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至尊寶幾聲“汪汪”終於引得東方不敗側目，聳肩一笑，問道：“你是狗嗎？”
至尊寶眉毛一豎，忽然整個人蹦了起來，掐著腰，得意洋洋地拍胸脯：“我聽到了哦~”
“聽到什麽了？”
至尊寶抱著胳膊，賊笑著嘿嘿走近，一手忽然指向法海：“我聽到他自稱‘貧僧’，他是個和尚，他不是你相公！”
法海皺了皺眉，卻絲毫沒有理會他，依舊緊密注意著不遠處的打鬥。
東方不敗拎著紅袖隨便玩著，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不是又如何？”
至尊寶摸了摸下巴，揚著臉，猥瑣一笑：“我可以去告訴晶晶姑娘和她師姐，你們是假扮的夫妻，你們來此其實是另有目的。”
東方不敗流轉著眸光，笑問：“另有什麽目的？”
至尊寶頓時換上一臉決然的指控之色，指手畫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你們假扮夫妻，實則來此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欺男霸女……”
話音未落，東方不敗已經笑彎了腰，揚起的眼角睨著法海，滿滿的好笑：“和尚，他說我們來此‘欺男霸女’？”
法海不動聲色：“與貧僧無關。”
依然紅妝美豔的東方不敗挽了挽額角邊的碎發，促狹一笑：“跟你無關，難道跟我有關？
“……”法海拂塵一掃，悄悄麽麽湊近東方不敗的至尊寶又腳下一絆，啃了一嘴的沙子。
至尊寶啪嗒啪啦拍打著衣服站起來，悲憤地一指：“你們就不怕我告訴她們真相？”
東方不敗反問：“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骨頭拆碎了再拚起來？”
至尊寶眼睛一瞪，忽然對著眾山賊使了個眼色，頓時，呼啦啦的人不顧臭氣站到了至尊寶之後，山賊頭頭得意洋洋地摸著下巴：“那天是我一個人，今天我有這麽多弟兄，想來較量較量？”他身後的二當家和瞎子等人已然抄起了斧頭和菜刀，瞪眼睛瞪得殺氣滿滿，做出了拚命的架勢。
東方不敗也向法海使了個眼色，法海略微看了眾山賊一眼，便徹底失去了興趣：“施主，別鬧出人命。”
“放心，我有分寸。”東方不敗指尖一動，翻手一枚金針飛出，拉著細細長長的紅線刺向一柄柄鏽跡斑斑的斧頭，東方不敗玉白的齒間含著紅線，身子一斜紅線一拉，隻聽“乒乒乓乓”幾聲，眾山賊目瞪口呆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手中的武器被腰斬落地。
至尊寶緩緩地合上跌落在地的下巴，忽然一聲大喊：“兄弟們，咱們跟他們拚了，上啊！”
眾山賊聽得號令，收起怔愣的表情，凶神惡煞地舉著半截菜刀和無頭斧頭嘶喊而來——“噗通、噗通、噗通”在二當家的帶領下，眾山賊拋落武器，全紛紛跪在地上不住叩頭：“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我們願意棄暗投明，我們願意為您上刀山下火海！”
依然站在遠處的至尊寶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切，身後一陣微風劃過，掃過一絲秋風掃落葉般的悲涼。
東方不敗對著至尊寶勾了勾手指：“過來。”
至尊寶乖乖前進五步。
“離遠點，太臭了。”
至尊寶乖乖後退三步。
“坐下。”
至尊寶再次狗狗狀蹲下。
東方不敗掃視著眾山賊，紅袍一甩，驕傲得近乎霸道：“給我聽著，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為我們密切監視那兩個女人，查清楚她們來此的目的；還有，如果她們捉住了其他人，你們要盡力保護那些人的安全，明白了嗎？”
“明白了！”二當家的和瞎子等人答得斬釘截鐵。
柳眉掃過沉默的至尊寶：“你呢？”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至尊寶滿臉的義憤填膺，對著天空悲憤地喊了幾嗓子。
“很好，若我發現你們敢陽奉陰違，要麽，我將你們碎屍萬段，要麽——”東方不敗忽然笑問法海，“和尚，你覺得呢？”
剛毅的法師掃過嚴肅的眸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出家為僧，洗刷罪孽。”
話音未落，眾山賊的呼喊聲如鴨子叫|春般響起：“我們選碎屍萬段，我們選碎屍萬段！”
