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夫人的詰難
“我喜歡簡單一點。”憐霜不冷不淡的應道，隨後白皙的手指靈巧的在發絲間遊走，自己動手整理濃密的長發。
簡單的單髻發型，脖子後麵的頭發隨意的從兩邊披散開來，其餘的用一根紫色發帶係起，一隻簡單大方的銀簪別於發髻間，眉心間貼了一枚似淚珠的花鈿。
憐霜的容貌本就好看，隻是稍作打扮便已很出眾，根本無需過多刻意的妝容。
在屋子裏用過晚膳過後，憐霜去臨屋找美娘，卻隻見屋子裏麵床鋪早已疊的整整齊齊的，人卻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知道娘親去哪了嗎？”沒找著美娘，憐霜略有些疑惑，朝著身側的春臨問道。
按照美娘的習慣，每天早上都習慣和自己一起用早膳的，而今日非但沒有和自己一起，還早早的就尋不見人影了，這怎不教憐霜多想。
“哦，小姐一大早便帶著秋蘭去老夫人那裏了。”春臨應道。
沉思片刻，憐霜淡淡的眼眸一閃，隨後說道，“我也該去給老夫人請安的。”
聞言，春臨的麵色微怔，隨後巧笑道，“小小姐其實不必如此的拘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憐霜便將她打斷，“你的意思是因為我不是真正的嶽家人嗎？”
冷淡的口吻，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卻是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春臨微張著嘴巴有些尷尬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憐霜並不理會她的話，率先邁開步子朝著外麵走去，見狀，春臨無奈，也隻好亦步亦趨的跟上。
老夫人居住的地方是比較僻靜的叫做靜安居的院子，院子裏隻有一個老嬤嬤和兩個一等丫頭陪著，平時鮮有人打擾，因為在嶽府有個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規矩，任何人沒有老夫人的傳見不得踏進院子一步。
今日聽見春臨說美娘早早的就去給老夫人請安，憐霜便嗅到了絲絲不安。
來靜安居的路上，憐霜幾乎沒有看見一個人，這讓事情顯得似乎越發的詭異難測，她不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穿過垂花門，進入院子，剛走了兩步便被忽然出現的一個老嬤嬤給叫住，老嬤嬤的神色嚴肅，渾濁的雙眼滿是打量的望著憐霜。
“原來是新入府的小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不能隨便到這座院子玩耍的嗎。”老嬤嬤的聲音發沉，一雙銳利的雙眼一瞬不瞬的死死盯住憐霜，不見一絲的和藹之氣。
“您是郭嬤嬤吧，我在延城的時候就聽說過您了，您的兒子是軒哥哥吧，我和娘親曾和他見過幾次，他總提到您，沒想到今日盡是能見到您了。”憐霜無視郭嬤嬤冷峻的眼神，麵色表現的無比激動。
聽了憐霜的話，郭嬤嬤的神色變了變，沉思片刻，她又重新將憐霜審視了一遍，才問道，“你認識軒兒？”
憐霜迅速的點了點頭，眼色不變，澄澈發亮。
郭嬤嬤問了一句後，便沒有再問憐霜任何一句關於她兒子的事，而是話鋒一轉又回到方才的話題上來，“不知小小姐一大早的來靜安居有何事？”
郭嬤嬤的麵色雖然還是冷冷的，憐霜卻明顯的感覺到她說話的語氣明顯的柔和了一些，沒了最初的冷硬。
“霜兒初來乍到，想來是該給長輩請安的，希望不會打擾到老夫人。”憐霜的表現很是禮貌恭敬。
郭嬤嬤思量片刻，說道，“那您跟老奴來吧。”
“謝嬤嬤。”憐霜笑著道謝。
郭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雖隻是一個奴婢，可老夫人卻是極其看重的，所以憐霜覺得有必要在這老人的麵前留下好的印象。
尾隨著郭嬤嬤進了會客廳，偌大的會客廳，正前方有一張方方正正的案幾，上麵供奉著幾尊佛像，佛像前整齊的擺放著一隻木魚，還有果盤。
除此之外，其餘的擺設便顯得有些簡陋，除了四把椅子和兩張桌子規矩的擺在一旁，便什麽也沒有了。
“您先在這稍等，老奴去請老夫人過來。”郭嬤嬤將憐霜領了過來後，便要走。
“勞煩了。”見郭嬤嬤朝著自己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憐霜這才撿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不知是等了多久，老夫人遲遲未來，憐霜也不惱，她深知，老夫人不過是刻意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嚇唬嚇唬自己而已。
悠閑的品著茶，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還遲遲不見老夫人的身影，候在一旁的春臨不由說道，“老夫人或許被什麽事給纏住了，小小姐要不下次再過來。”
憐霜不語，也不動，還是保持著等待的知識，她有的是耐心，隻是她擔心這麽長的時間，她的娘親是不是會遇上麻煩。
正想著，門外便迎麵走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手握拐杖，身穿華服，不是老夫人還是誰，她的身後跟著的，除了美娘，還有嶽夕兒。
見此情況，憐霜不由危險的眯了眯眼，有那個女人在，一準就沒有好事。
當那一行人走近，憐霜不緊不慢的上前迎了過去，“霜兒見過祖母。”微微的欠身作揖，滴水不漏的恭敬和禮貌，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可老夫人卻一臉沉重，而嶽夕兒則是明顯的幸災樂禍。
想來定是那個女人說了什麽胡話故意挑撥離間，憐霜瞥了嶽夕兒一眼，滿不在意的將目光落在老夫人的身上，等待著老人發話。
老人在最上方的椅子上坐穩後，這才朝著憐霜看了一眼，她眼中的那抹複雜，憐霜似乎能讀懂一些東西。
“美娘，若是你不將這孩子送走，莫怪我強將她攆出去。”老夫人冷冷的盯著下麵站著的臉色有些蒼白的美娘說道。
美娘雙眸含淚，其中的為難和不舍不是言語能夠表述的，她看了看憐霜又看了看老夫人，唇角輕輕的蠕動了一下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