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關於鳳婁越

三年前的一場大火把整個寧王府燒得什麽都不剩。鳳婁越的母親便是在這場大火中喪生的。

那個時候,寧王還在遊曆山水,當他趕回來的時候,王妃已經下葬。在此之後,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鳳婁越變了一個人似的,話少了,也不愛笑了。

寧王本就疼愛鳳婁越,那件事過後,他自覺虧欠了鳳婁越,於是不管鳳婁越做什麽,他都不忍責怪。不管鳳婁越做什麽,對或錯,他都由著他去,隻希望他開心,早日走出陰影。

聽見寧王的話,鳳婁越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身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有些古怪。

片刻,他冷聲道,“你憑什麽管我?”

寧王渾身一怔,麵色有些尷尬。他不怪鳳婁越對他的態度,如果恨自己能讓他好受一些,他都無所謂。

父子倆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鳳婁越瞪著眼前的男人,雙手緊握成拳,似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某種情緒。

見寧王無話可說,鳳婁越袖手一揮,絕然而去,獨留給原地一動不動的寧王一個冷漠的背影。

他還肯喚自己一聲父親,說明他們的關係並不是不能修複的。想著,寧王臉部僵硬的輪廓有了笑意。

嶽夕兒帶著滿腔怒氣回到自己的房中,隨手拿了桌子上的一隻茶杯就朝著地麵砸去。似乎隻有如此,她的心裏頭才好受一些。

房中的丫鬟都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喜怒無常。等嶽夕兒消停了些,她們便默默的收拾殘局。

沈萬君進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了這壯觀的一幕。滿地狼藉,能砸的都被嶽夕兒砸了個幹淨。

“摔了的這些東西從你的月錢裏扣。”沈萬君麵無表情的跨過淩亂的地麵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嶽夕兒正在氣頭上,聽了這話差點沒跳起來。她恨恨的盯著沈萬君冷笑道,“在府裏,你說了可不算。”

可嶽夕兒在說了這句話的下一秒就後悔了。迎上沈萬君恐怖的眼神,她訕訕的別開眼不再講話。

“你那點小把戲,沈萬良遲早都會查出來的。”沈萬君也不想和嶽夕兒計較,隨手拿了桌子上唯一一隻幸存的杯子為自己到了被水。

潤了潤嗓子,他繼續到,“道行不夠就別丟人現眼的。”

瞥了眼嶽夕兒,沈萬君嘲諷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嶽夕兒可受不了沈萬君的不斷拐彎抹角打太極。

“我的意思就是,別自不量力了,你的那些伎倆你真的覺得你能鬥得過那丫頭。”說完,沈萬君重重的擱下手中的杯子。

猛然的響聲嚇得嶽夕兒渾身一怔,而此時沈萬君的臉色烏雲密布的,顯然是怒了。

“你自己死了不要緊,別拖累我。”沈萬君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嶽夕兒。

沈萬君的靠近,讓嶽夕兒倍感壓迫,身子忍不住想要往後挪。

沈萬君伸手一把握住了嶽夕兒削尖的下巴,“今日若不是鳳婁越忽然出現,你今天還有命在這裏發脾氣?把你那大小姐的脾氣收收吧!”

沈萬君手用力一甩,嶽夕兒沒穩住,硬生生的被摔到了地上。

手不巧落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疼得她臉色都白了。

觸目的猩紅讓她的腦子一陣眩暈。沈萬君方才的話在她的腦海中炸開,什麽叫不是鳳婁越出現的話,她早就沒命了。

回憶著當時憐霜處變不驚,應付自如的樣子,嶽夕兒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當時她還以為沈憐霜隻是故作鎮定,如今憶起竟是後怕。

後背一陣涼意,嶽夕兒望向沈萬君竟是呆了,也忘了自己還受著傷。

“你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這幾日都不許踏出房門半步!”沈萬君冷聲道,瞥了眼嶽夕兒還在流血的手,沒有半點憐惜。

看著沈萬君出去,門被關上,嶽夕兒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一般,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傍晚的時候,有丫頭給她送飯進來,嶽夕兒躺在**,隻是淡淡的看了那丫鬟一眼,沒有半分的表情。

沈萬君是把她關起來了,外麵專門派人看著不準她出去。

冷笑一聲,嶽夕兒怎麽都沒料到自己會落得這般狼狽。不自覺的撫上手腕,傷口被包紮了,但還是疼的刺骨。

或許她真的該反省反省了,一次、兩次、三次,輸給了同樣的人,那個黃毛丫頭……

張瑤的事,綠翹的事告一段落,但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關於姚氏生辰宴會的風波,消息不脛而走,流言蜚語,越傳越勝。

當傳到最後,竟有了張瑤死了的謠言。

聽到這個消息,張瑤當時就氣得暴走,風風火火的跑來沈府找憐霜算賬來了。

因為傳言說,她的毒是憐霜下的。

彼時寧王父子還在沈府裏住著。

張瑤氣勢洶洶而來的時候,走得太急,和鳳婁越撞了個滿懷。張瑤正氣頭上,剛要來罵是誰走路沒長眼,抬頭看見了鳳婁越冷峻的臉,硬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

上一秒還張牙舞爪的張瑤在鳳婁越麵前一下就成了乖巧的無害小兔子。

憐霜正往這邊過來,鳳婁越遠遠的就看見了她。瞥了眼順勢要靠過來的張瑤,鳳婁越皺著眉頭避開了,那眼神之嫌棄,張瑤竟是毫無自知之明。

“越哥哥也在這啊——”她嗲嗲的聲音讓人止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憐霜經過的時候,剛好聽見。

從張瑤和鳳婁越身旁經過,憐霜連眼都沒有抬。

“站住。”鳳婁越握了握拳沉聲喊到,本來就冷著的一張臉這下更臭了。

憐霜應聲停了下來,誰讓人家是小王爺呢,自己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有什麽事嗎小王爺。”憐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麵對這個任性自大的孩子。

對,在憐霜的心裏,鳳婁越就是一個任性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隻有孩子才會三天兩頭沒事找事的來折騰自己,真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太閑了,可她很忙啊,可不可以不要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麵前。如果把幼稚當成貶義詞來用就是為鳳婁越這種人量身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