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恩怨

“父皇,您是知道兒臣喜歡沈憐霜的,為何遲遲不下旨賜婚。”鳳卿承神色中有惱色,但極力的克製的,在肆意妄為他也是明白的,鳳野夼不僅僅是他的父親,更是一國之君,他的任性也當適可而止。

“知道又如何!”鳳野夼的神色帶著厲色,他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鳳卿承,那種逼人的眼神讓鳳卿承忍不住的降低了音量。

“父皇,你一向最寵愛兒臣,為何這次——”鳳卿承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但急切的眼神還是隱隱約約的透著不甘。

他不甘心自己心儀的女人得不到,他不甘心鳳婁越次次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他費盡心思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沈憐霜的事情,你想也別想!”然而這一次,鳳野夼的態度也是相當的強硬,沒有半分容人商量的餘地。

“父皇——”鳳卿承震驚鳳野夼的疾聲厲色,他不明白了,為什麽過去他要什麽父皇都會滿足,這一次偏偏就不行了。

“什麽都不要再說,退下。”鳳卿承的話未說完,鳳野夼出聲打斷。

看鳳野夼的神情,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沒有半分環轉的餘地了,鳳卿承縱有萬般的心不甘,也隻能一股腦的咽下。終究,他還是畏懼那個一向疼愛的自己的父親。

回到鏤月宮,鳳卿承臉色鐵青,宮女們都小心翼翼的沒有一人敢惹他。

“殿下,太子邀你去東宮下棋。”這時,一個不明狀況的小太監興衝衝的從門口跑進來,他剛從東宮過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當他看到鳳卿承鐵青的臉色,神經立馬就緊繃了起來,奈何話一出口覆水難收。

“滾!”鳳卿承赤紅著雙眼瞪著那小太監,隨手操起手邊的杯盞就朝著那小太監砸去,一聲悶響,被子砸中了小太監的額角,鮮血直流,順著他的眼角一直流到脖頸。

小太監臉色慘白卻一眼不發,也不敢伸手擦臉上的血跡,隻憑著鮮血染了雙眼再睜不開,然後渾身戰栗的匍匐著退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唯恐再有不對的地方激怒了上方盛怒的鳳卿承。

“怎麽了這是——”小太監退下後,伺候的宮女們無不心驚膽戰,唯恐接下來鳳卿承的撒氣對象會是自己。

在宮中,旁人都說跟著鳳卿承這樣溫和的主子是莫大的福氣,然而卻隻有在鏤月宮當過差的才知道外人眼中那個溫柔明媚的六皇子,實際上是一個陰晴不定之人,或許這一秒他還笑著,下一秒就會是地獄修羅,一句話,一個動作,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然而這些,鏤月宮當值的人從來不敢向外人說起。

屋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屋內伺候的每一個人都惶惶不安的屹立在側,隻希望鳳卿承的怒火能快些被消滅。

“這是怎麽了?”眾人無限緊張中,一個身材嫋娜的女子緩緩進來。

她穿金絲織繡絲縷鞋,玫瑰色的裙褥鮮豔奪目,衣服上紛繁複雜的圖案五花十色,然而卻是豔而不俗。

她妝容精致,肌膚凝脂勝雪吹彈可破,光潔白皙的額前是一枚金亮的花鈿,正好實在眉心的位置。

她梳著繁複的勾欄如意髻,墨色的頭發一律盤至腦後,左側如意流蘇垂至肩頭,右側金色鑲玉青鳥簪瑩瑩生光,中間是一朵開得極豔極盛的牡丹花,顏色豔紅光澤誘人,分不出真假。

女子的到來另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輸了口氣,他們如釋重負的向女子請安道,“見過練奚姑娘。”

練奚巧笑如嫣,她輕盈的拂了拂衣袖,屋裏的一幹人等紛紛退下。

“火氣不小嘛。”練奚瞥見地上摔碎的杯子還帶著血跡,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她腳步輕盈的走到鳳卿承的身側,手裏握著一杯茶。

“來,消消火。”練奚含笑的望著怒氣還未退去的鳳卿承,饒有興致。

“很好笑?”鳳卿承瞪她,卻接過了她手中的茶一股腦的灌下。

“是挺好笑的。”練奚誠實的說道,看著鳳卿承的雙眼笑意更濃,“你說你整天都和鳳婁越比,不累嗎?”

鳳婁越、鳳卿承、練奚,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一開始三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可是日子一長,三人漸漸的長大,漸漸的,也就變得生疏了。而鳳卿承與鳳婁越反目成仇,是在鳳婁越母親去世的那一年。

“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怨氣?”鳳卿承反問。

練奚的笑容一滯,精致完美的笑容像是裂開了一條憂傷的縫。

“他的心思我從來不曾摸透,如今的局麵便是最好的。”練奚斂去眼中的神采,故作輕鬆道。

愛上一個人,又如何能說放下就放得下。

更何況,她鳳練奚此生一旦認定了一個人,便再不會改變,盡管他不愛自己,至少她要讓他記得自己,無論是何種方式留在他心裏。

“可他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鳳卿承幽幽道,探尋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練奚,玩味的神色似在等著一場好戲。

練奚猛地抬頭,眼底一瞬間的驚愕和哀傷被鳳卿承盡收眼底。

“既然你如此放不下他我們聯手可好?”鳳卿承微笑著,那燦爛的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之意,唯有森寒刺骨。

練奚抬頭看她,笑靨如花,“如今,可是連我你都要利用一番?”

“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鳳卿承淡淡道,清亮的眼瞳中映著得逞的光彩。

王府

寧王方遊曆山水歸來,聽聞鳳婁越已經上侯府提親的消息驚愕之餘卻是衷心的為鳳婁越感到高興。

“是時候告訴她這些年你為她所做的了。”寧王悠悠道,慈愛的眼神對鳳婁越是滿滿的疼惜。

在他的心目中,鳳婁越是一個幹淨善良的孩子,自小便是。

他從不對鳳婁越有多高的期望,他隻願他的孩子此生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不父親,若她心裏沒有我,知道那些隻會是負擔。”鳳婁越立在窗邊,視線看向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