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女皇殿下的話,再有十天就過年了。”

聽了雪玲的話,沈君清詫異的一挑眉梢,“那皇宮怎麽這樣冷清,一點過年的喜慶都沒有呢~!”

“大街上可熱鬧了,隻不過皇宮可能是因為是重地,所以才莊重一些吧!”

雪玲歪著個小腦袋,沈君清看她那個樣子頗有些好笑,過年和地方有什麽幹係,隻不過這一冬天都發生了太多的事,可能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年過得也不舒心吧!

想到這,沈君清立刻道:“雪玲,讓宮中也搞得喜慶些,還有眾大臣那裏也要送上禮品,傳令下去,就說本宮說的。”

“是。”雪玲點點頭,便連忙跑去執行沈君清交給的任務了。

雪玲走後,,沈君清又開始重複一天的‘工作’,那就是曬太陽,現在氣候暖和多了,所以她每天都要曬一下,仿佛這樣,就能用陽光來填補自己空白的心。

看著那溫暖的太陽,沈君清總會想起自己所經曆的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仿佛看到了他們眼睛裏閃動的亮光,明亮的有些刺眼,白淨的臉蛋被染成橘黃,一根根發絲在亮光中拂動……

曾經的陽光依舊重現於大地,而曾經的人,卻早已各奔東西。世界是這樣大雖然我們隻是偏安一隅,然而有些人,卻已不能在一起。

最後兜兜轉轉,就隻剩下了自己在這裏曬太陽,好好笑!

“女皇殿下,不好了。”

沈君清佟的一下抬起頭來,看著跑回來的雪玲,冷聲道:“出什麽事了?”

語氣中緊張的讓沈君清的心髒都有些受不了,她現在真的好怕宮人又來說出事了,出事了,她就剩下這幾個了,如果再出事,沈君清真的不能想象自己會有多心痛……

“回女皇殿下的話,楊丞相,楊丞相在家不行了,碧玉讓您趕快去呢!”

“砰……”

沈君清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片,熱水也濺在了地上,沈君清睜大的美眸中帶著鋪天蓋地的不敢置信,一把抓住雪玲,冷聲道:“不可能,就在昨天楊大哥還來看過我,還和我說話,還陪我喝茶,還……怎麽會……“

沈君清一張臉色蒼白如紙,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才一晚上而已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雪玲也被沈君清抓的生疼,一張小臉上都微微扭曲了起來。

沈君清點點頭,一把鬆開雪玲,騎著馬兒就奔跑出了皇宮,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就這樣,任憑冷風吹著,任憑眼淚飄飛,心裏隻想著快一點,快一點……

冷風刮得沈君清臉頰都生疼,但是她仍然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她始終不敢相信,昨日還和自己談笑歡樂的楊大哥就這樣,突然的就要走了,明明他還是那樣的年輕,明明的他還是那樣的好,怎麽可以就這樣的離開了大家呢!

天氣真的很暖和,真的很暖和,盡管寒氣逼人,但是在東方卻露出了那一絲絲暖暖的陽光。也不再那麽灼人,刺眼,而是變得溫和起來。陽光映在臉上,像母親的手輕柔地撫摸你的麵頰;陽光灑在身上,如慰藉萬物的溫床;陽光映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如冬姑娘眼中的秋波;陽光照在樹葉上,如同輸送#養料的辛勤園丁??哦!冬日的陽光是溫柔的,是無私的,是歡快的,是妖媚的,是變化多端的。

冬日的陽光是溫暖的;冬日的陽光是舒服的;冬日的陽光是嫵媚的;冬日的陽光是朝陽把它的光芒射向湖麵,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攪起滿湖碎金。

可是就是這樣美麗的景色,沈君清感覺到的還是無言的冰冷,好不容易趕到了丞相府,沈君清連忙跑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丞相府,根本不知道楊大哥的房間在哪,看到下人沉默路過,便一把抓著下人問了路線,這才找到了楊大哥的院子。

“砰!”

沈君清一把推開房門,見到的第一眼便是楊一中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楊寧和碧藍還有碧玉守在他的身邊,沈君清呆愣的走過去,眼淚早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導致沈君清覺得眼前都有些模糊了,讓她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才一夜沒見,楊大哥整個人都變了,他的臉色蒼白的比雪還要透明幾分,他就像一絲若有若無的空氣躺在那裏,任憑你在想拚命的留住他,但是還是留不住,他注定要離去……

不……

“楊大哥……”

沈君清一把撲在楊一中的床榻前,臉上的淚水早已經讓她看不清麵前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不想讓楊大哥就這樣離開,明明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平靜,為什麽又要有人離開了自己……

“君清……”

