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婚禮鬧劇

眼看著沈家老爺子給一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廝便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方才還議論紛紜的賓客,聽沈老爺如此說,隻是笑笑,然後岔開話題,聊別的去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又逮著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想要看沈家出醜的人。

禮部尚書鍾蘇格便是其中一人,今日的婚禮,是當今陛下賜婚,沈家自是邀請了不少文武大臣。

盡管這鍾家和沈家的關係不好,可那都是背地裏的事,這沈家既是發了請帖,鍾蘇格再怎麽不願意來,表麵上的功夫卻還是要做足了才是。

隻是,當鍾蘇格的視線落在滿麵紅潤容光煥發的沈老爺子身上時,那眼中滿滿的不屑,讓人想忽視都難,而正巧,憐霜將鍾蘇格的表情盡收眼底。

“鍾大人。”憐霜款款大方的上前問好,滿麵的笑容,禮貌端莊。

鍾蘇格麵色一頓,細細打量麵前的女娃,眼中盡是不解。

“你認識我?”鍾蘇格問出心中的疑惑,他的印象中,憐霜是陌生的,可憐霜卻是在前世便見過他,這是他所無從知曉,也不敢想象的。

憐霜抿嘴淺笑,“鍾大人威名遠播,小女子常聽人說起。”

鍾蘇格點點頭,也沒覺得這番說辭有何不妥。

“你找我何事?”鍾蘇格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女孩,觀其氣質,絕非常人,說起話來的語氣也不自覺的溫和了許多。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此後憐霜和娘親便要在這侯府生活了,想來是少不了會遇見麻煩的,若是日後能夠有鍾大人的相助,憐霜和娘親自當感激不盡。”憐霜不緊不慢的說道,視線緊緊鎖在鍾蘇格的身上。

對於憐霜忽然冒出來的一番話,鍾蘇格是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麵前的女孩神色認真,不似玩笑話,心中一時間疑惑了,不知這女娃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

見鍾蘇格麵露疑惑,憐霜斂了笑,解釋道,“鍾大人莫要多想,霜兒隻是想這日世事多變,想多交一個朋友罷了。”

憐霜這一次的話,鍾蘇格算是聽明白了,他再一次細細的端詳了麵前的女孩一番,忽的笑開了,說道,“哈哈,真是一個聰明討喜的孩子啊。”

憐霜微微頷首,然後慢慢的走開。

藍心是沒有聽明白兩人的對話的,隻是跟著憐霜,不敢多言。

看著淡綠色的倩影遠去,鍾蘇格的眼眸深沉如海。

“去查查這女娃的來曆。”他對身側的一個隨從吩咐道。

那人拱手抱拳應了話便出去了。

沒有多久的功夫,被派去查憐霜來曆的隨從便又回來了,他伏在鍾蘇格的耳畔不知說了些什麽,鍾蘇格的麵色略顯驚訝,隨後卻是豁然開朗的明了。

回到座位的憐霜,看見了走廊處那熟悉的身影,一身洗泡,胸前是碩大的紅色花球,隻是他的表情和那一身喜慶的裝束,太過格格不入了。

掩了掩嘴角,憐霜不動聲色的注意著沈萬君的動作,看著沈萬君的一臉愁容,她心情難得暢快。

沈萬君,從今日起,我便要你雞犬不寧!

憐霜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沈萬君滿目疑惑的轉身。

轉身見憐霜,沈萬君皺了皺眉,憐霜眼中的冷光卻早已斂去,換上了滿目的盈盈淺笑。

看見憐霜,沈萬君就想起了美娘,於是心裏越發的難受。

從小到大,他便一直對自己說,什麽東西都要盡全力去搶,否則,這偌大的沈府,便沒有他的沈萬君一席立足之地。

可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沒有搶贏過沈萬良。

父親的重視,侯爺的位置,嬌妻,統統都是他沈萬良的!

心中氣憤難平,他越想越不甘心。

冷哼一聲轉身,大步朝著沈萬良走去,他看看一旁喜服裹身,紅蓋頭罩住臉的美娘,又看看沈萬良,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而出。

在場的賓客,察覺到氣氛的詭異,皆默契的噤了聲。

看沈萬君的動作,憐霜秀氣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要做什麽,她冷冷的望著沈萬君,心中已是不滿。

他若是敢毀了娘親的婚禮,她萬萬是不會放過他的。

眼看著沈萬君伸手猛地將美娘的蓋頭掀掉,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

“逆子,你要作甚!”沈老爺顫顫巍巍的從一旁走過來,一臉的怒氣。

沈萬君眼中的怒火也是躍躍欲出,眼看戰火一觸即發,眾人皆不敢作聲,提心吊膽的等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憐霜冷冷的望著沈萬君,十指緊握。

“我方才聽人說大哥踢錯了花轎,看來是他們胡說的。”一陣沉默,沈萬君忽然臉色一變,笑著說道。

憐霜看見他眼底的冷光,是森森的恨意。

愛而不得便生恨,最後生狠,確實是他沈萬君的作風,憐霜心中冷笑。

“二弟說笑了。”沈萬良不動聲色的將美娘護在身後,笑著應道,表現得無比從容。

見沈萬良的此番動作,憐霜的心中深覺安慰,自己的選擇總算是對了,她的娘親,值得這樣的男人保護。

“大哥,弟弟莽撞了。”沈萬君深深的看了美娘一眼,轉身對沈萬良深深的鞠了一躬。

沈萬良沒有說話,看著沈萬君大步離去,牽起了嶽夕兒手中握著的紅綢的另一端,他才搖頭笑笑,收回視線。

先是新郎遲遲不肯出現,緊接著是這一出,嶽夕兒也是知道沈萬君最初提親的對象是美娘的,如今出了這麽一遭,她不用想就知道沈萬君是故意的。

高傲如她,這般的被戲弄冷落,哪裏會甘心,隻是她也懂得分場麵,沒有當場爆發,隻是她把這份仇恨,又是算在了憐霜和美娘的身上。

眼看著沈萬君遠離美娘,憐霜緊握的拳頭這才慢慢的鬆開。

她竟成了一種條件反射,隻要沈萬君一靠近娘親,她便緊張到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沈萬君會趁她不注意傷害到娘親。

盡管是狀況百出,但婚禮總算是圓滿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