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計謀

憐霜笑,嘴角的梨渦綻放,眸子亮亮的,微微彎起,像一輪新月。

安星辰嘴角的笑容微滯,但很快便又淡然的笑開,“我的心思怎樣,她向來不在意。”安星辰眼中含著苦澀,那天籟般的嗓音在此刻變得深沉而憂傷,卻又倍感無奈。

本存心惡作劇的憐霜見勾起了安星辰的傷心事,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藍心的反應,憐霜收起了笑。

“安太醫,我們是不是該走了。”憐霜打破尷尬,故作輕鬆的說道。

“走吧。”安星辰恍然的回過神來,眼中的憂傷被掩蓋,溫柔如斯輕聲細語,如清風般滲入人的心懷,久久不肯消散。

踏上輕輕的石板路,不知為何,憐霜感覺到陣陣清爽的涼意,清風徐來,心情也舒暢了起來。

深呼吸一口這晨間的空氣,混著泥土和花的味道,淡淡的,舒心不已。

難怪會有‘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的說法,早晨,空氣清新,你深呼吸一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前院便是會客的地方了。

時候尚早,並未有人來,隻是丫鬟婆子和小廝前前後後的忙碌著張燈結彩。

美娘也早早的就起來了,憐霜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了她的身影。

不同往日,今日美娘著了一身大紅色的豔麗華服,一改平日裏清新素雅的風格,不過憐霜倒是覺得這亮麗的紅色很適合她。

所謂,人美,衣服隻是配襯。

“娘親。”憐霜喚,人已經緩緩的走近了美娘。

“霜兒起來了?”美娘回頭看她,笑靨如花,可見今日姚氏的壽宴,娘親也是費了不少心力的。

不是說姚氏的壽宴全權交給嶽夕兒負責嗎?她人呢?

憐霜的目光掃過人群,並沒有看見嶽夕兒的身影。

“怎麽是娘親在這裏,不是小姨負責壽宴的嗎?”憐霜問道,麵露不解。

“夕兒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請我來幫幫忙。”美娘解釋著。

這個時候身體不適了?

憐霜心中冷笑,凡事總不會那樣湊巧的,一定是有什麽端倪。

“那我去看看小姨。”憐霜微笑著回答道,心中卻開始盤算著如何讓嶽夕兒露出狐狸尾巴。

“好。”嶽夕兒生病,憐霜去探望,這本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美娘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妥或是怎樣,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闖過蜿蜒的長廊,嶽夕兒的院子就在眼前了。

憐霜進去,沈萬君也在。

“聽說小姨病了?”憐霜對沈萬君福了福身,輕聲問道。

沈萬君抬頭淡淡的瞥了憐霜一眼,道,“在裏麵。”

沈萬君的冷漠,憐霜並不在意,這一世,她本想就和他陌路了吧,在也不要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命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平日裏在沈府,憐霜雖不是刻意避著他,但一般情況下有沈萬君的地方,她都鮮少出現。

走進臥室,一股藥香撲鼻而來。

青紗帳內,嶽夕兒躺在**,透過朦朧的輕紗,憐霜可以隱約看見嶽夕兒的輪廓。

嶽夕兒的眉頭痛苦的擰作一團,呼吸沉重,憐霜隔得老遠都能聽見了她一聲接著一聲的沒有節奏感的呼吸。

“小姨這是怎麽了?”憐霜走近了問道,想要將嶽夕兒看得更清楚一些。

“霜兒來了啊。”嶽夕兒遊戲後知後覺的轉過臉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早上起來心口就絞痛。”

嶽夕兒有氣無力的說著,還一聲一聲的喘著粗氣。

“大夫怎麽說?”憐霜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嶽夕兒的臉,唯恐漏掉她臉上任何一個微妙的表情。

“大夫也沒說到底是什麽原因,隻說是讓我好好的調養一陣子便沒事了。”嶽夕兒聲音一聲小過一聲,像是每說一句話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要不我讓安太醫來給小姨瞧瞧吧,外麵的那些大夫啊,都比不上安太醫呢。”聽了嶽夕兒的話,憐霜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冒出這麽一句來。

也正是這句話,嶽夕兒有些不淡定了,她飛快的拒絕了憐霜的‘好意’,“不必了。”她語速之快,哪裏還有剛才的虛弱。

憐霜挑眉,心中瞬間就明白了,嶽夕兒這病都是裝的。

嶽夕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不妥,臉色變了變,有裝出那副虛弱的病懨懨模樣。憐霜看在眼中,嗤笑不已。

“哦,那小姨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切莫再操勞了,至於壽宴,你大可放心,我和娘親一定會幫你做好的。”憐霜‘安慰’著。

後來,兩人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關於壽宴的事情,嶽夕兒交代了一些細節,憐霜記下後便要起身離開。

“那霜兒這便去通知娘親。”憐霜道,已經盈盈的站起身來。

紗帳內,嶽夕兒點點頭,憐霜便轉身出去了。

看到憐霜走遠,嶽夕兒這才從**起來,裝病裝虛弱也是體力活,一直壓著嗓子說話,她的喉嚨都快廢了。

“去給我泡杯茶來。”嶽夕兒對綠翹吩咐道,伸手煩躁的扇了扇灼熱的臉頰。

為了裝得像一些,她讓綠翹去了四床被子給她蓋著,這大熱天的,被那麽厚實的被子捂了一上午,也難怪她會熱得臉都紅彤彤的一片,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灼熱。她甚至感覺自己後背的衣襟都全濕透了。

方才看沈憐霜的神色,應該沒有看出破綻來,可是為什麽她會覺得隱隱的不安呢。嶽夕兒回憶了一遍憐霜方才的一言一行,確實沒察覺憐霜有任何的異樣。

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嶽夕兒如是安慰自己,伸手怕了拍紅彤彤的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前院

該布置的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不知何時,從大門至前院的那段路,已經站了兩列整齊的隊伍。

那些人衣著整齊,和府中的小廝穿著無異,隻是神色間多了那麽幾分的嚴肅和莊重。

憐霜注意到,他們每個人都站得筆直,背脊直挺,就算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依舊姿勢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