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辨道仁波切、斬卻煩惱心

“你自持自己功力高深,法術精湛,覺得自己能夠扛得住龍骨燭的毒性。你先是在地上翻滾著想要爬起來,但是沒有成功。”

“在這之後呢?”我接著向老喇嘛說道:“你爬到毒降坤巴猜的身上去拿解藥,又爬過來給我解毒!”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長歎了一聲!

“當時你要是老老實實在地上呆著,你現在就不會有事了!”

“為什麽?”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隻見老喇嘛的渾身一顫,他的身體開始不住地向一邊傾斜,眼睛也在不停地眨巴著,似乎是視力都受到了影響!

身體麻痹、目不視物、隻有嘴巴能動!這是被龍骨燭改造過了的“四麵伽藍” 發作的症狀!

“當時你強製運用功力,導致氣血加速運行。所以這時變異的“四麵伽藍”毒素,當時就進入了你全身和四肢的經脈。”

“隻不過,我在那時候放出了解藥“四爪龍膽”。這解藥在進入你的身體之後,和毒素形成了相持,暫時壓製住了四麵伽藍的毒性而已。”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我一邊笑著,一邊看向了老喇嘛耶波刹。

隻見他現在已經跌倒在地上,渾身上下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都不能動了!

“不可能”!這時候,老喇嘛身上唯一還能動的就是嘴巴。隻見他大聲的向我說道:“那我身上的毒性,為什麽偏偏到現在才發作?”

“到現在你還沒懂,還真是愚鈍的可以!”我譏誚的看著老喇嘛:“我不需要打破你的金佛變,也不需要毒倒你。我隻需要把一味普通的中藥,施放在你的身上就可以。”

“就是剛才的那個藥瓶,”我笑著說道:“那裏麵的東西,叫做“馬兜鈴”,是一種最普通不過的中藥。”

“不過它有個用途,就是它…專解龍膽草!”

“你!你…”這個老喇嘛,現在終於弄懂了這件事!

但是,估計他已經被這奇怪的這相生相克的中草藥弄的頭昏腦脹。他張口結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縱使你有佛陀金身,金剛不壞,那又如何?”我笑著說道:

“馬兜鈴根本不是毒藥,所以金佛變也不會去阻擋。而龍膽草一解,你身體裏麵的四麵伽藍必然發作。這時候,縱使你外麵的防線再堅固,又有什麽用?”

“哈哈哈!”我看著這個剛才還自以為金身不破的老喇嘛。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精彩!”

等我的笑聲一停,卻發現這冰川間的穀地裏,依然回**著一個爽朗的笑聲,而且一個人還在不停的拍著巴掌,在那裏擊節叫好!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心就像沉入了無底的深海一樣,既寒冷又絕望!

這個聲音,曾經我聽到過一次,這是那個原本住在小木屋裏麵的年輕活佛,那位被稱作做“仁波切”的年輕人的聲音!

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隻見我和老喇嘛曾經先後跳下過來的那個崖頂上,正站著一個年輕的僧人。

他滿臉笑容的在那裏拍著巴掌,不停的叫好!

我擦!原來他真的是那位…祖師!

“你不是追風箏去了嗎?”我心裏一急之下沒控製住,把這句話脫口就說了出來。

“我追上了,自然就回來了啊?”之前那個年輕的喇嘛攤了攤手,向我說道。

“唉!”我在雪地上狠狠地跺了跺腳,心裏麵那個沮喪就別提了!

饒是我費盡心機,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又是誘敵分兵、又是各個擊破、又是連場血戰!我終究還是算錯了一點!

沒想到這個仁波切的法力這麽高,他居然真的追上了那個在高空中乘風飛行的風箏!

這真是千算萬算,功虧一簣啊!

我看著站在崖頂上的這個年輕人,向他開口問道:“你真的是一位仁波切(活佛)?”

“其實藏語裏麵的仁波切,是“珍寶”的意思。”那個年輕人立刻就明白了我心中的想法,笑著向我解釋道:“其實活佛這個詞,壓根就錯了。”

“我們現在所俗稱的活佛,其實是熟讀佛教經典,深明佛法的大智慧者。如果要是翻譯成漢話的話。應該叫“上師”或者是導師更為合適。”

“這世上的血肉之軀,如何能稱得上是佛?”隻見他笑著對我說道。

我想了一想,又對他開口問道:

“**欲即是道,恚癡亦如是。若有人分別,**怒癡及道,是人去佛遠,譬如天與地。道及**怒癡,是一法平等。”這是你說的?**怒癡與佛法平等?

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差點兒就在後麵添上一句:“你是不是喝大了?說出這種話來?”

“當然不是,”隻見這位年輕的仁波切說道:

“這句話是佛陀弟子喜根菩薩所言,當他念誦這偈語時,三萬諸天子得無生法,萬八千聞聲者得解脫。喜根菩薩由此得以成佛,佛號“光逾日明王”。說這話的人,並不是我。”

“我的天!”我立刻驚呼了一聲!

我心道:原來這真的是正道佛法!是我自己一知半解,沒弄懂而已!

我暫時壓住了內心深處的驚詫,想了又說道:“無執念為佛菩薩,有執念者為凡夫。你為追我日夜奔波,這不是執念麽?”

“嗬嗬嗬!”隻見這個年輕的仁波切一笑,淡淡的說道:“所以我今日正為斬卻煩惱心而來。所謂“煩惱斷一分,智慧增一分”。

隻聽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朝著我輕輕的聳了聳肩“這也是佛陀說的。”

“我就是你的煩惱心?你一心殺我,我有何罪?“我聽到這裏,帶著怒氣向他問道。

“閻浮提眾生,起心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隻見他笑著,這樣向我答道。

在他的臉上,居然還帶著那幅淡淡的笑容!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眾生皆可殺,這還真是個殺人的好理由!”我歎了口氣,心裏暗罵,自己都蠢到了家了!

居然跟一個仁波切辨佛法,我怎麽可能說得過他?

“嗬!”隻見他笑了一聲,向我說道:“原來你心中嗔怒,手拈毒花,是這個緣故!”

叫他這麽一說,我臊眉耷眼的撚了撚手指。

在我的手上暗藏著的,就是那枚想起來都讓我心悸的虎項金鈴。在金鈴裏麵的那條蟲子,叫做“十丈紅塵”!

原本我是想用它來殺掉這個仁波切的,沒想到,卻被他一口就給說破了!這家夥,究竟有多大的神通?

“誰說我是來殺你的?”

這位仁波切的這一句話,雖然依舊是輕輕的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但是在我的耳朵裏聽來,就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聽得我全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