法海終於正眼看這些髒兮兮的猥瑣玩意兒，英俊的眉頭擰出了一個不小的疙瘩，遲疑地看向東方不敗：“他們這是……”
東方不敗笑彎了腰：“和尚，你這輩子都不會理解的。”
對了，還有一個，或者說一隻，東方不敗瞟著至尊寶：“你呢，不再叫兩聲兒？”
至尊寶長歎一聲“長恨此生非我有”，再次憂鬱地望天：“汪汪，汪……汪兒？”
最後一聲叫串了音兒，因為天上不知怎麽的落了一串碧玉葡萄，正中至尊寶長大的嘴巴——啪嗒，卡住了。
至尊寶眼睛對成鬥雞眼，才看清楚那串葡萄的真顏，碧如翠玉，水靈剔透，個大飽滿，真真是一串堅硬的有毅力的好葡萄！好到卡在嘴裏拽了半天硬是拖不出來！
“汪兒，汪兒，汪兒……”至尊寶眼淚汪汪地轉著舌頭，左右撲來撲去求兄弟援助，可他那身臭氣實在太惡心人，眾山賊們左躲右閃，最後看自家幫主實在可憐，瞎子終於鼓起了勇氣，一手抄起背後的半截板兒斧頭，一口唾在掌心裏，抹了抹，蓄勢待發，怒發衝冠：“幫主，我來幫你了！”
瞎子抄起斧頭就砍過來，至尊寶含著碧玉葡萄趕緊跑，一個撲一個躲，瞎子急得大聲喊：“幫主，你別躲啊，你站定了，我給你砍了！”
至尊寶聽得汗毛直豎，滿嘴的“汪兒汪兒汪兒”，解釋成人話就是：“你個混賬瞎子，你是打算砍葡萄還是砍我！”
其他山賊都捂著忐忑的小心髒看戲，東方不敗看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走過去搗了搗法海：“喂，那邊兩隻女妖精還在和瞎道士打？”
“那個盲目道士身帶硫磺粉，妖精不敢近身。但是，等他把硫磺粉耗光了，就隻能束手就擒了。”法海將目光投到至尊寶口中的碧玉葡萄上，頓時一驚，忽然，一拂塵掃上東方不敗的手腕，東方不敗正疑惑著，就聽到和尚的傳音入密：“用金針刺至尊寶口中的葡萄。”
東方不敗鮮紅的紅袖之上卷著的雪白拂塵，如白雪紅梅般奪目，東方不敗略帶驚疑地看了看法海，同樣傳音入密：“刺死了怎麽辦？”
法海回音很快：“施主不必親自動手，隻需執針便可，任何後果都由貧僧一力承擔。”
“這可是你說的。”東方不敗手指一動，一枚閃亮的金針夾在指間，隨即放鬆了身子，任由法海的拂塵牽引著他的手腕。
法海眸光一閃，拂塵掃出，東方不敗順著拂塵的力道出手，殺氣騰騰的金針直逼至尊寶口中的葡萄，兩尺、一尺，兩寸，一寸……金針極細，至尊寶絲毫沒有感覺，依然玩命似的奔逃這，躲著瞎子不靠譜的追殺。
“不對啊，怎麽沒反應，難道不是？”眼見金針快要刺穿那串碧玉葡萄，法海連忙一甩拂塵，金針陡然回轉，東方不敗迎風一並手指，金針正夾在他的指間。
“汪兒，汪兒，汪兒！”至尊寶的叫聲越來越慘烈，眼淚飆的越發的厲害，法海終於看不下去，拂塵陡然伸長，一掃至尊寶的肚子，至尊寶肚子一凹眼睛一瞪，嘔得一聲，碧玉葡萄被吐了出來，跌落在地，滾了好幾個圈兒。
差點被天上落下的葡萄噎死的至尊寶一手捂胸口一手捶地：“咳咳咳……”
“咳咳咳……”身邊傳來幾聲給麵子的回應，至尊寶嚇得頓時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指著眼前這個一臉褶子、滿嘴白胡子的小老頭兒：“你、你哪兒冒出來的！”
胖乎乎的小老頭兒糾結著一張褶子臉，痛苦地指著他：“我就是那串葡萄啊，唉呀媽呀，差點給憋死！”
法海忽然幾步躍起，落在小老頭兒身前，厲聲問：“你是何人？”
“我，我……”小老頭兒摸摸光禿禿的腦門兒，道，“我是菩提老祖啊！”
法海怒道：“胡說，菩提老祖乃是道家祖師，怎麽會是一身佛門中人的裝束！”
“啊……”小老頭兒看著一身的直襟子，抽了抽嘴角，小聲道，“難道我穿錯衣服了？”
法海已然舉起金缽：“還不快說！”
“哎，別收我、別收我！”小老頭兒被嚇得連連擺手，“我不是菩提老祖，我是葡萄老祖，葡萄老祖！不過我是在菩提樹下出生的，也算菩提老祖的半個弟子啊！”
東方不敗一袖子扇起風沙，將臭烘烘的至尊寶掃到一丈外啃泥巴，才走到法海身邊：“怎麽回事？”
法海看著一臉討好相的“葡萄老祖”，放下金缽，歎道：“一隻葡萄精而已。”
東方不敗好奇了，手裏玩轉著金針：“既然你是葡萄精，為什麽剛剛他用金針射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葡萄老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忽然指著至尊寶，一臉的悲憤：“都怪他！他的嘴實在太臭了，把我給熏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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