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北海道無人區

飯田奈良!

這是…那個靈位上麵寫的,那個名字!

我戰戰兢兢的翻過照片,看向了這個名字所對應的,那位飯田奈良本人的臉上。

等照片一翻過來,我就看到了那位同時出現在那個靈位上,和這張照片上的人――飯田奈良。

這個人站在照片上的最後一排,從左邊數第二個。他的個子瘦高,刀條臉上長著一雙陰騭的眼睛,臉上的表情陰氣很重,一看就是個心機深沉,非常工於心計的人。

我翻過來掉過去的看著這張照片,看著這張臉,我的心裏麵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張臉,我總覺得自己從哪裏見過!

我心裏百思不得其解,把照片遞給身後的大江,然後向他們問道:“看看這個飯田奈良,我怎麽總覺得好像見過這家夥似的?”

大江和洪大叔再加上黃九如,都看了看這張照片,然後一起搖了搖頭。隻有陸遠皺著眉頭,在那裏獨自想著什麽。

看到我看向他,陸遠的臉上帶著疑惑不解的表情說道:“從我看見那個死人牌位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飯田奈良這個名字,我怎麽總覺得從哪裏見到過似的?

“想不起來!”陸遠想了半天,放下了自己撓著額頭的手,灰心喪氣的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把那兩個被我碰倒的靈牌扒拉到一邊,在那個鐵架子上麵坐了下來,也沒管什麽灰塵不灰塵的。

如今我們幾個人的身上,經過了這兩天兩夜的摸爬滾打,都已經髒得泥猴一樣了,也不在乎多蹭上點灰塵。

我坐在那裏揉揉眼睛,翻開了手中的筆記本。

“咦?”

我才朝著筆記本上麵看了一眼,就立刻驚叫了一聲!

這個筆記本上的字跡,全都是豎行排列書寫的,而且用的是從右至左書寫的方式,和中國古代的寫法差不多。讓我驚奇的是,上麵的字體,竟然絕大多數都是中文!

這個飯田奈良,居然是個會中文的日本鬼子!

我吃驚之餘,看了大家一眼,索性對著大家把筆記上麵的字跡,一句一句地念了出來。

隻見這本筆記的開頭就寫著:

“昭和二年,12月17日,火曜日”

這是一本日記。我心中想道:昭和二年,這不是這個飯田奈良,在什麽東京大學醫學部畢業的那一年嗎?

“你倒是快念啊!葉子!怎麽才剛說了個昭和二年就卡殼了?”大江在我旁邊急切地說道。

“你要是著急就你來!”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瞟了大江一眼,看把你急的!

“那上麵都是繁體字,我要認識的話我早就搶過來了,還用你?”大江翻著白眼對我說道。

我沒理他,低頭照著筆記本上麵的字跡,接著念道:

今天是木村教授帶領我們開始考察的第一天。我們已經確定了這個區域的中心位置,是在湯川與根室之間。這真是很大的一片區域,搜索起來簡直是大海撈針。…12月的北海道真是冷得可以,我簡直都凍得不能思考了…

…木村教授說,我們這次考察,不允許留下任何文字記錄,說是為了防止泄密。那有什麽難的!我索性用中文寫日記好了,反正又沒人認識,哈哈!

…一想到“無人區”這幾個字,就覺得從靈魂裏往外都在發冷,唉!

日記到了這裏,就是這一天的記錄了。我再看下一條記錄,就是昭和三年1月3日的了。

看來這個飯田奈良寫的這個日記,也是有事就寫,沒事就不寫。

不過這倒挺好,要是這家夥把平常過日子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都寫出來,我可沒那個日本功夫,一條一條的認真看!

我抬起頭,看著大江他們幾個說道:“看來這個飯田奈良,是在大學畢業以後,可就跟著他們那個什麽木村教授,到北海道去做考察去了。”

我心裏麵一邊想著這本日記,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聽他話裏麵的意思,這日記的裏麵,既有“無人區”這幾個字,這次考察又是絕對的保密。看起來這次考察,很不簡單呐!”

“你往下接著念吧!看看他這下邊還寫了什麽?”大江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鋼板上,用胳膊肘推了推我說道。

我低下頭,又接著往下念道:

昭和三年1月3日,我們到了魔岩山的山頂,這個地標真的很明顯,離得老遠就能一眼看見…

這就是他第二天寫的內容,我接著向日記後麵看了一眼,皺著眉頭說道:“下一條記錄的字跡非常混亂潦草,好像是在極度慌亂之中寫下來的。

說到這裏,我低下頭一邊辯認著筆記本上,雜草一般混亂的字跡,一邊向著大家念道:

昭和三年1月20日,教授和學長們竟然全都死在了這裏!全部派遣人員26個人,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要不是我中途下山去給大家寄信,那麽死去的這些人裏麵,一定也會有我一個!

…這些人的屍體還是溫熱的,他們死狀簡直太慘了!…這個北海道夏季無人區,不是隻有夏天才會導致人獸消失的嗎?為什麽在這寒冷的冬天,也會造成木村教授和學長們的死亡?

…我看到了木村教授的“溫度を保つ”,我想我知道這個無人區的秘密了!…這似乎和季節…真的有關!

…可惜,為了這個秘密,木村教授和學長們都已經捐軀了!一想到這些秘密是用教授和學長的生命換來的,我就會難過萬分…

“這句日文是什麽意思?”我念到這裏,指著筆記本上“溫度を保つ”這幾個字,向著他們幾個人問道。

這位飯田奈良的中文程度還不錯,但是畢竟還沒有達到中國人的程度。在寫這篇日記的時候,遇到他不會寫的中國字,日記上也會零星的跳出幾個日文。

可是如今在這麽關鍵的地方,出現了一句我看不懂的日文,可把我急得抓耳撓腮。我索性急病亂投醫的抬起了手裏的日記本,向周圍的這幾個人問了起來。

大家看了我日記上麵的字跡以後,也都紛紛搖頭表示並不認識這個日本字。

這時候,黃九如在一邊若有所思地對我說:“這個北海道夏季無人區,你不覺得和棗花湖這裏的情況很相似嗎?”

聽黃九如這麽一說,我不由得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子!可不是嗎?

這兩個地方,一樣的都是沒有人敢進去的無人區。還有日記裏說的那些,教授和學生們極為淒慘的死狀。從我們考察漁村的情況來看,憑著那噴在年畫上的鮮血,和那些沁滿血跡的衣服和布條,就能知道當年村民失蹤的時候,情況也一定好不到哪兒去!

我心中想道:“這個北海道無人區,和棗花湖村民集體失蹤事件,這兩件事都和飯田奈良這個人有關係!難道這兩個地區發生的怪異事件,原因竟然是一樣的?”

眼看著當年的這些秘密,隨著這篇日記的深入,一點一點的被揭露開來。隨著線索越來越多,這些線索,全都逐步的指向了這個叫做飯田奈良的鬼子,我們大家頓時都一起來了精神。

我麵前的這幾位同伴,紛紛用眼神示意我繼續往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