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出逃

鳳婁越被鳳卿承用繩子五花大綁而動彈不得。他冷漠的望著鳳傾城,琥珀色的瞳孔清晰的倒映著鳳卿承猙獰五官。

那個外人眼中溫潤如玉的六殿下,在鳳婁越的世界中從未有過。鳳婁越的印象,鳳卿承永遠隻是多疑善妒的形象。

“你現在是在嘲笑我嗎?”鳳卿承陰狠道,眼神又冷了一分。

鳳婁越不理他,隻當他又在發瘋。然這使得鳳卿承越發的癲狂。

盛怒之下,他拔出了佩劍筆直的對準鳳婁越的心髒。

鳳婁越皺眉,沉寂的眼瞳變得冰寒。

他不信鳳卿承敢傷他。

然而,當鋒利的劍刺入肌膚的那一刻,疼痛感那麽清晰,每一根神經都不受控製的緊繃起來。

忍著痛,原本就虛弱的鳳婁越額頭冷汗淋漓。

捕捉到鳳婁越臉色一瞬的慘白,鳳卿承笑了起來,溫文儒雅很是好看。

對鳳卿承的虛偽,鳳婁越早已深惡痛絕,厭惡之深正如鳳卿承對他。

憐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

四下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找到了燭台,然後點亮。

看清四周的布局,憐霜的眉心猛地一跳。她睡了多久了這是——

憐霜光著腳跑到門邊去開門,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麵被鎖死了。

要怎麽出去——

她四下看了看,發現窗戶也是被釘死了的。她不會武功,也不會開鎖,要出去,當真是——難。

正當憐霜一籌莫展的時候,身後的窗戶一陣窸窣的響聲。

憐霜猛地一驚,轉身向後退了一步。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窗戶,看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那裏。

忽然,窗戶就動了,窗戶打開的時候,憐霜看到了一章熟悉的臉。

“是你?”憐霜看清來人,麵色驚訝。

“姑娘快走吧。”說話的正是那日領憐霜前來這裏的難民。

“好。”憐霜沒有時間追究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她隻想著能夠快些出去找到鳳婁越。

此事非同小可,關係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身家性命,更牽連這棉蘭的一眾百姓。

若是鳳婁越有個什麽不測,災民與朝廷之間,就真的會走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月光中,憐霜隱藏在黑暗的角落,奪過巡夜的人,她才躡手躡腳的從角落裏走出來。

放走憐霜的人眼看著憐霜安全的離開院子後才放心的離去。

“茂哥,她走了。”院子的一處隱秘地帶,正是放走憐霜的男子,他朝著一個黑影走去,話語恭敬。

身披黑色風衣的男子轉身,身形高大正是阿茂。

“好。”阿茂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棉蘭的難民看重他才選他做首領,作為首領,他不能辜負棉蘭百姓的信任,然而另一個方麵,憐霜卻是他的恩人,他阿茂愛憎分明,憐霜的恩情他不會忘,所以看著憐霜被囚禁,甚至後來還可能會有預料不到的危險,他於心不忍。無奈之下,他隻得出此下策。

唯有如此,賭注悠悠了眾口,也算是盡了自己一些綿薄之力回報憐霜,雖然他知道作為回報,這些都還遠遠的不夠——

憐霜幾經波折才順利的逃出小院,然而出城卻是難題。

她不得不開始轉動腦子思想對策。

夜色正濃,有雲層從月亮一旁劃過,擋住了月華。

一行尋城的人打著嗬欠走過,憐霜從袖口掏出一枚精致的小瓶子輕輕的一揮,擦肩而過,一名男子昏昏欲倒。

憐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才未倒下,憐霜將其拖至身後的胡同,將男子的衣服脫下自己換上,爾後混入了那行巡視的人之中。

“你怎麽了,困得不行了嗎?”憐霜歸隊後,身側的一名男子奇異的問道。

憐霜垂著頭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搖著頭。

憐霜的心頭緊張到不行,唯恐被發現,然而那男子之後再沒有多問自己一句。

城門緊閉,晚上出去目標太明顯了,看來還是隻有等到白天。

算算日子,離約定的期限還有七日。

隻有七日了,至今他們仍一無所獲。

想著若是此次任務辦砸了的後果,憐霜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想著長在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忽然有一條就不是自己的了,憐霜的後背就發麻,如有一把刀架在後頸處。

天橙色亮的時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起來。

清晨的棉蘭,漸漸熱鬧行人,來來往往間,臉上無比掛著微微的笑容。

若是歸順朝廷,棉蘭也能這般快活下去,沒有戰爭,百姓安居樂業,或許暴亂便不會再起。

然而當今的朝廷,除了能給這些水深火熱中的黎明百姓帶來戰亂,其他的,他們什麽也沒能做到。

憐霜混在進出的百姓之中接受看守城門的人的盤查。

“抬起頭來。”身旁的人都走了,獨憐霜被攔截了下來。

那一瞬間,憐霜的腦海中劃過無數個念想。

憐霜緩緩的抬起下巴,手指在袖口間緊握起來。

“去吧——”憐霜以為自己終於還是被抓到了,然而那人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陌生的神采。

有驚無險的出了城門,憐霜緊繃的神經這才緩緩的鬆懈下來。

憐霜一路小跑著去最初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那裏空無一人。

去哪裏了——

憐霜冥思苦想。

幸好運送糧食的車在泥土上留下了深淺的印記,這為憐霜提供了鳳卿承一行人去向的線索。

隻是詭異的是,憐霜沿著車輪的痕跡一直走了很遠,最後,車輪印卻憑空的消失了。

“調虎離山——拖延時間——”鳳卿承到底要幹嘛,憐霜的心騰的一下就懸了起來。

她飛快的轉身往回跑,心中無數次的默念,鳳婁越,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一路狂奔,憐霜上氣不接下氣,實實在在的是走不動了,然而卻沒有半點頭緒,不知道鳳卿承到底把人和救濟糧帶去了哪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多一分的耽擱,就多一分的危機。

拖著沉重的步伐,憐霜甚至感覺腳不是自己的,隻是機械的邁著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