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該你出手了。”坐在河畔的淩珞宸悠悠問著,仿佛隻要南宮瑾大手一揮,那汪汪湖泊中央的島就會這般被毀了一般,上麵的人與物自然是灰飛煙滅了。

抬頭瞥了他一眼,南宮瑾低下頭繼續用茅草撥玩著河中的水。分明是小兒女家玩的把戲,南宮瑾卻是玩得不亦樂乎,讓淩珞宸連帶著身後的兩人也看呆了。

不錯,此刻好死不死在這岸邊耍著的人,正是淩珞宸、南宮瑾、西門淼和納蘭鳶翔。說的是要來查探軍情,南宮瑾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著有啥可查探的,因為什麽都看不見。

“他們人在島上,弓箭的射程根本就達不到,我們想要進宮就必須先上島。但,其一,我軍士兵不善水戰;其二,他們一個個都是水中高手,恐怕我們還沒到岸,就已經全軍覆沒。所以,想要以人力攻下他們,難以登天。”西門淼自顧自解說著,隻不過是為了緩和兩人間尷尬的氛圍。

淩珞宸白了很不識趣的人一眼,他當然知道這些了,不然硬是將南宮瑾拉來這裏幹什麽。

“淩珞宸,你就這麽肯定我會幫你嗎?”一路從淩霄城南下來到這洛水,南宮瑾終於是逮到機會將這心底話問了出來。

聽完這話,淩珞宸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一路上,淩珞宸並沒有和她說明來意,而她更是沒有向自己允諾過什麽。那日,見她突然出現,莫名說了那話,以為她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卻是不料,她擺明了耍他的。

當時她說什麽來著,想要借用麒麟神劍的力量,就用同等的條件來換。

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當然,不然你來這裏幹什麽?”淩珞宸自信滿滿地反問,卻隻是得了南宮瑾譏誚一笑。

“幹很多事呀!比如說,和老朋友見見麵,再順便耍耍你。”南宮瑾自顧自答著,卻是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淩珞宸痛處。

記得在她入宮的那日,洛水的蕭風涯便是大張旗鼓地將她擄走。其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他一直無從得知,卻是每每想起就不爽。

盡管知道隻是南宮瑾用來激他生氣的,卻是每每都氣到吐血,蕭風涯是如此,西門淼亦是如此,夜無痕更是如此了。因為她是那般得憎恨著他,所以任何一個阻礙著他們的人都讓淩珞宸心中焦急,急著想要除去。

“那好,我現在來說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已經答應了不去動夜盟的人,現在,你幫我除了洛水,如何?”

“別忘了,我說的可是對等的條件。”

“很對等呀,夜盟的實力一點兒也不比洛水的差,更何況,在你心中的地位一點兒也不低。”淩珞宸一一分析著,每一點都說中了她的心思。

“嗬嗬,是嗎?”南宮瑾依舊是淡淡地笑著,讓人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思,“雖然條件不是那麽滿意,但是我接受。”

見著她答應,淩珞宸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其實,南宮瑾自決定留下來,就一定會答應幫助自己的,當然之後也會。因為他清晰地記得她說過的話,她說,她會毀了他的一切。而在這之前,她必須先幫著自己將患者一切先得到才有可能實現。

“可惜,我不想那麽輕易地滅掉他們,也不想再死那麽多人,所以我要先去島上一趟,你到時候自己和她們談判吧!”有些人本沒有罪過,何必將他們逼到絕境呢?

“隨你!隻要達到目的就行。”淩珞宸也是爽快答應。

他以為,隻要有了麒麟神劍的神效一切都已是唾手可及了,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想過得到這些需要的代價,更無法知道這之後的南宮瑾會變成什麽模樣。

“給我一條船,我和三水去島上一趟!”

“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他?”

西門淼和淩珞宸同時開口,顯然是不同意這個提議。

“因為我喜歡!”霸道傲慢的命令口氣,讓他們完全沒辦法反駁,“不願意就拉倒,本姑娘我不幹了。”

“隨你,反正我話已經說出口了。”淩珞宸強忍著才答應,真不知道這一路過去,他們兩人之間還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明明知道南宮瑾每次拿西門淼出來都是故意氣他的,卻是害怕著假戲真做的一天。再說,這一路去島上,前路險惡,一定是南宮瑾死死護著西門淼的模樣。想想之前南宮瑾護著那幾個丫頭的模樣,真是頭疼。嫉妒呀嫉妒,他西門淼憑什麽,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嘛,不就是乜有武功嘛,就要這般被她護著。

“他沒意見了,你呢?”全神貫注地看著西門淼,看著他的頭越來越低,逼著他回答。

西門淼默默低著頭,不答。

南宮瑾興致一下子就起來了,上前向他邁進了一步,果然見著他的臉忽的變得緋紅。再向前一步,臉更紅了。

“我去!”

看著南宮瑾的腳已經是那麽接近了,慌忙抬頭對著她大叫一聲,跑開了,躲在了納蘭鳶翔身後。

明明這一幕是那麽的有趣,卻是在淩珞宸的怒目注視下,納蘭鳶翔生生將笑憋回去了。

不多會兒,就有人將備好的船送了過來,南宮瑾二話不說摟著西門淼的腰際旋身飛上了船,搖著船槳而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囑咐納蘭鳶翔:“好好照看你家主子,莫讓他惹出亂子,最好是寸步不離哈!現在沒人打擾了,想幹啥就幹啥吧。”

調侃的意味兒十足,納蘭鳶翔卻還是明白了。就連南宮瑾這樣一個隻相處了幾個月的人都能看出來,麵前這個朝夕相對十餘載的人為何偏偏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淩珞宸聽著她最後一句話,慢慢琢磨著,總覺得有詭異。那哪裏是對他們說的話,分明就是說的她自己嘛。

“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淩珞宸嘟囔著問。

“皇上忘記了,她在太子殿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納蘭鳶翔徐徐答著,心卻一點點悲涼起來。

若說這人無情,為何偏偏對南宮瑾那般執著?若說有情,竟然會不清楚她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