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怨瘴靈瘴

“這裏不過是香坊區的外圍,裏麵我也沒有深入過,總之這裏已經不是你們所能想到的樣子,你可能很奇怪,這裏為什麽這麽安靜,天空不見飛鳥,地上沒有蟲蟻,就連植被都沒有多少活著的了,香坊山區已經完全毀掉了。”他用手撥開前麵已經被那前日的大雨所泡焉的高大植被。

“是以為冥河生物嗎?”我問出這話的時候,三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冥河生物?你以為那些殘忍的東西能比的過這天災嗎?那可是天道的力量,天道無情,這香坊區暴雨已經下了幾周,這裏活著的動物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泥石流,山洪已經讓香坊山區變成了一處死地……”

我不禁想到了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天威的麵前,我們就如同草石土狗……

她小心的踱過地上的泥坑,轉眼驚叫了一聲,一腳踩進了泥水裏,差點摔倒,阿慶手快,一把扶著她:“小心點,這裏土石鬆軟,而且連日的大雨把這裏許多地方變成了沼澤,踩進去的話,需要花費很大的了力氣才能出來,這還是好的,最可怕的是那流石泡,你踩上去的時候因為是土石,結果底下已經被雨水衝刷的成了空心,一腳踩空的話,不知道會掉落到哪裏。”

三寶明顯的嚇了一跳,再邁步的時候小心了許多。

我走的……比她不知道小心了多少,掰了跟棍子在地上捅捅,確定是能走的話,我才邁上去。

畢竟生命為大,也顧不得三寶的鄙視了……

“不用這麽小心,這裏僅是有過一次小型的山洪掠過,除了道路難走之外,不會有事的,隻是那香坊深處……”他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是怨瘴嗎?”我突然想到了齊大爺跟我說過的這個詞。

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怨瘴?”

我並沒有誇大,回道:“隻是聽碗兒店的齊老頭說過,這東西真的那麽可怕嗎?”

阿慶恍然道:“原來是碗兒店的齊前輩,這就難怪了,黃泉你還是挺厲害的,我有點看不透你了,你說說你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天師道掌教,碗兒店掌櫃的,殷家屍人,資料沒錯的話,你還養過鬼吧?你這編輯做的可不缺素材了。”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那種懷疑我的語氣,隻不過是有些驚異。

我苦笑道:“這些你要是有空的話,不妨去問問張衡一……”

他聽到張衡一的名字,推脫道:“還是算了,這天師道的掌教脾氣不好,我們都不敢招惹的。”

我知道他這是開玩笑,曾經的茅山第一人,又怎麽能是張衡一這身懷三劫九難之人能比的。

而事實上也是這樣,現在的張衡一確實不是阿慶的對手。

“你還沒說怨瘴是什麽東西那。”我提醒道。

他憂慮道:“所謂的怨瘴,並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一種現象。”

“現象?”三寶不解道。

我說剛才這妮子一句不發,感情是她也不曉得這怨瘴是什麽東西,怕露怯啊。

“齊掌櫃的曾跟你說過這香坊區死傷上萬的生靈,地脈風水已變,香坊區的風水已經毀於一旦,這生靈所成積怨,被香坊局勢所困,空間已經不是我們所認知的那樣,我們所能知道的,便是那前不是前,後不是後,左右難分,上下難測,一入怨瘴之地,便如同進入了完全顛覆認知的空間。”他解釋道。

“完全顛覆認知的空間?”我思量著這句話。

“廣東海墓,三寶你知道吧?當初子倦師叔曾和他幾位朋友聯手破掉的,那便是一處怨瘴之地,隻不過規模要大的多,不是香坊這種山區能比的。”他轉頭問三寶。

三寶想了想道:“那會我們幾個還沒有在師傅的門下,他也不曾提起細節,所以……不是很清楚。”

阿慶道:“這像是師叔的作風,不過那地方確實是怨瘴之地,據說怨瘴已成靈瘴,一雙幽眼隔斷空間,極難對付,子倦師叔也是用巧力,將那怨瘴之地用術法偽造成一處九死一生之地,這一生,便是破除靈瘴的關鍵。”

“靈瘴?那又是什麽東西?”我好像沒聽齊大爺說過,是他不清楚,還是覺得香坊山區深處固然凶險,也不可能催生出這種東西,所以壓根就沒提。

“如果說怨瘴是一種現象的話,那麽靈瘴,真的就是一個東西了……它的表現形式也不同,唯一的相同點便是都是由生靈怨氣而成,而這怨,是匯集萬千的生靈,其中催生出來的靈智,也隻會將這怨發散出去,香坊區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若要形成靈瘴,光是靠那畜生的殘餘怨氣是不夠的,廣東海墓中的靈瘴可是因為那是一處活葬地才會將怨瘴催化成靈瘴,我們要是碰上那玩意,估計夠死八回的。”他說罷,我怎麽覺得這一次的行程,更是捉摸不透了那?

