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孩童失蹤案

“姐姐剛才的東西是什麽啊,好神奇。”剛逃出來,男孩便一臉新奇的望著憐霜問道,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濃密纖長的睫毛就像是一對振翅欲飛的蝴蝶。

憐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不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你的家在什麽地方?”

“延城。”男孩乖巧的回答道。

“嗯,那我們就在這裏分開。”憐霜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說完起身就要走。

男孩一把扯住她的裙角裙角,癟了癟嘴,說道,“可是我要是再遇到壞人怎麽辦?”

憐霜秀眉微微的皺起,狐疑的望著男孩,心裏嘀咕都多大的人了,真是。

望著男孩可憐兮兮的表情,憐霜仰望蒼天欲哭無淚,她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早知道就不帶著他了。

無奈之下,憐霜隻得和男孩同行。

回到延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大街小巷隻能偶爾能見得幾絲微光。

“好了,現在你可以自己回去了吧?”憐霜很是不耐煩的瞪著還死死的扯住自己衣角,生怕自己會逃走似的的男孩,冷冷的說道。

“姐姐叫什麽名字?”男孩的眼眸亮亮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憐霜,天真爛漫的臉上哪裏還見得剛才瑟縮怯弱的模樣。

憐霜抿抿嘴角,不打算回答他的話,一把抓開他髒兮兮還賴著不丟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消失在人海。

男孩望著那淺粉色的背影,癡癡的,好一會兒,竟輕輕的笑了。

憐霜回到千嬌閣的時候,千嬌閣依舊是燈火通明,一派熱鬧。

夜色微涼,憐霜的衣服被雨水打濕,此時正緊緊的貼在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唇角的顏色也變得青紫。

前腳剛踏入大門,一個眼尖的丫頭發現了她。

“憐霜?你這是怎麽了。”憐霜渾身濕透了站在那裏,臉色有些蒼白,那丫頭趕緊上前扶著她。

“死丫頭,你這是跑哪裏去了,還弄得這樣狼狽?”漣漪從一旁走了過來,疑惑的將憐霜打量了一遍。

“沒什麽,出去玩在山間迷了路。”憐霜輕輕的一笑,雲淡風輕。

漣漪輕輕的望了她一眼,也沒有過多的責備。

“你去看看你娘吧,她剛才出去找你沒找著,可能還在擔心。”漣漪想起美娘方才一直尋憐霜,這個時候都沒找著,怕是還在擔心。

“嗯。”憐霜輕輕的應聲,就朝著後院去了。

漣漪靜靜的望著那抹因為冷而有些發顫的身影,眼中的光彩有些複雜。

到了後院,憐霜一進屋就看見了美娘,身上穿著的還是白日的那身素白衣衫,隻是麵色上很是憂慮。

“娘。”憐霜輕輕的喚了一聲,美娘方從回過神來。

“霜兒貪玩,在山間迷了路,所以回來晚了,讓娘親擔心了。”憐霜抿抿嘴角,輕聲的解釋道。

看著憐霜渾身濕透站在那裏,美娘沒有忍心責備。

“先把衣裳換了吧。”美娘皺了皺眉頭上前,溫柔的牽起憐霜的手,替她脫掉濕漉漉的衣服。

“阿嘁——”窗外吹來的冷風,讓憐霜鼻頭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沒事,就是淋了雨。”望著美娘眉頭微微的一皺,眼中閃爍著擔心的光彩,憐霜笑著解釋道。

美娘緊蹙的眉頭慢慢的鬆開,卻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到處都尋不見憐霜,心頭很是不安,兒時曾被刻意遺忘的那一段記憶,忽然湧入腦海,她很害怕,怕憐霜會和她一樣。

記得在她才五歲的時候,便被人販子給擄走,從此和親人天各一方。

被拐走的她,曾有幾次想逃走,可每一次都又被抓了回去。

一次一次的暴打,終於讓美娘終再不敢有逃跑的想法,直到被賣進千嬌閣。

“娘?”見美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憐霜忍不住打斷道,“在想什麽呢?”

回過神來,美娘將眼底的憂傷掩去,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道,“沒什麽。”

見娘親刻意回避,憐霜也不再追問。

第二日,陽光明媚,被雨水衝洗過後的天空湛藍如洗。

早上,剛打開大門,一陣喧囂就橫衝直入的闖入院內,攪擾了眾人的美夢,這惹得漣漪很是不爽快。

“大清早的,失火了嗎,這樣吵!”漣漪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從屋內走出來,手不停的揉著雙眼,眉頭絞作一團。

“好像是說拐賣兒童的犯人抓到了。”巧兒踮著腳尖,伸著脖子不停的朝著人群那邊張望,有些半疑半解的回答道。

“哼,那些人早該遭到報應了。”聞言,漣漪也來了興趣,睡意全無,湊熱鬧的擠了上來,盯著囚車內的李富和李二狗等人義憤填膺的吼道。

憐霜也在吵鬧中起身了,聽見漣漪和巧兒的對話,她很是平靜,淡淡的眼眸,看不出絲情緒的波動。

“憐霜,你去哪?”見憐霜朝著外麵都,漣漪疑惑的叫住了她。

“去湊熱鬧啊。”憐霜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便一溜煙的跑了。

眼看憐霜小小的身子就要被淹沒在人群,漣漪扭頭對巧兒說道,“我去跟著她,一會兒媽媽那邊你想想辦法啊。”

說完,根本不等巧兒回話,她已經跑了好遠。

“哎——”巧兒急急的想要叫住她,卻已經來不及,要是媽媽怪罪,她哪裏吃罪得起。

盯著漣漪風風火火的背影,巧兒好不委屈,這漣漪總是給他找麻煩,無奈的搖搖頭,巧兒折身回了院子。

憐霜和漣漪跟隨著遊街的囚車來到衙門的時候,衙門外早已經人滿為患,好容易擠出個空隙來,便再動彈不得。

“這些人真真的是狠心,孩子那樣的小。。”

人群中,議論之聲不絕於耳,人們大都表現出憤慨的情緒。

“威武——”

衙內,木棍與地麵撞擊的聲音和驟然變得莊嚴的氣氛讓在場的人都紛紛的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衙內垂頭跪在地上的三名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