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鳳婁越
同一個屋簷下，嶽夕兒和沈萬君兩人，各懷心事。
而這邊，一曲末了，憐霜提著長裙款款下台，一身紗裙，飄然若仙，隨著袖口的擺動，似隨時都可能要飛走。
鳳婁越眯著眼，看著台上的女子，手心是密密的汗滯。
她看他的眼神那樣的陌生，她當真什麽也不記得了嗎？心中徒增了傷感，這讓鳳婁越心中很是不暢快。
性子釋然，他的臉色一度的降溫到了冰點。
尤其是當他看見台下的一個白衣男子竟敢用那樣癡醉的看著她，他的心越發的不平靜了。
越想越難受，鳳婁越索性起身，不顧眾人驚異的眼神，筆直的朝著憐霜去了。
憐霜下台，剛走幾步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自己的去路，抬頭看，竟是他。她不動聲色的皺起了眉角，道，“請問您有什麽事嘛？”
憐霜問，迎上了鳳婁越逼人的眼神。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鳳婁越問著，喉頭有些沙啞。
憐霜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端詳半晌，眼神依舊陌生。
她笑，“憐霜不記得和公子見過。”憐霜雲淡風輕的口吻險些激怒了麵前的鳳婁越。
他本是極力的壓製住心中的怒火，而這時，憐霜的淡漠足以讓他爆發，可終究，他還是不忍對她發火。
“很好。”他冷笑，眼中滿是苦澀。
我記得就好。這一次，你休想再逃離我。鳳婁越的眼眸，像一個不見底的漩渦，似乎片刻便要將憐霜吞沒。
憐霜不適的別開眼，繞開鳳婁越，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才詭異的一幕惹得賓客們對憐霜頻頻側目，他們好奇，疑惑。
“霜兒，你認識他嗎？”美娘問，眼中寫著與眾人一般的不解。
憐霜淺笑著搖頭，“怎麽會，可能是他認錯人了吧。”憐霜平淡的說道，對鳳婁越，她的的確確是沒有印象。
美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埋頭不再多問。
午宴結束，終歸是不喜熱鬧的憐霜準備回房，卻見三兩個少女朝自己走來。
“你叫憐霜嗎？”其中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子問道，聲音脆脆的，很是好聽。
憐霜點頭禮貌的微笑著，“嗯。”
“你剛才上台彈得那一曲是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呢。”女子歪著腦袋問道，滿眼的敬佩。
“冷花醉。”憐霜答。
“沒聽過。”沉思片刻，少女應道，片刻，她麵露驚訝道，“不會是你自己編的曲子吧！”
望向少女清澈的眼眸，憐霜淺淡一笑，點了點頭。
“真的？那你可以為我寫一首嗎？”少女的眼眸中滿含期待。
憐霜神色微怔，不知如何回應，她不是熱心腸的人，更不會無故幫人譜曲，那是一件耗費心神的事情。
今日一曲，她是不眠不休了兩夜才寫出來的。
“月兒妹妹，人家是不想給你寫，你看不出來嗎？”憐霜還沒有答話，那位被叫做月兒的少女身後走出來一個年紀稍長的少女。
憐霜聞聲看去，看清了女子眼中的敵意。
對於這樣的敵意，憐霜向來不以為意，不過都是些孩子氣的妒忌罷了，她斷然不會和她計較的。
“表姐？”月兒看向女子，微微的皺了皺眉。
“沈憐霜是吧，聽說你出生在煙花之地，難怪會那些狐媚手段，隻是三兩下就把小王爺迷得神魂顛倒了。”女子輕蔑道，眼神中的光彩滿滿的嫉妒。
“表姐，你說什麽呢！”月兒從背後拉住女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見有人阻攔自己，女子更加的不依不饒了，“怎樣，用了狐媚手段害怕別人說嗎？”
憐霜冷笑道，“姑娘喜歡小王爺大可去向小王爺坦白，何至於遷怒他人呢，更何況，不是你看上的，被人都感興趣。”
憐霜一語道破女子的心事，女子尷尬的站在那裏，臉被憋得通紅，周圍異樣的眼神讓她很難堪。
“你胡說什麽，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女子惱羞成怒道，那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吵什麽。”身後，清冷的聲音傳來，不是別人，正是吃飛醋的女子的夢中情人——鳳婁越。
“婁越哥哥。”女子望向鳳婁越，臉色蒼白，眼淚汪汪的，好不委屈。
憐霜不冷不淡的瞥了鳳婁越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一把推開橫在自己和憐霜中間的梨花帶雨的‘大美女’，鳳婁越大步一邁，筆直的擋住了憐霜的去路。
“小王爺有事？”憐霜抬頭，眼神冷漠，對這個從一出現就莫名其妙的男子，憐霜實在是疲於應付。
“跟我走。”鳳婁越很是不滿憐霜看自己的眼神，那樣的清冷，竟連陌生人都不如，虧他還對她心心念念——那麽多年。
不由分說，鳳婁越一把握住了憐霜的手腕就往外走。
憐霜掙紮著，卻怎麽也掙不開那隻有力的手。似在以示懲罰，憐霜越是用力想要掙開，他就握得越緊，疼得憐霜額角冒出了一層冷汗。
到了湖邊，鳳婁越總算是放開了憐霜的手。
看著手腕處鮮紅的印記，憐霜怒了，“你到底要幹什麽！”
鳳婁越轉身死死的看著她，眼神陰冷，“你就那麽討厭我？”
憐霜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並不答話，隻是伸手揉捏著被鳳婁越握得生疼的手腕。
見自己又一次的被漠視，鳳婁越哪裏甘心，他用力的扳過憐霜的肩膀，逼著她直視自己，“你看清楚了，對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鳳婁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有些淒涼，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遺忘。
“小王爺，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對眼前的男子，憐霜倍感無力，隻想離他越遠越好。
鳳婁越頹然的鬆開緊握著憐霜肩頭的雙手，眼神渙散，失落而憂傷，剛才那個憤怒的小孩，完全不見了影蹤。
這些，憐霜看在眼中。
兩人靜默已對，無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憐霜轉身離開，一個漠然的背影，讓鳳婁越的心底像是紮了一根刺。那種滿懷希望卻落空的感受，誰也沒辦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