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此一別

明落落是千金之軀,哪裏容得人這樣做?一聽孫山的聲音,就知道安全了。孫山不會殺她。於是一胳膊掄過去,甩了孫山兩記響亮的耳光。

啪啪!

打得孫山驚呆了。

孫山放開她,坐在地上傻傻的望著她。

“你怎麽打人?”

“臭流氓!不要臉!”明落落又是一聲嗬斥。

孫山委屈極了。為自己辯護:“喂喂喂,誰是臭流氓!我三番五次救你,你倒好,恩將仇報,見了我就罵我打我!”

“笑話!你們土匪搶劫民女,搜刮民財,能有什麽好人?我問你,你一過來,就對我動手動腳。不是流氓又是什麽?這黑燈瞎火的,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英雄?”

明落落的這番話是鬥膽說出來的。她害怕啊!生怕孫山翻臉不認人,把她給害了。

“我是怕保安團再欺負你。所以帶你走!”

“笑話,姑奶奶是嚇大的嗎?料薛團長也沒那個膽子!”

“嘖嘖嘖!那天,你爹都嚇暈倒了。保安團不照樣想抓他?要不是爺一時氣憤,挺身而出。你爹還能像現在好好的嗎?我說你們明家是不是都像你這樣,翻臉不認人?禮義廉恥都不要了,連救命恩人都要出賣?還有你,要不是被老苗綁到虎頭山,我能像現在當土匪嗎?”

孫山越說越憤怒,一股腦把內心的不滿全說出來了。

明落落聽了一愣一愣的,將信將疑。她暗想,自己這條小命是他從土匪手中救出來的沒假,可那4000塊大洋又是什麽原因?這分明是居心不良,要置明家於死地。還有在薛團長麵前那番表演,不都是衝自己來的嗎?分明是衝著自己的美色。

所以明落落一聲冷笑,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呀!心裏想什麽?甭想姑奶奶不知道?你是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這番話像五雷轟頂,炸在孫山的頭上作響。他傻傻的站了很長時間才醒悟過來。

或許明落落說的是對的,他想娶明家大小姐,就是癩蛤蟆想吃天然肉。孫家是破敗的門戶,而明家是蒸蒸日上的大戶人家。兩者之間是天壤之別。中國最講究個門當戶對。她作為明家的千金之軀又怎麽會下嫁到一個毫無背景、一窮二白的貧苦人家呢?

罷了罷了!還是別想了。既然明落落把話說到此處了,還有什麽可說的,不如分手,就此一別,從此兩不相欠。

孫山慢悠悠的轉身,指指北方的夜空,對二杆子說到:“走吧走吧。我們回虎頭山去吧?虎頭山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說完,像著了魔一樣慢騰騰的往後麵走。這個舉動把明落落驚呆了。

二杆子見明落落這樣對孫山,氣急敗壞的指著明落落說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他黑燈瞎火的回來,就是怕你有什麽危險。你倒是好,傷了他的心,從此我們不願意跟你有任何瓜葛了。”二杆子說罷,跟著孫山往北方的樹林走去。

明落落一個人站在原地,癡癡的望著兩個少年的背影發呆。

或許是自己錯了?

他們回來,是擔憂自己的安全。

其實這個叫孫山的窮小子,人挺不錯的,有情有義。明落落想到這裏,內心突生一種內疚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又結束了。她爹曾經對她說過,隻要是正經人家,就不會跟土匪有任何關係。土匪是什麽啊?打家劫舍,殺人性命。跟一個土匪又有什麽前途?

不管明落落對孫山持有任何愧疚,她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不想跟孫山再有什麽關係。

就此別過。明落落看著孫山二杆子離開,在黑夜中消失,也轉身朝風流鎮方向走去。一瘸一瘸的。前麵有一點亮光,她想盡快趕到那裏,找個人家歇息一下。

孫山帶著二杆子在樹林裏抹黑前進。走了一會兒,不走了。

二杆子問:“咋了咋了?”

孫山回頭,望著黑咕隆咚的南方說道:“不行,我還是得回去。”

二杆子急了。“哥,哥,你沒糊塗吧?明家大小姐都哪樣說你了,你還回去,那不是沒皮沒臉的?縱使我們是下等人,也不能這樣對我吧?”

孫山卻說:“這跟看不看得起我們是兩碼事。她是我帶出來的,如果有三長兩短,我的責任不小。”

“活該被狼吃!”

“狼是沒有的,就怕遇到歹人,你想想啊!如果遇到見色起心的壞蛋,那明落落一生的清白就毀了!”

二杆子聽了,愣住了。也附和道:“哥說的對!說什麽也不能讓嫂子的名譽給毀了。”

孫山氣得踹了他一腳。“說什麽啊?”

二杆子摸摸了屁股,木納地答:“本來就是嘛!你喜歡她,她就是我嫂子。如果嫂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該怎麽辦?”

孫山懶得理他,轉身朝南部的樹林走去。他想回去,送明落落回風流鎮。

誰知回到剛才的地方,明落落卻不見了。

這可把孫山急壞了。“怎麽辦?是不是被狼叼走了?”

二杆子嚇得麵無人色。“哥,別嚇我,我怕狼咬!”

“你手中的家夥什幹什麽的?舉槍啊!”

兩個人一前一後端槍搜索,找了半天,仍然不見明落落的蹤跡。

“明落落!你在哪兒?”

“嫂子,你別躲了,我們來送你了!”

找了一個時辰,天亮了。能看見周圍的景物了。四周是蒼翠的樹林,還有無邊無垠的稻田。南邊500米遠,有一棟孤零零的茅草屋。孫山指著茅草屋說道:“我們到那邊歇歇,休息一下,再回虎頭山。”

二杆子一聽,精神頭來了。“不找明落落了?也是,你可以娶別的女人為妻啊!也不耽誤你的終身大事。”

兩個人提著槍,精疲力盡的朝茅草屋走去。

離茅草屋還有50米遠的時候,裏麵突然傳來一陣啜泣聲。

嚶嚶嚶的,是個女人在哭。

二杆子說:“一大早打女人,晦氣!”

孫山突然想到了明落落,臉變得慘白慘白。

莫非是明落落在哭?

孫山想到這裏,便端起槍送子彈上膛,朝茅草屋奔去。