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島荒村,宛若死城

小島北邊的那座像一堵牆一樣的山,我在心裏暫且管它叫屏風山。

如果要是文人墨客到了這裏,免不了還得起一個什麽“玉屏山”之類的文雅的名字。但是說實話,按照風水學角度來說,這座山就像一堵牆一樣擋在了北麵,實在說不上是什麽上佳的風水。

不過,就算這裏的風水不是特別好,也不至於全村都死光了吧?我心裏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和大家一起順著山口向下的道路,步行進入了這座小村。

離著這座村莊越近,我的心裏麵就越是不安。如果傳聞不假,在解放前,真的在這裏發生過百餘人一起失蹤的事件。

那麽,造成這件事的力量,肯定不是我們這幾個人可以抗衡的。更何況,我們連這裏邊的原因,都還沒弄明白!

如果說有什麽事,會讓人感到精神緊張。除了明知道前方是個不祥之地,還要硬著頭皮闖進去之外。更難受的莫過於,你不知道前路到底有什麽樣的危險,還有這個危險,什麽時候會向你襲來!

我們這些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村子,好像是每個人都生怕驚醒了這裏麵沉睡的村民。

村子裏麵很是破敗荒涼,茅草長滿了街道和庭院。甚至連房子的屋頂上,都生滿了奇形怪狀的樹。

果然就像傳聞中那樣,村子裏麵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當年的人員失蹤事件,顯然是突然發生的。

我們走進了一戶人家,

木頭房門一推,就是一陣吱啞作響。顯然這扇門,已經從裏麵徹底朽壞了。

東北房子的格局,一般打開大門以後,裏麵就是一個灶間。通常在一左一右,會各有一個鍋灶。在做飯的時候,爐灶裏麵產生的熱氣,也能夠燒暖屋子裏的火炕。

等我揭開鍋蓋,發現在鍋裏麵還有殘餘的食物。當然經過了六七十年之後,這些食物已經腐爛成了漆黑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東西了。

我們打開門,進到了裏屋。

屋子裏麵,除了積了灰的厚厚的灰塵以外,所有的布置一切如常,就像是主人突然離開了這裏,遺忘了這個家一般。

在北麵的櫃子上,青花瓷的膽瓶裏麵還插著雞毛撣子。在炕上,還放著針線笸籮。在火炕上麵還有一個枕頭,枕頭上麵,甚至還留著主人躺上去的凹痕!

我隨手掀開了櫃子,在櫃子裏麵,用包袱皮整整齊齊包裹著一些棉衣之類的衣物。

“完全沒有逃難的跡象,”我回頭對大家說道:“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村子裏麵的村民,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難的!”

“這屋子裏麵,其他的地方沒有異常情況。”我對大家說道:“除了這個!”

大家跟著我的手抬頭一看,我用手指著的,是炕上麵的牆上,貼著的一幅年畫。

這幅年畫上麵,畫的是一家人,從田地裏勞作完畢,然後在傍晚回家的情景。

畫上的一家四口人,全都是精神飽滿,麵帶笑容。畫上那個當家的男人扛著鋤頭,邊上應該是他的媳婦兒,含著笑對男人說著什麽,在她的手裏麵,還牽著一頭肥碩的耕牛。

他的大兒子趕著成群的綿羊,而小兒子正笑嗬嗬坐在那頭牛的牛背上。這副年畫上畫的,完全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這張年畫的下麵,還印有一行字:“日本之興,即滿洲之興。”

看內容就知道,這是一副典型的偽滿洲國時期的年畫。

看來這個島上相對閉塞,即使到了解放戰爭時期,這幅日偽時期的年畫,還依然掛在牆上。

想來發生慘案的那個時候,東北才剛剛從日本人手裏解放了一兩年,這種偽滿留下的痕跡,當時也很多,並沒有什麽稀奇的。

所以我說的異常,並不是年畫上的內容有什麽不對,而是在這張畫上,上麵粘了一大片黑色的汙跡!

所謂年畫,就是過年時候掛上去的畫。這家人再怎麽也不至於,讓這幅髒成這樣的年畫,還掛在自家的牆上!這副畫上麵的汙跡,形狀倒像是被人潑了一墨水瓶的墨汁!

