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紙人丫鬟

有個邪門的說法是,三更半夜梳頭。有些陽氣不足的人此時照鏡子梳頭,會看到自己恐怖的遺容。但是這事我們還從來沒有接到這樣消息,也沒有足夠的材料來證實。

縱使夜半三更的人死去的人非常多。但照鏡子梳頭死的還沒見到過一例。況且,現在已經不是半夜三更。

“等等,阿凡,你把西南方向的攝像頭屏幕銳化一下。”老拓說。

老拓應該是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我盡量把畫麵清晰化。

新娘黎小娥的秀發很光滑,她慢慢地梳篦,慢慢地盤,慢慢地將桌子上的發釵插上去,不過,我一下子瞧出來了,新娘頭上的首飾不是昨天傍晚男方家帶來的首飾麽?

昨日傍晚時分,男方家屬把新娘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帶來了一半的真綢緞尺頭、金銀財寶;一半紙糊的皮、棉、夾、單衣服各一件,最後在門口焚燒。然後另外錦匣,內裝耳環、鐲子、戒指及簪子之類的首飾。也有一半留著,一半焚化了。

而新娘用的就是這些留下的東西!

果然是死人才用的東西!

小新娘梳頭發的時候,還下意識地朝旁邊空無一人的身側點頭微笑。

我越發狐疑:“怎麽房間裏好像不止她們兩個人呢?”

“已經來了好幾個不速之客了,有丫鬟在幫她梳頭呢,你們看到了麽?”靈媒大師老拓說道。

我們都愕然問道:“老拓,你可別瞎編啊,我們幾個人正看著呢,哪有什麽丫鬟?”

“噓……”老拓閉上了眼睛,側耳傾聽,“兩個丫鬟好像在誇新娘。”

我凝視老拓的表情,他凝重的表情並不像是在欺騙我們。老拓從他的衣服裏拿出了一些朱砂和攪拌物,在顯示器上抹了一下:“你們現在再看。”

“大家快看屏幕裏的那鏡子!”蔓亦萱捂住了嘴巴。像是發現了什麽。

或許,新娘梳著古上死人的發型已經給我們莫大的震撼了,可是,蔓亦萱發現的地方差點沒讓我們嚇得魂飛魄散!

在新娘對照的鏡子裏,反射的竟然不僅僅是她一個人,而是多出了兩個小姑娘!

真的是老拓說的兩個丫鬟!這兩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十分怪異,而且筆直,根本不像是活人的身體能傳出來的效果,她們的手臂肩膀很筆直,脖子像是折疊過,五官也十分的僵硬,但是人模人樣……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這不是我們白天去挖墳時家屬們攜帶的紙人紙馬麽?那鏡子裏的兩個丫鬟真的是白天帶去的那兩個紙仆人!

天啊,那可是白天剛剛燒的啊!

我這麽一想,身上的汗毛再次全部立了起來……

鏡子裏,那兩個女紙仆人保持著微笑,可是臉頰很僵硬,那嘴巴真小,或許是製作人當時為了簡便,隨手在紙人的嘴巴位置畫了一個點,然後女紙人變成丫鬟的時候,那嘴巴就像是小鳥兒的嘴,很尖很細,跟大張的圓臉十分的不對稱,很不協調。

塗抹的胭脂更是詭異濃厚,紅腮,柳眉,粉唇,丹鳳眼,皓齒,完全畫出來一樣。

燁磊眼珠子鼓鼓的:“媽呀,咱們真他媽活見鬼了,紙人原來長的就是紙人的模樣!”

丫鬟保持著那種令人滲滲的微笑,就像是木偶上機械的笑意,她們都認真地替小新娘撫順她的秀發……

小新娘很安靜,梳頭發應該是沒有聲音的,可是,我們在電子幹擾的時候還聽到了其他嘈雜的聲音,我開始設想,是不是房間裏不僅僅有這兩個女紙仆人呢?白天在空墳裏燒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也跟著來呢?

或許狹小的房間裏很擁擠,而我們隻能從鏡子的反射看到兩個女紙人,或許女紙人後麵還有更多的人,因為,我們在監聽器裏聽到了有各種聲音的對話。

聲音很可能就是從那神秘的古甕中傳出來。

一開始,房間裏的聲音似乎還很和諧,雖然我們聽不出什麽意思,但是監控器的聲音辨析頻率上,很類似平常普通人之間的對話。

可是過了一會兒,陰婆子的口氣開始不太對,我們的電子異象捕捉儀器響動也愈來愈烈,似乎受到了什麽強烈的電子幹擾,尖銳刺耳的噪音重新變得忽急忽慢,而儀器上原本趨於平衡的波如驚濤般起伏不定。

屏幕閃現的光圈更多!

老拓思忖道:“這是房間裏有鬼和陰婆子在爭吵。”

爭吵?

和鬼爭吵?爭吵什麽?

今天的所有儀式不是進行得很順利麽?

為什麽會有爭吵?

我們對爭吵的內容不得知,卻聽得車外邊蒼穹竟響起了雷鳴,雷聲穿透黑夜像是一把重錘直接打在我們的頭頂上,我們被雷聲炸得發怵。

“又要下雨?”燁磊探出車窗外,朝夜空看了看,頭頂的黑暗如濃稠的墨汁,陰濕得一打雷就要擠出水來。

說也奇怪,我們的儀器就在這雷聲響起時,突然全部的畫麵都受到了幹擾,一下子信號完全成了快速上升的麻花狀。

我忙碌地調試卻無濟於事。

燁磊突然推著我的後背:“新娘家門口!”

我們透過車窗,發現陰婆子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陰婆子似乎變得惱怒,黎家有親屬過去問話,陰婆子隻是說了兩句,然後去了黎家的雞窩裏抓來了一隻公雞,直接用廚房的菜刀切了脖子,就把血灑在了門口!

那黎家的家屬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冥婚這種事全都有陰婆子主持,她在這個過程做什麽事情,其他人是不可以幹涉的。

燁磊吃驚道:“這陰婆子,殺一隻雞這麽淡定,你看到她剛才的眼神了嗎,殺雞不眨眼!”

半夜殺雞,把雞血撒門口,這陰婆子要做什麽呢?

陰婆子殺完了公雞,把雞頭直接掛在了黎家門口上,就任由未幹的雞血流著凝固在牆壁上。完了,自己又憤憤地回了小新娘的房間。

可是,我們已經無法再在畫麵上看到她回了房間又幹了什麽。屏幕全部是上升的麻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