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見招拆招

藍心憂心忡忡的模樣憐霜是看在眼裏的,她也猜到了這種可能,隻是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一行人尾隨著嶽夕兒的腳步很快便到了嶽府供奉先祖和佛祖的祠堂。

站在台階下,‘善佛祠’三個字赫然醒目,龍飛鳳舞之勢,可見書寫之人的揮筆豪邁,三個字一氣嗬成,自成一體。

除此之外,每一個字的邊緣都鑲著金邊,給這龍飛鳳舞之勢添了幾分的華麗氣息,卻也不失嚴肅莊重。

在台階下麵停下來後,嶽夕兒視線有意無意的瞥了憐霜一眼,對老夫人說道,“奶奶,我們府中想來有規矩的,霜兒她。”

嶽夕兒言語隱晦,可即便是如此,憐霜也知曉她此話中的含義。

嶽夕兒的話音落下,憐霜輕盈的上前一步,對老夫人說道,“祖母,霜兒在這候著,便不進去了。”

淺淡的語調,沒有因為嶽夕兒的話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老夫人看了看憐霜,神色複雜,過了一會兒她才點點頭,由嶽夕兒扶著進了祠堂,而其餘的人,都隨著憐霜等在外候著。

不知過了過久,老夫人出來了,依舊是由嶽夕兒攙扶著。

憐霜抬頭看,見老夫人的臉色便已經知曉裏麵的情況了,而一旁的嶽夕兒,那得逞之色如此的明顯,憐霜即便是想假裝不知,也是不行的。

望向嶽夕兒別有深意的眼眸,憐霜覺得莫名的好笑。

“霜兒,辛姨娘被你外婆身邊的人帶走可是你親眼所見?”老夫人滿麵嚴肅的望著憐霜,那渾濁的雙眼中時隱時現的壓迫之感,換做其他的人,隻怕是再難鎮定自若的。

隻見憐霜輕輕的上前,從容不迫道,“並非霜兒親眼所見。”

聞言,嶽夕兒輕蔑的笑開了,眼中的得意光彩越發的濃鬱。

而老夫人則是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憐霜的身上,等待著她還能說些什麽。

沉默片刻,憐霜再一次開口卻是已經抬起了頭。

那雙清明的眼眸,閃爍著從容不迫的光彩,她毫無畏懼的迎上老夫人嚴肅的目光,不緊不慢道,“霜兒雖不是親眼所見,卻肯定,一定是外婆身邊的人將辛姨娘帶走了的。”

憐霜眼中滿是堅定的光彩,老夫人心生疑惑,嶽夕兒也揣測不透憐霜心中在想些什麽,隻是憐霜此話一出,她的神經不得不又緊繃起來。

憐霜頓了頓,繼續說道,“今日霜兒去竹園不見辛姨娘,便以為辛姨娘是去了祖母院子,可當霜兒要進靜安居的時候,恰遇雙夏等人的阻攔。”

憐霜的話還沒有說完,嶽夕兒上前打斷了。

“霜兒當真是會編故事,奶奶,您剛才也看見雙夏不在母親身邊伺候著嘛。”嶽夕兒好笑的瞥了憐霜一眼,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說道。

老夫人看了看嶽夕兒,又看了看憐霜,嘴唇輕輕的蠕動了一下,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沒有說。

她方才確實是看見雙夏在林氏的身邊伺候著,絲毫沒有異樣。

若是雙夏是先去了靜安居,再匆匆趕往祠堂的話,這夏日雖已去,可餘熱並沒有完全的散去,這一段路,她走過來氣息都有些不平,若雙夏是從靜安居跑過來的,她的氣息應該紊亂才對。

可她方才見雙夏的時候,她的氣息平穩,神色淡定,不似是從靜安居趕過來的模樣。

嶽夕兒將老夫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對老夫人的沉默她很是滿意,頓了頓,她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眼底浮現出一絲淩厲之色一瞬即逝。

母親的計策真的妙極了,一箭雙雕,既除去了那個狐狸精,又除去了憐霜這個心頭大患。

“奶奶,夕兒過去一直沒有說,霜兒一直不喜歡我和母親,還記得第一次我和母親去見姐姐的時候,便是霜兒傷了我,本想著是小孩的無心之過,可從她進府後,我和母親諸事不順,其中大都和她有所牽連。”嶽夕兒斂去眼中的光彩,麵色一變,換上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望著老夫人。

那顧盼生憐的泛著盈盈水光的眼眸,似乎下一刻便能溢出水來。

嶽夕兒故作可憐的姿態,前世憐霜見得是太多了,若換做前世無知的自己,她也會對這樣的嶽夕兒聊表同情,隻是現在,任她嶽夕兒如何的裝可憐,在憐霜的眼中,不過與小醜的嘩眾取寵無異。

“奶奶,一次可以說是無心,兩次三次,四次五次難道還不是故意為之嗎!”嶽夕兒越說越是委屈,眼中的點點淚光眼看著就要掉落出來,又硬是被她吸了回去。

憐霜不得不說,嶽夕兒的如意算盤敲得實在是太響了,隻是她們母女千算萬算,始終有算不到的地方。

“小姨今日不說霜兒隻怕至今也不知道小姨對霜兒已經積蓄了這樣多的怨恨。”憐霜淡淡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嶽夕兒方才的那番話有半分的驚慌。

不見憐霜有自己預想中的反應,嶽夕兒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定定的望著憐霜,那故作無辜的眼眸此刻裂開了一條深深的縫,裂縫中的光彩,滿是陰狠。

嶽夕兒複雜的眼神,憐霜自是看在眼中。

想想如今的嶽夕兒已是這般的攻於算計不擇手段,那麽前世她對自己和娘親做出那樣的事情,似乎也不足為奇了。

隻是當初自己太過單純罷了,竟輕信了她。

憐霜心中覺得好笑,不住搖了搖頭,望著嶽夕兒說道,“既然小姨說是霜兒有意在祖母麵前挑唆,那霜兒請來辛姨娘對質可好,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憐霜一字一頓,視線緊緊的落在嶽夕兒的身上,一刻也不移開。

憐霜的話音落下,嶽夕兒的臉色有些發僵,那上一秒還滿是得意的雙眸此時卻被震驚和不安的光彩替代。

她死死的盯著憐霜,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她隻是嚇唬自己,辛姨娘在母親手上,又怎麽會被她找到呢。

盡管如此,她還是緊張到手心濕濕涼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