楊一中顫抖著手想要摸了摸沈君清,可是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沈君清連忙主動的握住楊一中的手,哽咽道:“楊大哥,到底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你從來不和我們說,為什麽……”

若是自己早一點知道楊大哥會死,她一定不會讓楊大哥這樣承受這樣多的痛苦的。

“咳咳……咳咳……”

楊一中剛想說話,卻還是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用手帕捂住嘴,再拿出來的時候上麵已經沾滿了血。無奈一笑道:“老天爺要收走我,看來以後不能和大家在一起了……”

沈君清驟然瞳孔一縮,看著那上麵的血跡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呆呆的開口,“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

一旁的碧玉擦了擦眼淚,道:“兩個多月前了,他不讓我和別人說。”

“讓你不說就不說嗎?碧玉,你真是白活了。”

沈君清再一次的流下眼淚,如果當時知道的話,她就是綁也會把楊老頭和景瀾他們給綁來的,再不濟,她就跑去無涯穀底找天下,拚命也要把他剩下的雪山冰蓮找到手,這樣楊大哥絕對不會死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沈君清呆愣的坐在地上,楊大哥一定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這才通知他們一起來到這裏的,剛剛她又給楊大哥暗暗把了把脈,發現竟然是非常嚴重的肺癆,已經幾個月了,怪不得總是看到他咳嗽,自己問他,他也不說什麽!

“主子,我……”

碧玉有苦說不出,除了掉眼淚她也沒別的辦法,當時楊大哥跪在她麵前求她不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她也沒辦法!

“君清,不怪碧玉,是我不讓他說的。”

楊一中無力的伸出手想要擦掉沈君清臉上的眼淚,勾了勾嘴角,淡淡道:“我想和你靜靜的呆一會,好不好?”

沈君清抬頭看了眼楊寧三人,三人也心有靈犀的點頭走了出去,這一下屋子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沈君清緊緊地握著楊一中的手,歎息道:“楊大哥,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那樣我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讓你這樣的。”

楊大哥這樣幫助自己,可是她卻連楊大哥什麽時候病了都不知道,沈君清簡直都恨死自己了,為什麽自己當時見楊大哥咳嗽了就不能細心一點,就不能好好的給他把脈,這樣楊大哥就不會……

“別瞎想了,不怪你!”

楊一中擦了擦沈君清臉頰上的眼淚,一張臉上硬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來,開口道:“君清,有時候我會想,老天爺為什麽這樣的不公平,為什麽要奪走我的性命,有時候,我又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他讓我遇到了你們,要不然我還是太醫院一名小小的太醫呢!”

“我情願你還是個太醫。”

沈君清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讓自己在掉眼淚,若是楊大哥沒有讓自己拉進來樓安的朝廷,說不定他可以幸福快樂的做一輩子小太醫,遇到了一個好的女子,然後結婚生子,多麽的美好。

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楊大哥現在就躺在自己的麵前,他的生命正在倒計時,沈君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女皇殿下除了哭還能做些什麽!

“嗬嗬!”

楊一中嗬嗬一笑,道:“就這樣把!靜靜的和我坐一會。”

“恩。”

沈君清點點頭,她並沒有去問什麽為什麽,這樣很好,靜靜的陪著楊大哥……

鬆樹蒼翠地站在白皚皚的雪地裏,隨著凜冽的西北風,搖晃著身子,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像是有意在蔑視冬天。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仿佛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麵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風已比前尖削;太陽時常蒙著霧一般的頭網。淡淡地發著光,灰色的雲的流動顯得呆滯而沉重。寒冷包滿在大氣中。野外的草木恐怖的顫抖著,無力拖曳它們翅膀似的,時時抖下萎黃的殘缺的葉兒,一天比一天**了。遠處的山仿佛火災後的殘跡,這裏焦了頭,那裏爛了額。一切都變了色,換上了憔悴而悲哀的容貌。

這一切淩亂的天氣,好像也在感歎著楊一中這位男子生命的終結,當沈君清感覺到握著的手掉落下去的時候,呆愣的看著,諾諾道:“楊大哥,你就這樣走了嗎?你還沒有幫我教好蓮清,你還沒幫我做好多的事,你怎麽可以就這樣的走了,你怎麽可以這樣的殘忍!”

沈君清緊緊握著楊一中的手,她真的不敢相信,為什麽老天爺又一次對自己這樣殘忍!

楊寧三人從外屋走進來,乍一看到這一幕也全部落下眼淚來,碧玉整個人更是不堪重負的暈了過去,碧藍行動不便,楊寧連忙把碧玉扶到**,結果就發現碧玉的雙腿間竟然出血了,楊寧立刻嚇得不行,連忙大喊道:“沈君清你快來,碧玉出事了……”天啊!才幾個月啊!碧玉不會是要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