“這片黑色的東西,看起來是噴濺上去的血跡!”黃九如在我耳邊說道:“這東西上麵有人血的味道,不過淡的很了,年代太遠,血都變黑了,味道也變淡了。”

“是血跡?”我聽見黃九如的話,頓時一皺眉頭!

這個時候,大家聽不見靈體狀態的黃九如在我耳邊的竊竊私語,所以依然神色如常。

“咦?這是什麽?”大江開口說道。

他發現在炕的一角上,有一團奇怪的東西,大江立刻伸手一拎,把這個東西拎了起來。

這東西似乎是一團破布,上麵沾滿了灰塵。沒想到被大江這一拎起來,這團布卻並沒有伸展開來,而是像被漿糊粘在一起一樣,連形狀都沒怎麽變,還是原來那個縮成一團的樣子。

“這是一件衣服,”我對大江說道:“是因為上麵,原本被濃稠的血漿都沁滿了,所以才粘在了一起。”

“啊?”大江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一甩手,就把這團血衣給扔了出去!

我再看洪大叔和陸遠的臉上,也瞬間被嚇得雪白!

我們幾個人提心吊膽地走出這間房子,又在街麵上挑了兩戶人家進去轉了轉,房子裏的情況,大致都差不多。

基本上,房間裏的物品都沒怎麽動過。偶爾我們會在牆上和地上,發現一些血跡。

不過這些血痕,大部分都已經被灰塵掩蓋住了。還有一些撕碎的布條,和幾件沾滿了幹硬血漿的衣服。

想來這些東西,都是由於放在屋子裏麵,所以才得以保存到了現在的。這些血衣要是放在外麵的話,估計著經過六七十年的風吹日曬,恐怕早就爛成泥了。

“早知道,就不看那麽多恐怖電影了!”大江戰戰兢兢的對我說道:“聯想越豐富,感覺越恐怖啊!”

我和大江,故意和洪大叔和陸遠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我小聲的向黃九如問道:“怎麽樣?你能感覺出洪秀珠的方位嗎?”

“這個島很奇怪!”黃九如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自從上島以後,我的感知始終就像是被壓製了一樣。我能感覺到洪秀珠現在還活著,空氣裏還有她的氣味,但是卻不知道她現在是在什麽方位!”

聽了黃九如的話,我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從山村裏麵從頭走到尾。

別說洪秀珠的蹤跡完全沒找到。看起來這個村子,自從當年村民失蹤以後,壓根就沒有人來過。整片村子,完全沒有任何新留下的痕跡,或者最近有人到過這裏的印記!

眼看著天就黑了,我們一大早從石門村出發,趕到臨湖鎮,勘探現場,然後又劃船到了這個湖心島上,再在島上轉了這麽一大圈,到了現在,已經是一整天的時間過去了。

眼看著光線越來越暗,洪大叔和路遠兩個人急得直跺腳。

“著急也沒用!”我對洪大叔說道:“等到天黑透了以後,這裏一點光源都沒有。別說找人了,咱們自己不走丟了就不錯了!”

“咱們幾個人在村子外麵,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忍一宿。”我對洪大叔說道:“然後明天早上起來,咱們走遍全島,也要把秀珠找出來!”

“我能感覺到秀珠還活著,”我向著洪大叔說道:“就這麽大點的一個小島,咱們幾個人明天白天,一寸一寸的走完它,一定能找到秀珠!”

洪大叔和陸遠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立刻都點頭答應了我的提議。

於是,我們幾個人走出村子,在靠近村子邊的一處小山窪裏麵,安頓了下來。

本來村子裏麵都是現成的房子,但是我們誰也沒敢提出來,要到裏麵去住宿。

要是真的住在那裏麵,這一夜,誰敢合上眼睡覺?

洪大叔會抽煙,身上帶著打火機。我們幾個弄了點幹柴,在地上麵點燃了一小堆篝火。

然後,我們大家在篝火邊上圍成了一圈,等著這一夜過去。

我們四個人輪流負責值夜,第一班是大江。

這一天,也把我累的夠嗆,所以我在心裏想了一會兒,關於這個村子裏麵村民失蹤的那件怪異事件。不知不覺的,我就裹著衣服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不踏實,隻覺得越睡越冷。猛然間,我感覺到有一個人,在用手指捅我的肩膀!

我刹那間,就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