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見舊人

經曆生死的她,心或許會變得強大一些,可是那縈繞在心頭的那份牽掛,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

今生,帶著前世的遺憾,她勢必要好好的守護眼前的女子,讓她一世無憂。

眼波微閃,視線不經意的掃過看台,一個身穿墨藍色長袍的男子莫名的熟悉,這不覺引起了憐霜的注意。

帶看清男子的容貌,憐霜的臉色猛地發白,黑亮的瞳孔中頓時暖意全無,凜冽的波光慢慢的在眼中彌漫開來,像是卷起的深邃的漩渦,要將目光所及之處的一切毀滅殆盡。

那個男人,那個自己曾叫了十年的父親的男人——

是他將自己和娘親親手推向毀滅的深淵,她又如何能忘得了!

沈萬君興致正濃,卻感覺到覺身後莫名的異樣,疑惑的回頭,卻迎上少女帶著敵意的目光。

沈萬君心頭詫異,卻見美娘朝著少女走去。

美娘看著憐霜時,眼中難得的溫柔,讓沈萬君心頭的疑惑越發的濃重了。

外界都說這千嬌閣的花魁,美是美,隻是太過孤傲冷漠。

能讓這淡薄的女子有如此溫柔的神情,想來兩人的關係是不一般了,想著,沈萬君的眼中染上幾分興趣來。

他剛想往憐霜所在的地方來,身旁的小廝卻慌慌張張的攔住了他。

小廝伏身在他的耳畔不知說了些什麽,隻見沈萬君身形一怔,猛地回頭,視線定定的落在了一名身穿藏青色的英俊男子身上。

那人憐霜認得,是沈萬君的長兄,叫沈萬良,前世,在一場火災中喪生。

兩人視線交匯的當兒,仿佛擦出了電石火光一般。

沈萬良不緊不慢的走到沈萬君的跟前,沈萬君身旁的小廝們齊齊的行了禮,然後恭敬的退至一邊。

“大哥來此有何要事。”沈萬君冷冷的望著沈萬良,言語間飽含不屑。

“二弟現在不是應當在藥鋪嗎,怎跑來了這裏。”沈萬良輕輕的皺了皺幽幽的說道,沉穩的聲線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沈萬君身旁的小廝都有些發怵。

“我出來透透氣,這也需要向大哥匯報嗎?”沈萬君冷哼一聲,毫不理會沈萬良的質問。

“我是沒閑功夫過問,隻是父親讓我來尋你,讓你速速回府。”對於沈萬君囂張的態度沈萬良並不感到意外。

聽聞是父親尋自己,沈萬君的神色微頓,隻是父親這時候為何這時候要見自己,莫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沈萬君暗自揣測著,他冷冷的看了沈萬良一眼,也不打算再做糾纏,帶著自己的一行人,消失在看台的後方。

“大爺怎能容二爺這般的無禮,要知道大爺可是侯府的嫡長。”沈萬良身旁的阿才被方才沈萬良那不可一世的態度氣到了,忍不住朝著沈萬良抱怨道。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沈萬良便將他打斷。

“若是不想惹麻煩就不要說些沒用的。”沈萬良斜睨了阿才一眼,眉眼間隱隱的有些不耐。

“是!”瞧見自家主子的麵色發沉,阿才悻悻的退下。

屏風的一側,憐霜一直安靜的注意著兩人,神色很是複雜。對於沈萬君和沈萬良之間的矛盾,她前世也是略知一二的,隻是從來沒有去深究。

但今日,她倒是明白了,沈萬君方才看沈萬良的眼神裏,寫著明明白白的嫉恨,兩人之間無非是一場士家大族的子嗣對繼承權的爭奪。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憐霜美眸微微的眯起,緊接著便什麽也不說就朝著外麵跑去。

黎明的曙光輕輕的灑落在湖麵上,飛鳥掠過的痕跡,在湖麵**起一層一層的漣漪,偶爾的一片嫩葉飄落,孤寂冷清的開始漂泊。

一路上,憐霜悄悄的跟在沈萬君的身後。

方才在千嬌閣,她捕捉到沈萬君神色的異樣,這讓她心頭隱隱的有些不安,便想要一探究竟。

果然,沈萬君沒有往侯府走,而是往郊外去。

憐霜在經過一條小道的時候,一陣哭聲傳入憐霜的耳裏,一眼看去,是兩個男人在欺負一個孩子。

秀眉微蹙,憐霜本想不管的,可是男孩的哭聲一聲一聲的打在她的心坎。

終究是妥協了心頭的那股不忍,憐霜看了眼漸漸隱沒在樹林中的沈萬君,迅速折回朝著男孩所在的小道奔去。

男孩還在哭,而那兩個男人的毒手已經朝著男孩的衣服襲取,男孩的一件外衣已經被拔開,掉落在一旁

見狀,憐霜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冷聲喊道,“住手!”

聞聲,那兩名背對著她的男人很是不耐的轉過身來吼道,“你他媽少管閑事!”

可當他們看清憐霜的麵容時,眼神一閃,臉上的憤怒轉變成猥瑣。

“喲,小妞長得真不耐,這下爺們可有福分了。”其中一個男人賊賊的盯著憐霜,兩隻小眼睛色眯眯的。

“識相最好給我滾!”憐霜失去了耐心,怒聲的吼道。

“脾氣倒是不小,我喜歡,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你在我的身下求饒是什麽模樣了。”另一個男人**笑道,說罷,便像餓狼一般朝著憐霜撲來。

憐霜眉心一沉,眼中冷光乍現,掏出腰間藏著的匕首就朝著男人刺去。

那手法,快狠準,一刀就插入男人的手臂。

冷眼望著男人抱著手臂在地上打滾,憐霜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另一個男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著同伴痛苦不堪的模樣,神色有些呆呆的。

待他回過神來,一臉憤怒的瞪著憐霜,想要上前為地上的男人報仇,憐霜幽幽的一句話,卻讓他動作一頓,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你也想嚐嚐渾身腐爛的滋味嗎?”憐霜冷冷的望著男人,森冷的雙眸帶著噬血的味道。

男人朝著自己的夥伴看去,這才發現,地上的男人已經疼暈了過去,手臂上的傷口正在潰爛。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恐,甚至顧不上地上的男人便落荒而逃。

“好了,沒事了。”瞥了眼牆角的男孩,憐霜麵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