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毀容

憐霜輕輕的揚了揚嘴角,她撐著身子作勢要起身,美娘見狀擔心憐霜太虛弱,趕緊上前伸手扶住憐霜,幫著憐霜坐起來。

“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美娘眉眼中染著一層濃濃的擔憂,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憐霜,明亮的瞳孔便倒映出憐霜略顯憔悴的小臉。

“無事,隻是不知怎麽就暈了過去,害娘親擔憂了。”憐霜定定的看著美娘,光彩熠熠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光亮,似愧疚自責。

在這個世上,憐霜最不願欺騙的人便是她的娘親。

可情勢所迫,她不願欺騙娘親,更不願娘親受到一丁點兒的威脅和傷害。

聽憐霜這樣說,見憐霜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美娘懸著的那顆心這才慢慢地落下。

鴛鴦閣

嶽夕兒整張臉上都寫著怨忿的情緒,綠翹快步跟上她急促的步伐,滿心忐忑,唯恐嶽夕兒將怒氣撒在自己身上。

“她憑什麽,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青樓女子,竟敢對我大呼小叫!”嶽夕兒怒氣衝衝的罵道,那呲牙咧嘴的表情,和平日刻意偽裝出來的溫婉大方大相徑庭。

一聲怒罵,綠翹被嚇得雙肩一抖,幸而聽嶽夕兒不是罵的自己,她怦怦直跳的心髒才勉強平複下來。

綠翹狹小的雙眼咕嚕一轉,上前一步走至嶽夕兒的跟前。

“小姐,奴婢有一計策可以幫小姐出此惡氣。”綠翹輕輕道,雙眼細細的打量嶽夕兒的反應。

聞聲,嶽夕兒猛地抬眼瞪著綠翹,那猛然瞪大的杏眼怒氣更甚了。

見狀,綠翹臉色一變,撲通一聲就跪倒外地,不停的用她光潔的額頭砸著木質地板,發出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悶響。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綠翹不停的念叨著,聲淚俱下。

看著台階下跪著的綠翹,嶽夕兒這才記起最初設計陷害嶽美娘和沈憐霜的主意正是綠翹出的。

她慢慢的走到綠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瑟縮的那具身子,眼神冰冷。

都是這賤婢的餿主意,否則自己也不必受這種氣!

綠翹低頭看著那雙走近自己的繡花鞋,背脊早已滲透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當綠翹抬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嶽夕兒已經抬腳,狠狠地踢在了綠翹的腹部。

綠翹身子頓時往後傾倒,重重的摔下去,後腦勺磕在石柱上也不知道疼痛,因為腹部錐心的疼痛占據了她所有的神經。

“奴婢知錯了。”綠翹隻怨自己多嘴,她用手捂著疼痛難忍的腹部,強撐著重新跪好。

跟在嶽夕兒的身邊久了,嶽夕兒的性子多少她是明白的,隻是自己的賣身契在她的身上,自己毫無辦法。

想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藍心,綠翹滿心的嫉恨,憑什麽她每一次都能比自己過得好。

嶽夕兒冷哼一聲,滿眼鄙夷之色,隨後她看也不看綠翹便高昂著她插滿金銀花簪的頭顱揚長而去。

綠翹久久凝望著那一抹鮮豔的背影離去的方向,煞白的臉色慢慢浮起一絲怨恨,讓她的神情越發的顯得猙獰。

嶽夕兒一人路過花園,忽然一抹月白的身影縱身落下,直直的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她剛要發怒,男子轉身,明眸皓齒,狹長的雙眼微微的彎曲,牽動著嘴角的弧度,風度的模樣令嶽夕兒都忍不住恍了神。

墨徹笑容可掬,表麵上一派平和,眼底的光亮卻是寒冷的。

“你是誰?”嗅到縈繞在男子周圍的危險的氣息,嶽夕兒戒備起來,小心的注意著眼前的人的一舉一動,緊握的手心卻濡濕了。

墨徹笑容未變,抬腳輕輕的上前一步,嶽夕兒想往後退,腳卻像是生了根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眼睜睜的看著男子逼近的身影,嶽夕兒隻覺得他渾身散發的冰冷似乎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日後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傷害憐霜,你知道你會是什麽下場嗎?”墨徹充滿媚惑的聲音悠悠的從喉頭溢出,口中呼出的熱氣,分明是暖的,卻讓嶽夕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嶽夕兒驚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妖媚男子,男子的笑容更燦爛,彎起的眉眼眯成了一條縫,透過濃密的睫毛可以隱約看見裏麵冰冷的微光。

墨徹輕輕的抬手,修長的手指在嶽夕兒的臉上遊離,嶽夕兒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白玉般無暇的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

“多漂亮的臉蛋,若是毀了,豈不可惜。”墨徹喃喃道,似在對自己說,又似說給嶽夕兒聽。

嶽夕兒本能的要往後退,墨徹的手指卻忽然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她杏眼圓瞪,惱恨的望著墨徹,卻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她沈憐霜果真是**的女人,如今野男人都找上門來了。

嶽夕兒眼底的輕蔑譏諷之色落在了墨徹的眼中,猜到嶽夕兒在想什麽,墨徹臉上的笑容一冷,臉色比最初更可怕。

嶽夕兒看見了他冷嗖嗖的瞳孔中映著自己的影子,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頂嘴道,“我告訴你,我若有個好歹,她沈憐霜也不會好過!”

墨徹危險的眯起眼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嶽夕兒不敢直視墨徹森冷的雙眼,索性故作高傲的別開眼。

墨徹挑眉,眼底浮起一抹嘲諷之色。

他指尖輕輕的在嶽夕兒臉上一劃,指甲便輕輕的嵌入了嶽夕兒細嫩的肌膚。

嶽夕兒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痛,隨著一滴溫熱的血珠低落在手背,她才恍然回神。

她驚恐的望著墨徹,用手慌亂的在臉上摸尋,看見雙手沾上的赫然醒目的鮮血,她失聲的尖叫起來。

“啊!”嶽夕兒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血紅的雙手,一邊尖叫一邊蹲下身子去捂住自己左臉上細長的還在淌著血的傷口。

她的尖叫聲驚動了周圍巡視的侍衛,當一行人匆匆趕到,墨徹早已不見了蹤跡,隻有驚魂未定的嶽夕兒在那裏一邊痛苦,一邊尖叫連連。

墨徹現在屋頂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妖媚的眉眼滿是輕蔑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