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經濟窘困
桂嬤嬤是沈府的老人，伺候主子那麽多年，也算是能揣摩憐霜的心思的。
從憐霜的言語表情中，桂嬤嬤知道小姐大概是不喜碧兒這丫頭的。所以最後，桂嬤嬤將碧兒安排去洗衣房工作。
沈府的洗衣房不大，但也不小。
府中上下主子們換下的衣裳都往洗衣房送，洗衣房算得上是府中最辛苦的差事。在洗衣房工作的仆人，大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碧兒一去，顯然是洗衣房裏最小的。
碧兒被桂嬤嬤帶到洗衣房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很難看，卻又不好發作。
那些正在忙碌著的丫鬟媽子們看見了碧兒，眼中滿是輕蔑和不屑。
“桂嬤嬤，這是小姐的意思？”碧兒努力克製自己此刻一觸即發的情緒問道。
“小姐把你交給我，自然是我安排，怎麽，你不喜歡這裏？”桂嬤嬤到底是老人，應付碧兒還是遊刃有餘的。
碧兒心內憋屈，卻不作聲的壓抑著。
“怎麽會，自然聽嬤嬤的安排。”碧兒掛著笑說道，心底卻是已經恨死了桂嬤嬤。這仇，她記住了。
桂嬤嬤找到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老嬤嬤過後，將碧兒交給了她，便再不看碧兒一眼轉身回南湘了。
洗衣房的老人叫六婆，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便知是不好得罪的人物。
看著劉婆，碧兒眼珠子一轉，很是乖巧的攀上劉婆道，“婆婆好，日後還請婆婆多加關照。”
碧兒從袖子裏掏出一些碎銀子悄悄的塞到劉婆的手中。
劉婆麵色稍有不自然，她端詳碧兒片刻，將那些碎銀子收好，板著臉道，“還不快去幹活！”
劉婆故意大聲的嗬斥道，隨即轉身離開。碧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正在幹活的丫鬟媽子們麵露驚訝，難得劉婆沒有為難新人。她們知道，此人來曆肯定不小，所以劉婆才不敢動手的。
碧兒轉身，那些盯著她看的丫鬟媽子們趕緊低下了頭避開她的眼睛。
碧兒很滿意自己給她們留下的印象。沈憐霜想要刁難她，沒有那麽容易，碧兒頗為得意的想著。
隨即，她撿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去睡大覺了，什麽事也不幹。
“哎，新來的是什麽人，好大的架子。”碧兒走後，底下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聽說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呢，長得真好。”有人讚歎著碧兒的美貌。
“哼，長得好看有什麽用，還不是丫鬟奴隸命。”也有人表示嘲諷不屑。
“嘰嘰喳喳什麽呢，不用幹活啊！”劉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厲聲的嗬斥道，粗狂的聲音整耳欲聾，議論聲戛然而止。
劉婆環視了一周，沒看見碧兒，她皺了皺眉。
尋到一處僻靜地，劉婆找到了碧兒。
碧兒似正在熟睡，呼吸平穩的靠著欄杆。
“你這個賤丫頭！”劉婆氣不打一處來，一邊上前要擰碧兒的耳朵，一邊念念有詞。
碧兒驚醒，險險的避開劉婆伸過來的手。
“劉婆，你這是幹什麽？”看著劉婆張牙舞爪的朝自己撲來，碧兒匆匆的躲開。
“誰讓你偷懶的。”劉婆怒聲道，因為抓不到碧兒而氣紅了臉。
碧兒望著收了錢不買賬的劉婆，眼底一沉，凜聲道，“你今天敢碰我，明日我便讓夫人攆了你滾出沈府！”
碧兒說著，也不躲了，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聽這話，劉婆愣了一下，上前的腳步卻收了回來。她沒有再動手，隻是口頭依舊不饒人。
“夫人身邊的再金貴到了我這裏也要守規矩！”劉婆凜聲道。
碧兒深知，再糾纏下去，自己討不到好處，也不再說話，轉身便往外走。
她高揚著頭，經過劉婆的身邊她頓住了腳，“劉婆，我可是好話說在前頭，你若是敢懂我分毫，我會讓你死無葬生之地，你信嗎？”
碧兒湊近劉婆低聲耳語。
劉婆驚愕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出這番話，可她看到碧兒眼中的狠戾光彩，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湘
劉婆站在憐霜的麵前將碧兒今日在洗衣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憐霜交代了，自然包括碧兒威脅自己的話。
“小姐，您看下一步我該怎麽做？“劉婆詢問著，口氣還算恭敬。
憐霜莞爾，她早猜到沈碧茹不會老實，所以她今日的所作所為皆不意外。
如今，自己隻需以靜製動，她倒是要看看沈碧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憐霜使了一個眼色，藍心上前給了劉婆一些銀子然後將她送走了。
送完劉婆，藍心回來有些心事重重。
“怎麽了？”憐霜微笑著問，手頭忙著還未畫完的畫。那是一副風景圖，夏花爛漫，小溪潺潺，正是憐霜屋子後院的景象。
“小姐，最近打發下人的銀子多了些，我手裏已經沒有銀子了，接下來。”藍心說著，麵露擔憂。
聽藍心這話，憐霜握在手中的筆頓了頓，認真的思索起來。
片刻，她說道，“先把娘親給我的玉墜子當掉，接下來我會有打算的。”
“可是小姐——”藍心欲勸阻，可是憐霜決定的事，是勸阻不了的。
藍心去當鋪當墜子的時候，憐霜則思索著下一步的打算。她有了一個開醫館的打算。總是拿著沈家給的月前，憐霜心中始終覺得不自在，盡管這些錢對沈家來說不算什麽。
隻是開醫館也需一筆不小的錢，這筆錢該怎麽去湊。憐霜心中是不打算讓美娘幫忙的，她甚至知道美娘是不願意她在外拋頭露麵的。
隻是她萬萬不可欠沈家太多，這不是她的風格。
心意已定，憐霜馬不停蹄的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最後，她打算將父母留給她的那塊和田玉賣掉。那塊玉不論是質地還是做工都是上等的一定能換不少的錢。到時候醫館開了，可以再贖回來。
憐霜取下腰間的玉，迎著日光，她看見了那塊玉泛著幽蘭的光彩。
美娘給的玉墜子並沒有換來多少銀子，但節省的話，能支撐一段日子的。
“小姐，就這麽多了。”藍心有些替憐霜委屈，可是她很努力的討價還價，當鋪的掌櫃死活不肯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