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痛下殺手

倚著門,蕘兒瞪著茗兒,死灰複燃的眼神中,載滿了深沉的恨意。

“主上早說過,沒有他的允許,不得動沈憐霜分毫,而你擅作主張,這是你違抗主上命令的懲罰。”茗兒淡淡的看了蕘兒一眼,端著水越過她進了屋。

“這幾日,那崔喚兒來找過你,都被我攔下了,我說你最近生病了需要靜養,讓她別再來了。”茗兒想起方才崔喚兒來過,便順便通知蕘兒,這幾日她都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你這是在禁足我嗎,你哪裏來的權力。”蕘兒紅著眼,惡狠狠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茗兒。

毒蟲的折磨之後,她還是平日那個盛氣淩人的蕘兒,不可一世到無可救藥。然而茗兒是從來不與她一般見識。

“我先出去了。”茗兒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放下東西便出門,屋中的侍女也早被遣退,如今的局麵,當真的是要軟禁蕘兒。

門關上的當兒,一隻杯子砸向門,撞在門上落地,聲音響亮。

蕘兒摔了屋中所有能摔的東西,她不甘心。

翌日淩晨

微薄的曦光從天盡頭一瀉而下,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層層疊疊的鱗紋雲層軟綿綿的鋪在天際。

一行青鳥飛過,依稀聽聞它們在啼叫。

王府內,早起的廚娘去井邊打水,經過廢棄的枯井察覺異常。

亂草重生的地方,隱約可見有人躺在那裏。

廚娘走近了些,卻見那人是死了,死狀極慘,一張臉別劃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驚叫之下,引來了更多的人圍觀,大家議論紛紛,惴惴不安,是誰人,與死者有著怎樣的仇恨,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法殺了她。

“小姐,枯井那邊出了人命。”大清早的,憐霜就聽良辰說起此事。

“可知死者是何人。”憐霜詢問,心中猜測是誰人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在王府之中公然行凶。

“是那蕘兒的貼身侍婢茗兒。”良辰回答道。

“茗兒?”憐霜驚異的同時,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像。

蕘兒。

憐霜總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與她脫不了幹係。

“我們去看看。”憐霜起身便往外去,良辰隻得跟著。

此時枯井那邊已經聚滿了人,鳳婁越也在那裏。

鳳婁越看到憐霜,四目相對,竟陌生得無以複加。

憐霜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很自然,然而卻躲不過心中的緊張不安。

“別看。”憐霜欲靠近一些,鳳婁越忽然用手擋住她的雙眼。

憐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推開他的手,與之隔開了距離。

茗兒的致命傷口在喉間,凶手是趁其不備一刀致命的。

可見凶手是茗兒最為熟悉之人,否則她不會一點防備沒有。

而凶手毀了她的臉,完全的是出於某種憤怒情緒。

“仵作來過了嗎。”視線越過鳳婁越,憐霜問的是他身旁的一個下人。

“還沒有。”那個下人回應憐霜的話。

這個時候,蕘兒姍姍來遲。

經過憐霜的身旁,她神色坦然,而看到茗兒的屍體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悲痛之情。

“蕘兒姑娘真的是沉得住氣,若我記得沒有錯,茗兒可是蕘兒姑娘身邊最為親密的侍女,她臨死前,你可曾察覺到什麽異常。”憐霜清淺一笑,把矛頭直接的就對上了蕘兒。

“如王妃所言,死者正是我的婢女,然而她為什麽會死了,我想是她的脾氣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蕘兒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不否認也不解釋。

“得罪了什麽人。”憐霜的目光緊盯著蕘兒不放,時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收入她的每一個神情。

“這我就無從知曉了。”蕘兒搖搖頭,一副傷神的模樣。

“你還真的是一點也不難過。”憐霜冷冷道。

“為什麽要難過,我與她早有不合,死了,一了百了。”蕘兒貼近憐霜的耳畔,一字一句,盡是置身事外的冷漠。

“人是你殺的。”憐霜並非是疑問,而是篤定。

“那麽王妃就拿出證據來吧。”蕘兒輕笑道,美目之中滿是嘲弄。

“仵作來了,請大家讓一讓。”人群中隱約的躁動,回頭看,竟是官府來了人。

“死者的致命傷口在喉嚨,一刀致命,麵部多處劃傷,此外其他的部位沒有任何傷痕,死者死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時辰前。”仵作之言與憐霜的推測大相一致。

“王爺,我們要把屍體帶回去。”衙門的人對鳳婁越道。

“嗯。”鳳婁越一點頭,便有人將屍體領走了。

憐霜本不是愛管閑事之人,但於情於理,茗兒都曾救過她一名,而且此時還牽扯蕘兒,上次一事,她還沒有找她算賬,那麽久這一次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吧。

“慢,我跟你們一起去。”憐霜叫住準備走的一行衙役。

“王妃放心此時我們定會查得水落石出的,您看······”衙役略顯為難的看向鳳婁越欲征求他的意見。

“我一定要去。”憐霜的口吻,分明是不容商量。

“讓她去吧。”鳳婁越開口了,衙役遲疑片刻,再尋不到拒絕的理由,隻得答應了憐霜。

“那行吧,走。”對身後的人揮揮手,憐霜走在他的身側,一行人去了衙門。

聽了衙內人士對案件的分析如此的潦草,憐霜打斷道,“種種跡象都證明,殺害此人的,是死者認識的人,那麽範圍就縮小了,死者生前性格內向,不苟言笑,和她較為熟悉的也隻有蕘兒一行人等。”

“王妃,這件事我們自有定斷,您不懂辦案,還是回去吧。”有人訕笑著上前勸道。

憐霜冷笑道,“自有定斷,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有意包庇真凶。”

“王妃您話不能這麽說啊,衙門辦案有衙門的規矩,我們也隻是秉公辦事。”有人上前解釋道。

憐霜冷眼道,“不管你們最後答案如何,若是不能說服我,我斷定,這個案子結束,你們的飯碗也別想捧著了。”

丟下了話,憐霜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行人大眼瞪小眼,除卻一人,神色帶有幾分的慌亂,但不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