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墨徹

“是。”聽了憐霜發話,藍心也不敢多說什麽,如是按吩咐將信件處理了。

溫柔的霞光,在夕陽西下的時刻,悠悠白雲,被染成了火紅的顏色。天的那邊,飛鳥歸來,整齊的排成一列,繪河的河岸口,船舶陸陸續續的靠攏來,河麵的漣漪散去,寬闊的大河歸於平靜。

十裏長汀,一座亭台孤零零的立在那裏,隨著天色的漸暗,顯得越發的孤寂落寞。

月亮升起的時候,隱約有一道黑影走進亭內。

嶽府內,憐霜沒有去飯廳用飯。

藍心為她準備了一些小點心端了過來。

“小姐,藍心準備了些小點心你嚐嚐?”藍心見憐霜已經在書房坐了一整天了,午飯吃的那麽少,晚膳也沒有去飯廳,心頭不免擔心她挨餓。

憐霜從書堆中抬頭看了看藍心,視線落在她那一盤精致的糕點上。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小姐嚐嚐吧。”見憐霜一直盯著盤子,麵色卻不冷不淡,藍心不免有些緊張。

很多時候,藍心都不敢把憐霜當小孩看,在她的麵前,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隻見憐霜輕輕的站起身來,朝著藍心走去,藍心淺淺一笑,趕緊將糕點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憐霜坐下拿了一塊淺綠色的糕點往嘴裏遞去,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很是好吃,還有淡淡的綠茶香。

抬頭看了藍心一眼,藍心卻是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憐霜不滿意。

“很好吃。”憐霜沒有敷衍,是真的好吃,隻是她的麵無表情,讓她的這句讚美絲毫沒有降低藍心的緊張感。

當憐霜吃好了以後,藍心收拾幹淨桌子便出去了,而憐霜則又撿了書本翻閱起來。

從窗邊看了看外麵濃重的夜色,不知為何,憐霜覺得自己全然沒有困倦之色。

一陣風過,打亂她的書頁,一陣涼涼的感覺沁人心脾。

一個冷戰打過,她上前想要關上窗戶,可當她的手還沒觸碰到窗戶,便一把被什麽東西給抓住。

一個機靈,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抓住自己的人的臉,便被拽出了飛了老遠。

隻聽見耳畔呼呼吹過的風,憐霜趴在那人的胸膛前,聽著那一聲鏗鏘有力的心跳,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好容易被落了地,憐霜總算能抬起頭來看清擄走自己的人。

“是你!”看清來人,憐霜不由眼色一冷,渾身的戒備都被激活。

“你竟是記得我,在下真是受寵若驚。”男人壞壞的一笑,邪魅的揚起嘴角。

憐霜皺了皺眉,環顧四周,這不正是十裏長汀嗎,看來送信的是他了,可他找自己做什麽,難道。

看穿憐霜心中所想,男人笑道,“放心,這一次不是有人向你索命。”

男人好笑的看著憐霜,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那你抓我來這裏做什麽。”男人的回答讓憐霜那好看的眉頭幾乎擰成一團。

“你說呢?”男人的笑容極具魅惑,憐霜有那麽一瞬間竟然是看呆了。

天下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星月般的眼眸,劍眉神采飛揚,那光潔白淨的雙手,竟是比女子的手都要好看,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是一個殺手。

“不說罷了,我要回去。”憐霜皺眉,心頭有些慍怒,沒事大半夜帶她來這裏吹冷風嗎?她可沒心思、更沒精力跟他耗著。

見憐霜要走,男人趕緊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憐霜的手有些嬰兒肥,握在手裏軟軟的,男人竟有些舍不得放開。

男女授受不親,憐霜對這無禮的男人越發的感到惱火,看了眼抓住自己的大手,她眼神冰冷,滿是威脅。

男人卻不管,還是握著不放,儼然一副流氓的模樣,痞痞的笑著,任憐霜的臉色從紅到青變幻莫測。

“放開我。”憐霜冷冷的對男人說道,那瞪大的雙眸像像是兩把犀利的尖刀,恨不得將麵前的男人殺死。

見憐霜反抗的模樣,男人眼底的興趣卻更濃了。

鬆開憐霜的手,他悠悠的說道,“那一次的事,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這句話像是在解釋,可憐霜根本沒有心思聽,即便他帶自己來這裏沒有什麽惡意,可是剛才他的無禮已經給憐霜留下了很不好的印像,加上上一次他受命嶽夕兒刺殺娘親的事,憐霜隻覺得越發的反感此人。

讀到憐霜眼中傳遞的厭惡之色,男人的臉色變了變,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你恨我?”男人直勾勾的望著憐霜,眼中的那抹光彩滿是危險的味道。

憐霜不答話,隻是看著她,眼神依舊,男人有些惱了,上前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脖子,威脅道,“說!”

喉頭忽然襲來的壓迫感,讓憐霜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定定的望著男人,卻見男人的眼中除了微微的慍怒並沒有殺氣。

“我快喘不過氣了。”勉強從喉頭擠出這幾個字來,憐霜的臉已經憋得通紅。

見狀,男人劍眉皺了皺,眼中閃過一絲看不懂的光彩。

男人鬆開手,憐霜便往後退了好遠,那眼神,戒備的望著男人,唯恐男人再靠近自己一步。

“我不想傷害你。”男人見憐霜的動作,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方才的行為已經應正了你這句話的可信度。”憐霜冷冷的應道,看男人的眼神絲毫不變。

男人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在一個小女孩的麵前如此的挫敗,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見她了才特地約她一見,隻是他沒料到,這小妮子的戒心如此之重,不僅爽約,還這麽記恨那日的事。

“我。”男人無言以對,望著憐霜,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總覺得,眼前擁有天使麵孔的女孩,根本就是一個小魔頭呢。

“好,那你走吧。”男人很是挫敗的答道。

他的回答令憐霜很是意外,可她也懶得多想,隻要今早離開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當憐霜剛轉身,男人卻又在忽然上前,筆直的擋在憐霜麵前,擋去了憐霜的路。

“你要幹什麽。”以為男人反悔了,憐霜又恢複方才神經緊張的模樣,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滿是戒備。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叫墨徹。”溫柔的語調,充滿磁性的嗓音,憐霜竟不自覺的回味起那兩個字,墨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