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事出必有因

若真是桂嬤嬤所言那般,憐霜覺得她們肯定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隻要有跡可循,她就能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當然,在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千夏自己刻意製造的之前,憐霜是不會驚動她的。

不僅僅是顧慮到千夏,若她貿然的冤枉了千夏,隻怕日後會連累娘親使得她與沈萬良之間因此事有了隔閡。

就算這件事不是千夏自己所為,憐霜也斷定這件事必然是人為的。

她雖不能說是精通醫理,但她能確定,憑千夏的體製,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是很平常的事,若非藥物所致,她自從懷孕之後便很少出門,又沒有聽說跌倒什麽的,孩子怎麽就無緣無故的掉了呢。

爾後的日子,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憐霜的懷疑沒有錯。

先是藍心尋了千夏平日吃的補藥的藥渣來,爾後是桂嬤嬤發現碧蓮的行為舉止異常。

憐霜不得不開始揣摩桂嬤嬤的話。難道真的是千夏自己做的,隻為了栽贓陷害娘親。

這樣的戲碼在內宅太過常見了,也難怪桂嬤嬤第一時間會往這方麵想。更何況,桂嬤嬤是府中的老人,她伺候了姚氏一輩子,見過太多太多的女人之間的鬥爭。

此時此刻,憐霜的心中隻有惋惜。那樣幹淨明朗的女子,就這樣走一條不歸路?

原本那樣純澈的女孩,旦夕間也能變得不擇手段。

“我們去見見姨太太吧。”憐霜深吸一口氣。現在的她又太多的感想,卻還來不及細細的品味她便又要輾轉於麻煩之中。

後宅的泥潭,一個女人一旦踏進這裏一步,便會終身羈絆。憐霜便是如此。

她的理想簡單人生,離她越來越遙遠。

她的遭遇甚至讓她不願意再輕信任何人——

來到蓮庭,被碧蓮攔在門外是憐霜一早就想到了的。

隻是,應付一個小丫鬟,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家小姐可教過你規矩。”憐霜的瞳仁裏泛著冷光,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讓碧蓮有一瞬的不適。

可她偏還硬著頭皮頂撞了回去。

憐霜冷笑一聲,“看來侯府的規矩你是不懂的,現在就讓桂嬤嬤教教你。”

憐霜的話音剛落下,桂嬤嬤就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碧蓮的頭發。

碧蓮尖叫著,而憐霜目不斜視推門進去了。

外麵的動靜驚動了裏麵的千夏。

她無神的眼眸在看到憐霜的那一刹那忽然就亮了。

隻是那雙明澈的眼眸相比往日多了些什麽。

“你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千夏冷笑著。她的雙眼深深的凹進去了,眼底還有明顯的陰影,想來這幾日都沒能休息好。

憐霜皺了皺眉,上前幾步走至她的床前。

“滾!”豈料千夏異常的激動,對著憐霜就是一陣發狂。

幸而是藍心及時的擋在她的麵前,否則千夏那深長的指甲定是要抓傷她的。

“他還那麽小,你們為什麽不放過他。”折騰的累了,千夏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軟軟的趴在**,濃密的頭發將整張慘白的臉都埋了起來,憐霜隻看見她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屋內,除了千夏的哭聲,什麽也聽不見。

憐霜深深的看著那幾近崩潰的女子,眼神閃了閃,對藍心道,“走吧。”

“你的手還好吧。”回去的路上,憐霜瞥見了藍心手背鮮紅的兩道口子,是方才她以身護自己被千夏抓傷的。

“沒事。”藍心搖搖頭,眼裏晶亮。

憐霜望著她的眼睛出神了好久。經曆了這麽多,沒有改變的就隻有她的藍心。

看著藍心,憐霜也不知為何,心裏欣慰了好多。

“小姐,那個小賤人你準備怎麽處置?”桂嬤嬤道,神色異常的憤怒。

憐霜轉過頭來看她,皺了皺眉頭,她鮮少見桂嬤嬤對一件事這樣的在意。

許是察覺到憐霜看自己的眼神有異常,桂嬤嬤幹笑道,“老奴隻是擔心夫人。”

憐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晌才道,“容我想想。”

回到蘭苑的時候,玲瓏正坐在自己的院子裏。

“玲瓏?”玲瓏許久不到自己這裏來,今日見了,憐霜不免是有幾分驚訝的。

玲瓏轉過頭來看憐霜,憐霜發現玲瓏的眉眼長開了些,更美了。

“你怎麽來了。”憐霜含著笑走近了在玲瓏的身旁坐下。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玲瓏淺笑著道。

憐霜覺察玲瓏看自己眼神的異常,可當她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時,玲瓏的眼神一片平靜。

“老夫人去世後你去了哪裏?”憐霜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問,今日總算是問出了自己困惑了許久的問題。

憐霜並不是刻意大要打探玲瓏過去的行蹤,隻是她覺得玲瓏就是在那次外出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具體是什麽地方變了,她也說不上來。

“去遠房親戚家了。”玲瓏含糊的回答道,似乎不願意提起。

憐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再追問。

既然都過去了,就過去吧。憐霜心中是這樣想的,她本來隻是擔心玲瓏,如今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又何必追問她過去的事呢。

想著自己方才的問題有些可笑,憐霜不自覺的揚了揚嘴角。

而玲瓏在看到憐霜微笑的瞬間,臉色輕微的變化著,眼神中似有什麽東西閃過,一瞬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玲瓏小姐,我給你泡了你最愛的茶。”桂嬤嬤從屋裏出來,眉裏眼裏都是笑。相比在蓮庭時的臉色,此刻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小姐,老奴也給你準備了。”桂嬤嬤察覺到憐霜的眼神,嘴角的笑容停滯了片刻。

“謝謝。”憐霜淡淡道,爾後桂嬤嬤便退下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茶,沒想到桂嬤嬤還記得。”玲瓏似說給憐霜聽,又或者是自言自語。

她喝了茶過後並沒有在憐霜這裏多留,隻說還有些瑣事就先走了。

憐霜送她到門口,直到她走遠了憐霜才往回走。

桂嬤嬤出來的時候,看著院子裏空無一人的時候,眼神中隱藏著幾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