“那我們再往深走的話,一定會碰上怨瘴嗎?到時候又該怎麽突破怨瘴那?”這一次發問的是三寶,比起這怨瘴靈瘴凶險什麽的,她更關心的是如何找到冥河和現世的交接點,達到黃泉墳,找到他的師傅和師兄。

“這點,我也不知道,運氣好的話,我們也許能擦著怨瘴的邊過去,畢竟這裏頭這麽大,怨瘴所成之處,定是一處生靈葬身之處,也許是被山洪衝到了一起,也許是裹著泥石流停在了某處,我們隻要避開這些地方,可能就碰不上了。”阿慶道。

“也許運氣再好點,馬局他們已經破了也說不定……”我想到之前浩浩****開赴香坊山區,一往無前的宗教事務處戰鬥組。

三寶不屑道:“你怎麽不說他們都被困在怨瘴裏了,我們運氣更好的話,可能還能和他們一起組個隊什麽的。”

我說著感情好,人多力量大嘛,搞不好一哥也困在了裏頭,現在正跟馬局喝茶那。

阿慶並沒有覺得我的話好笑,他沉聲道:“怨瘴擋不住馬局的,更不要說武當的洪前輩是和他一起走的,所謂一力破萬法,不說正一的術法神奇,馬局修的又是紅塵煉心的路子,怨瘴定擋不住他,洪老前輩的話,八極定乾坤,怨瘴也難不住他們,不過你說的一哥,天師道的掌教,我們說不定真能碰到他。”

“呃……你是說他會被怨瘴困住?”我問道。

“天師道並不擅長破除空間瘴眼,雖說張掌教修的是紅塵無上心,可他修到了何種程度也說不好,要我看,他說是修的紅塵無上心,可他陷的未免太深了……”他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說的是一哥洗澡的事情。

所謂修道之人,勢必潔身自好,一心求道,哪有沒事就找大洋馬談談人生哲理的道理。

一哥啊,你這人都丟到宗教事務處了。

“馬局修的紅塵平常心也沒有入紅塵那麽深,一來是宗教事務處纏身,二來,張掌教的法子……有點讓人不齒。”阿慶又道。

我為一哥害臊了……

你小子就不能換個法子泡妞?還頂著什麽無上心的名頭……

“但願這小子陷進去,到時候咱想跟上,也有個照應。”我道。

“可能性很大,張掌教還處在紅塵中,未能超脫,感悟的話,我不敢輕下論斷,不過勢必是比不上馬局的,他不一定能出的這怨瘴……”阿慶道。

三寶道:“張衡一是先馬局一步進入香坊區的,他要是被困住的,搞不好馬局等人陷入怨瘴的時候,捎帶就帶出去了。”

得,說了半天,都是假設,見一哥的麵,還遙遙無期。

我不禁想,馬局和一哥都是修的紅塵煉心的路子,他們能夠不被業障靈瘴所惑,換句話說就是憑感覺也能走出去,可我們……

我看看三寶,又看看我自己……

沒法子了,隻能看阿慶了。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阿慶大哥,你修的也是……紅塵煉心這條路嗎?”

阿慶奇怪道:“你問這幹嘛?”

三寶道:“他是怕我們真的淪入了怨瘴之中,出不來……”

被三寶,這麽一點破,就尷尬了。

好在阿慶也沒有跟我計較,他道:“我修的並不是那虛無縹緲的紅塵煉心,隻不過是茅山門下粗淺的功夫,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沒他們那麽高深莫測……”

這一句沒那麽高深莫測……

什麽叫裝逼,什麽叫裝逼?

這就是裝逼,裝到了低調有內涵。

阿慶這茅山門下的粗淺功夫,在茅鋣出現之前便是那茅山第一人,有望成為茅山的下一任掌教,說他功夫粗淺,誰敢信?

他又開口道:“我雖習得茅山法術不過一二,可破一個怨瘴,還是有點把握的。”

三寶突兀的問了一句:“阿慶哥,你離開茅山這麽多年,修為……比之馬自來來說……”

她沒有問下去,估計是怕傷到了阿慶的自尊,本來的天之驕子,因為一個人而下山,混跡在宗教事務處,修為自然是落下來……

沒想到阿慶緩緩道:“比起馬局來說,心性上我是差了點……”

三寶稍稍黯然。

“不過……”

一個不過,便是轉機……

我也想知道,阿慶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