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探病
憐霜一回到自己的屋中，一頭便紮進了被窩裏，嚴嚴實實的將自己的頭包裹著，像是在和自己生氣。
美娘來看她的時候，剛好瞧見了這一幕。
“這是誰惹我們憐霜生氣了？”美娘輕笑著拉開她捂在頭上的被子。
眼前一亮，憐霜有些錯愕。
“娘親什麽時候過來的。”憐霜急忙的坐直了身子，臉上微紅，似乎有些窘迫。
見憐霜羞了，美娘也不拿她開玩笑，眉色一正，說起了正事。
“老夫人忽然就大病一場，你可知道？”美娘問道。
“嗯。”憐霜點了一下頭。
她比誰都清楚姚氏這一病的原因，不過是做了虧心事，被嚇破了膽。
“娘親來是為這事？”憐霜不解的偏了偏腦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美娘。
“倒不是，隻是覺得你該去看看，畢竟。”美娘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她為難的神色憐霜全然看在眼中，憐霜又怎會不知美娘的心中顧慮什麽。
“那我們這便去吧，正好離用午膳的時刻好有些時候。”憐霜盈盈的笑著，站起身來就挽住了美娘的胳膊。
美娘沒想到憐霜答應得如此之快，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憐霜拉著往外走了。
路上，母女倆親密無間的說笑著，歡聲笑語間，幸福滿溢，是的，這是憐霜對幸福最低的要求，可以和娘親一直好好的。
到了淩波園的時候，嶽夕兒已經在那了，玲瓏也在。
看見憐霜，玲瓏小跑著就過來了。
“憐霜姐姐，你也來看姑姑啊。”玲瓏彎著眼睛笑著，眼中滿是欣喜。
“嗯。”憐霜恬淡的笑笑，朝著玲瓏點了一下頭。
這時候，沈萬良緊隨而至，憐霜隻聽見背後傳來一聲熟悉親切的男聲，含著笑意說道，“玲瓏怎叫憐霜姐姐，按輩分，你可是長輩啊。”
沈萬良說著，腳已經邁了進來。
玲瓏麵色一滯，小嘴微張，似有些尷尬，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的嘟著嘴道，“可是人家已經叫順口了，改不過來了嘛。”
玲瓏說著，神色是萬分的委屈，憐霜看著都被逗樂了。
“姐夫。”嶽夕兒緩緩的邁著步子朝著這邊走來，微微的欠身請安道。
沈萬良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多禮，便執了美娘的手繞開她往裏走了，憐霜緊隨兩人身後。
和嶽夕兒插肩而過的瞬間，憐霜甚是懶得抬眼看她一眼。
這樣被無視，對嶽夕兒來說，無疑是赤果果的羞辱，她微透的紗衣裏，手緊緊的拽成拳，一寸一寸的縮緊。
屋內
姚氏麵色蠟黃，不過是幾日，竟憔悴這般，憐霜險些沒有認出來。
姚氏的雙眼緊閉，聽見碎碎的腳步聲，眼瞼才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緩緩睜眼，她的眼中渾濁不堪，血絲遍布，想是許久都沒能好好的休息了吧。
憐霜靜靜的站在一旁，沈萬良則挨著床邊坐下，“二娘覺得今日如何了？”
沈萬良輕聲的問道，可見他對姚氏還是極為尊敬的。
姚氏點了點頭，迎上沈萬良關懷備至的眼神她的目光躲閃著，不經意就落在了一側的憐霜身上。
感覺到姚氏的目光，憐霜低垂著的眼輕輕的抬了抬，一片清澈，卻又幽深得如一片汪洋，讓人揣摩不透。
看著憐霜，姚氏的眼瞳猛地睜大，像是看見了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
姚氏的身子開始抽搐，眼中的淚水翻滾著，像是承受著莫大的痛苦，憐霜淡淡的看著她，眼中不悲不喜，一片沉寂。
“二娘，你怎麽了？”沈萬良眉頭一皺，輕輕的握住姚氏的手，希望她能好受一些，可是姚氏就是渾身**不已，眼睛不停的翻白。
嶽夕兒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隻見她快步上前，神色擔憂不已。
“老夫人，別怕別怕，這裏沒人敢傷害你的。”嶽夕兒伸手安撫的拍著姚氏劇烈起伏的心口，柔聲安慰道。
偏姚氏還真就在她的安撫下平複了情緒，沈萬良便讓開了身子，讓嶽夕兒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好一會兒，等到姚氏恢複了平靜，嶽夕兒才回頭道，“老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
嶽夕兒秀眉緊蹙，杏眼中的光輝竟是擔憂，憐霜挑眉，她嶽夕兒的眼中向來隻有她自己，她會關心別人的死活？真是笑話。
“受刺激？”沈萬良不解道，眉間的神色已經沉了下來。
嶽夕兒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憐霜，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夫說，老夫人是受了嚴重的驚嚇才變成這樣的。”嶽夕兒輕聲道，神色間早已寫滿了憂心。
沈萬良順著嶽夕兒的視線看向憐霜，他的眉頭早已擰成了一團，臉色也沉的嚇人。
“啊，霜兒，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看見，方才老夫人就是看見你才。”嶽夕兒欲言又止的，神色為難。
憐霜冷笑，不是針對。她到是裝得出來。
憐霜上前一步，筆直的站在姚氏的眼前，她淡淡的看著姚氏，麵無表情，渾身卻透著一股懾人的氣勢，驚得姚氏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老夫人，小姨說的是真的嗎，你是害怕霜兒嗎？可是老夫人為什麽要怕霜兒？是因為霜兒老夫人才躺在這裏的嗎？”憐霜問道，一聲接著一聲，眼神也一點點的發沉。
沈萬良站在憐霜的身後，並沒有看見憐霜的神情，隻是聽著憐霜略帶委屈的聲音，他的心中有些不忍。
姚氏怔怔的望著憐霜，唯恐她下一句就說出了什麽。
情急之下，她忽然提著嗓子道，“不是！”
“不是因為你！”姚氏說道，聲音不大，帶著些許的沙啞，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嗎？這樣霜兒便放心了，若真是霜兒做錯了什麽嚇到了老夫人，霜兒會內疚死的。”憐霜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道，捕捉到姚氏眼中的那抹不甘心，她的心中暢快。
嶽夕兒在旁邊顯得有些尷尬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本以為姚氏是會配合她的，沒想到。
“小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憐霜轉身，一瞬不瞬的盯著嶽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