是看上了財務的那個小會計,就是新來那個眼睛彎彎的那個。”劉兒壞笑道。

謝旋還真是有腦筋,這都能給他把握住了,不過他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沒什麽心情,估摸著是沒成。

晚上回家的時候聽到電視裏說香坊區那邊的暴雨已經停了,隻是衝出來不少奇怪的東西,大部分是石刻的獸類雕塑,還有一些青銅的冶煉品,似乎有什麽古代的墓葬要出現了,具體的地點還不清楚,已經先遣專家組進去了,等過幾天山勢穩定了,在進山調查一番。

我看到那衝出來的石首有幾張照片有些眼熟,好像見過,也說不上來,也沒怎麽看清楚就切到了廣告上麵。

臨睡前我和陳婷婷說明天帶你去張張見識,說不定有你大顯身手的機會。

她一聽,立馬擼袖子表示自己是個漢子,有了女鬼淚,她這幾天的修煉也是日益精湛,以前對月修煉的時候隻能堅持半個小時左右,現在已經能堅持兩小時,不帶喊腰酸背痛的。

我樂嗬嗬的笑了笑,沒告訴她,難保遇上生化蜘蛛俠。

這一晚睡覺的時候,也沒有遇上昨晚的那求救的聲音,睡的很安慰。

第二天我係在菩提燈在醫院門口等到了張衡一,他黑著眼圈,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

張衡一打著哈欠說昨天晚上剪紙錢的時候,大白把他私房錢給絞了,幾個人熬夜拚了一個晚上,結果還多出來兩百塊錢……

我說這倒是個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很輕鬆的就在病房裏找到了禿頭主編,我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哥也做好了準備,說是準備,就是手裏捏著了一把符中火,準備有什麽情況不對,就當手雷用了,結果一推門。

這老小子正就著皮蛋粥啃燒餅那,我心說你也是夠有胃口的。

半個來月沒見,自從上次被這老小子的生化蜘蛛俠嚇了個不輕,我就再沒來過了,這一見,他又胖了一圈。

看起來麵色紅潤,吃的肚子圓滾滾的,腦門油光發亮的,看到我來了,他愣了一下,抹抹嘴問道:“黃泉你怎麽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隨口扯了個慌說是大老板讓我來看看你病養的怎麽樣了……

聽到是大老板的意思,禿頭主編有些慌神,也怕自己瞞不住這怠工的事情,他歎了口氣,說:“我這腸胃病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半個月前從**摔下來斷了跟肋骨,對了,他們說那天你還來看過我,就是那天。”

我一想,這有百分之一百二的可能是一哥給踹斷的。

至於他說的腸胃病這事……

我還記得禿頭主編不要命的吃,又不要命的吐這事,想想都惡心,看樣子他都忘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沒提。

既然斷了根肋骨,那還是好好養傷吧。

正準備走的時候,一哥輕咦了一聲,說:“這位朋友看起來芍絞入宮,貪狼衝煞,怕是遭了橫禍啊,漬漬,可惜了,搞不好的話,這輩子算是完了。”

我正疑惑一哥這是搞什麽名堂,就看到禿頭主編的嘴角**一下,回嗆道:“黃泉這是你朋友?以後交友得慎重,別找些不三不四的神棍。”

一哥有些惋惜的說:“既然不信我,那就算了,這不過,這家宅不寧倒是小事,怕就怕……要死人的呀,泉兒我們走吧。”

說罷,他抬腳就要離開。

我也隨著轉過身,這時禿頭主編突然激動起來,幾乎是吼出聲來:“你剛剛說什麽?”

一看這禿頭生氣了,我剛想規勸,一哥轉頭不甘示弱道:“我說你家宅不寧!”

這一句話,把禿頭震的麵無血色,半響說不出話來。

看來一哥是賭對了,張兵這老小子本來招惹的就不是尋常的東西,那冥河之物又怎麽會無故出沒陽世,他卻沾染了那東西的冥河鬼氣,導致自己成了一變異蜘蛛俠。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一哥這麽一炸,方向上是對了,張兵的氣勢已經弱了下來,一哥已經成功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看張兵怎麽說了。

張兵垂喪道:“小兄弟若是真懂那風水堪輿之術,能不能,能不能幫幫我啊,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地方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裏的那份恐懼幾乎讓人沒有辦法忽視,我知道,隻有遭遇了極大的心裏創傷,才會在心裏烙下陰影,張兵到底經曆了什麽,大家都想知道。

“能不能,取決於你願不願意,而且,我出手的價格很高的。”一哥也不看張兵,自顧自的說道。

“隻要你能幫我,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隻要你能把那惡鬼,把那糾纏我的妖怪從我屋子裏弄出來,我,我……”他激動的語無倫次。

我看著於心不忍,跟主編說這位是我的朋友,要是真能幫你的話,他不會推辭的,現在重點是你要把你經曆的事情說出來,這樣大家才心裏有底,知道從哪下手。

張兵聽到我這麽說,問一哥,你真有辦法嗎?所謂的江湖先生,他已經請過好幾個了,可是結果……

一哥輕蔑的笑了一聲:“江湖先生?你要是把我當做那酒囊,那我就告辭了。”

張兵自知自己食鹽,趕緊抱歉,問一哥,不知道要多少報酬,並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因為請那些酒囊花了許多錢,積蓄所剩不多。

一哥也不客氣,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心說五千塊錢也不多,算是象征性收點。

“五萬,一個子的都不能少。”

“五萬?我暫時沒……”

“能抵押,能換購,打白條也行。”

……

開張,吃三年的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